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2 / 2）

“反了！反了！”“棋子”二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耿贵人的理智。

她精心谋划、视为唯一翻身希望的女儿，竟敢如此彻底地否定她的付出和期望，竟敢如此赤裸地宣告脱离她的掌控！

极致的愤怒和失控的恐惧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身体先于思想做出了反应。

“啪——！”

一声清脆刺耳、响彻整个寝殿的掌掴声骤然响起？

耿贵人被怒火烧红了眼，竟是不顾身份体统，扬手狠狠扇在了安意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让安意猝不及防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桌案。案上那盆她珍爱的茶花被撞翻在地，“哗啦”一声碎裂，泥土与娇艳的花朵狼藉一片。

安意捂着脸颊，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楚钻心。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气喘吁吁的母亲，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生下她的女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母亲，而是一个被自卑和执念吞噬、面目全非的疯子。

殿内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一片，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连扶都不敢上前去扶。

耿贵人自己也因这失控的一巴掌而气息不稳，看着女儿脸上清晰的指印和她眼中那震惊、绝望、最终化为死灰般的冰冷，一丝极其短暂的慌乱闪过心头，但转瞬就被更深重的偏执和一种病态的、发泄后的扭曲快感覆盖。

“你……”安意捂着剧痛的脸颊，声音哽咽沙哑，带着浓重的失望和彻骨的冰冷：“您……打我？”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花盆、散落的泥土和那支离破碎的茶花，最后落回耿贵人脸上，眼神空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打你？”耿贵人喘着粗气，眼神疯狂又凶狠，仿佛看着的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阻挡她向上攀爬的仇敌，她指着安意，指尖都在颤抖：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东西！我生你养你，耗尽心力爬到今日，就是为了让你嫁个低贱的贱奴，让所有人嘲笑我耿氏血脉低贱，上不得台面吗？！”

她逼近一步，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针，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命令：

“我告诉你，安意！你的婚事，由不得你！什么对你好，什么真心实意，都是狗屁！你想都别想！”

“礼部尚书家也好，威远侯府也好，你必须嫁！没得选！这是你这辈子唯一能给你母妃挣脸、给你自己挣出路的机会！否则……”

耿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绝的寒光：“否则我就当白生了你这个女儿！你休想再踏出这公主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