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公道人心（2 / 2）

他见到林砚，同样拱手施礼，“林道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此刻，洛云峰的脸上却少了往日那份潇洒从容，眉宇间似锁着化不开的沉郁。

“请进。”林砚将洛云峰请进屋内，对方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落在房中的江珞璎身上，也拱手见礼：“太乙门洛云峰，见过江宗主。”

江珞璎欠身回礼，随即去一旁筹备，很快亲自奉上灵茶：“洛道友请用茶。”

然后，她温婉地看了林砚一眼，对洛云峰道：“二位慢叙，我还有些庶务需处理。”

她虽不知道洛云峰前来所为何事，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知道这些话题敏感，便体贴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江珞璎走后，洛云峰始终也未碰那杯热气氤氲的灵茶。他沉默片刻，开口道：“林师弟，师尊遣我来的。”

“哦？是吗……清虚子前辈有何指示？”林砚表面神色不变，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但实际上，他的心湖却波澜翻涌，仿佛在害怕什么惊涛将至。

洛云峰深吸一口气，直入主题：“焚风谷一案，已成定局，仙盟高层意志统一，丹宸盟主决心已定。此事关系重大，牵涉仙盟对魔门余孽的强硬姿态，稍有动摇，极易引起连锁反应。师尊让我转告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规劝：“莫要再一意孤行了！为了几个罪人之徒，将自己置于整个仙盟的对立面，何苦来哉？正所谓‘刚极易折’，此乃古训。师尊说，若你不再插手此事，他可以劝说丹宸上人，将你之前的忤逆之举一笔揭过，从今往后你还是仙盟的‘骄傲’，所有青年俊杰的榜样，一切……如旧！”

洛云峰努力让自己的措辞显得柔和，但话里的分量却沉甸甸，如山岳压顶。

庭院中的气氛瞬间凝固。

晚风吹过屋外的叶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此时听来，却显得格外刺耳。

林砚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他沉默地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着几分温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却凝满了前所未有的冷静与锋芒，如同两泓深渊沉凝的寒水。

“呵，‘一切如旧’……？”林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份自嘲与讥讽，“我倒是一切如旧了，可那些因此毁掉人生的焚风谷弟子，可还能如旧？那些被强权扭曲的公道人心，可还能如旧？你我……曾经坚持的正义道心，可还能如旧？”

林砚的灵魂三问，如三记重锤砸在洛云峰心头，让他无言以对，也有些无地自容。

他沉默片刻，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林砚，你当真要跟仙盟作对吗？你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考虑语霏师妹、江宗主她们……”

“洛师兄！”林砚突然厉声打断了对方，在洛云峰的错愕眼神里，林砚缓缓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动作——

“太乙门的立场，我已明白了，替我谢过清虚子前辈的好意护持。”林砚字字如金铁交击，目光灼灼地盯着洛云峰，“但你若是再说下去，我们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你也不必为难自己，今日到此为止，请回吧！”

洛云峰站起身，有些焦急，有些不死心地继续劝道：“林师弟，你……”

林砚抬起手，再次打断对方，“洛师兄，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绝不是‘与谁作对的问题’。”

他转过身，看向屋外，眸光仿佛穿透了院墙，望向仙盟总部那森严的所在，“林砚所求，只不过是一个最简单、最古老、也最不该被人践踏的真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