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红颜旧事（2 / 2）

林砚侧身而卧，臂弯里是娇小玲珑、已沉沉睡去的苏玲。她像只找到暖源的小猫，蜷缩着身体，脸颊枕着他的臂膀，呼吸清浅均匀。

身后，丰腴柔软的躯体紧贴着他宽阔的脊背，苏瑶睡得安恬，温热的气息拂过后颈，带来一丝痒意。最外侧的杨语霏，则是大大咧咧地平躺着，一只莹白玉足伸出被外，却也无伤大雅，睡得没心没肺。

鼻息间萦绕着三女身上不同的馨香，耳畔是她们交错的均匀呼吸，林砚却了无睡意。他垂眸，目光落在怀中苏玲恬静的睡颜上。月光为她长长的睫毛镀上一层银边，柔化了平日里的活泼跳脱，显出几分稚嫩的依赖。

思绪不由得飘回数年前那段混乱又带着些微妙的时光。

自那场“血色婚礼”迎娶恩师江珞璎之后，他又如约迎娶了苏玲与杨语霏为妾。

不过，说起与苏玲的婚礼，林砚不禁莞尔——那天的洞房花烛夜，龙凤烛高燃，红绡帐暖，可谁能料想，金秤挑起盖头，凤冠霞帔之下，端坐的竟是眉眼含笑、含羞带怯的苏瑶？

事后他寻来苏玲“问罪”，那小妮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又带着点得意，支支吾吾只说是小姑心愿如此。事到临头，看着那双如出一辙的水润眼眸，林砚纵有千般疑问，也只能无奈作罢，认下这桩啼笑皆非的换亲乌龙。

自此，苏瑶便也随在了他身边。初始他多少有些不自在，甚至隐隐觉得是被算计，但经年日久，苏瑶处处柔顺体贴，用心服侍，将苏玲与他都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无半点争风之意。

岁月流淌，那点芥蒂早已消弭，只余下几分“被吃得死死的”无奈与怜惜。

念头再转，便是后来纳苏玲与杨语霏入府时的景象。苏玲自是欢天喜地，毫无拘束；杨语霏更是懵懵懂懂，只道是终于可以和林砚天天待在一处玩耍。那段日子，这大得有些空旷的洞府里，时常充满了她们三人的笑语欢声，或是探讨厨艺，或是嬉戏玩闹，倒也温馨热闹。

只是……林砚心头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这份四人同堂的平静岁月，终究还是少了那个最重要也最执着的身影。

他的正妻，珞璎仙子。

江珞璎性子孤傲刚烈，眼里不揉沙子。她虽因情势所迫及对林砚的真心而嫁他为妻，却在婚后第三年，目睹他与苏氏姐妹及杨语霏日渐亲密、同处一室后，心中那份独占之意终究无法排解。

她并非无理取闹，只是那份骄傲与深情，使她无法与其他女子共享此等亲密日常。

于是，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江珞璎挥退了所有侍女，独自站在庭院的兰芝花树下。她望着林砚洞府的方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决然清冷。她对林砚言道：“大道在前，情念缠身，终究蒙昧道心。为师……我要闭关了。不达悟道之境，不出关。”

言毕，转身飘然而去。腰间的扶摇剑清吟一声，仿佛也带着一丝孤独的清冽。自那之后，林砚已有多年未曾见到她闭关洞府外的阵法开启。他知道，她心结难解，也知那是她的骄傲，更是她选择的道路，强行挽留只会徒增嫌隙。

“唉……”一声极轻的叹息逸出林砚的唇畔，在这寂静的卧室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收紧了环抱苏玲的手臂，下颌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那暖意提醒着他，手中拥有的珍贵。

失去三师姐的痛苦让他明白守护的艰难，也更珍惜这劫后余生的安宁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