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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时代,又变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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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丰六年,二月十七。

凉州。

牛羊散牧,云卷云舒,一片苍茫。

沃野连绵,两三千匹良驹,皆是披甲,不时嘶上一声,上下左右,一一布阵,自有一股难言的精锐之气。

这,便是西夏的王牌精锐——铁鹞子。

鹞子是一种猛禽,类似于鹰隼,以凶猛、奇袭为主。

铁鹞子,自然就是披上了铁甲的鹞子,这也是大军名字的由来。

无论是人,亦或是良驹,都得披上重甲作战,非猛士、良驹而不可为之。

这是一支典型的重装骑大军。

一般来,但凡可让其维持冲锋阵型,让冲锋速度上升到一定程度,重装骑就基本上都是枯拉朽一样的存在。

铁鹞子大军,则是在重装骑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辽、周、夏三大政权,或多或少都养了一些重装骑,但要是论起作战水平,还是得以铁鹞子较为有名。

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自从国主李谅祚遭到阵斩,西夏大军就军心溃败,一次性损失了大量老卒、铁骑。

经此一役,大军作战水平几乎是拦腰斩断,就此大幅度衰,存续铁鹞子大军是越来越稀少,甚至都已经不足一万。

凉州荒僻,其正向为熙河十二州,而非陕西的八万大军。

两三千铁鹞子大军屯于凉州,俨然也是不怀好意。

草野枯黄。

火药,泥罐、引线,一一铺陈。

引线铺开,约莫有一二十步左右。

十余军卒拾着火折子,转身注目于一人,一副恭谨待命的样子。

往前两三百步左右,几千铁鹞子大军,亦是注目不已。

那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观其面容,样貌俊朗,银甲紫袍,金带束腰,凤翅兜鍪,自有一股上位者的雍容气度。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其面上尚有些许少年人未曾褪去的稚气。

二十岁上下,统领铁鹞子大军,恐怕就连西汉之冠军侯,也莫过如此。

至于,凭什么?

梁乙逋!

这是年轻人的名字。

其父,国相梁乙理!

“咳~!”

一声轻咳,梁乙逋的一只手,徐徐抬了起来。

其后,猛地一挥,大喝道:

“点火!”

仅是一刹,火折子吹动。

“呲!”

火星不断,引线轻燃,十余军卒连忙退避。

两三千铁鹞子军卒,尽皆心头一凛,牵好马绳。

约莫十息左右。

“嘭!”

一声爆炸,恍若惊雷,盖过了草原上的一切声响。

枯草炸裂,泥土簌簌下,掀起一股尘土味。

浓烈的火药味,微腥的尘土味,大地的震动,爆炸的惊响.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离奇。

散牧的牛羊为之惊动,蹄声四起,狂奔乱跳。

不过,两三千铁鹞子大军,却是良驹低嘶,岿然不动,毫不为之惊动。

自炸弹研制至今,不足一年,生产的炸弹自然是难以支撑近十万马驹的“脱敏训练”。

铁鹞子是精锐中的精锐,却是享有优先使用权。

不出意外,几千匹良驹都已经适应了爆炸声响。

“好!”

梁乙逋注视着,不禁拊掌,连连点头。

“有此成效,区区炸弹,何足为惧?”

“自此,大夏铁骑仍可横行天下,百战百胜!”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梁乙逋就是这样的状况。

观其言行举止,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的自信,仿若天大地大,皆可征服。

“大将军言之有理。”

“以大将军的文韬武略,定可一战定熙河,一举成名,威震天下!”

于其左右,立着二人。

一人二十岁左右,也是自信非常的“牛犊”,一人四十来岁,面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却是长久征战的老将军。

话恭维者,便是二者中的年轻人。

此人,名为梁永能,梁氏一脉子弟。

观其行径,几乎是一样的自信。

区别就在于,相较于梁乙逋来,可能要少上几分倨傲,平添几分恭谨的“狗腿子”姿态。

“哈哈!”

“永能,你我二人,不谋而合啊!”梁乙逋连连点头,一副欣慰的样子。

梁永能的恭维,颇有水准。

其关键,主要就是称呼“大将军”,而非“相爷”。

梁乙逋并不认为自己是纨绔二代。

相反,他甚至很有抱负。

东西两晋,有一名人,名为司马昭。

这人,就是梁乙逋心头的典范、楷模。

梁氏一门,已经走上了垂帘听政,且拒不撤帘的路子。

退无可退,梁乙逋心头自是有了别样的野心!

如此,梁乙逋自是偏向于被人称呼职位,而非富有父辈色彩的“相爷”。

至于梁乙逋的欣慰?

一句话,spaly!

赵皇帝与江大相公的组合,几乎已经传遍了上下四方,的确是让人心生神往!

“以某拙见,还是不可轻敌。”

“就斥候来报,熙河十二州是种谔镇守。”

“种谔可不是等闲之辈。”

仁多零丁瞥了一眼,忍不住打破两人的幻想,沉吟着,问道:“不知相爷,有何谋划?”

老将军是久经沙场的人,自是知晓征战的残酷。

一旦谋划不当,就算是国主李谅祚,也是一样遭到阵斩。

也正是因此,却是让其不得不心头谨慎起来。

种谔!

此人,乃是两次开疆拓土,功绩几乎是仅次于顾廷烨、王韶二人。

遇到这样的对手,怎可掉以轻心?

相爷?!

这一称谓,梁乙逋心头不太爽利。

“老将军经验丰富,不妨一吧。”梁乙逋淡淡道。

仁多零丁点头,也不推辞。

“甘州、凉州、永州、南威州。”

“凡此四大州,皆与西宁州、会州相接壤。”

“其中,西宁州屯兵万余,会州屯兵两万余,俨然是以会州为主。”

“以某拙见,或可让三五千军卒,自南威州、凉州骚扰会州。余下军卒,可集中攻伐西宁州。”

“如此一来,就算是会州的主力军反应了过来,行军北上,两军难分胜负,也是在西宁州起的兵戈烽火。”

仁多零丁的建议很简单。

通过计策,将战线转移到大周境内。

这一来,即便表面上是“平局”,实际上也算是有胜利。

“不可。”

梁乙逋连连摇头,非常不赞成:“西宁州实在太大,就算是铁鹞子大军冲锋横扫,怕也得被人反应过来。”

“反观会州,既可北上,也可南下。一旦渡了河,将其攻下来,定然是大功一件!”

一句话,梁乙逋从来就没想过会败。

不惧炸弹的铁鹞子,就是无敌的!

从西宁州南征,也即意味着阵线拉长,就算是取得了摧枯拉朽的大胜成果,也可能被人找到喘息之机。

反观会州,涉及渡河,凶险程度自然要高上一点。

可一旦真的攻下了会州,无论是转身北上西宁州,亦或是南征熙河十二州,收拾疆土,都可轻松不少。

“这,怎可如此啊?”

“渡祖厉河之事,太过凶险……”

仁多零丁心头一凉,就要劝谏。

会州以平原为主,偶有河水,一名祖河,一名厉河。

祖厉河,也就是祖河和厉河合而为一的部分河道,河宽大都在四五百步左右。

至于深浅,深的可能有半丈,浅的也就到脚脖子,已经算是较为容易渡过的大河。

不过,即便如此,仁多零丁也不太认可渡河的决定。

就在这时。

“老将军不必多费口舌。”

梁乙逋坚决道:“会州祖厉河,不得不渡。”

“然,二月河水尚浅,一些水浅的浅滩,也就一二尺深而已。”

“梁某心意已决。”

“明日,便率军万人,南下会州!”

着,大手一挥,梁乙逋大步走开。

“唉!”

一声叹息,仁多零丁有些无奈。

没有冠军侯的本事,怎么还得了冠军侯的脾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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