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明回来了(1 / 2)
那些过去,全都是棠西曾爱过白澈的证明。
为了他,她亲手设下玄妙的礼下之术,布下守护的天源阵,为他孤身闯入几千重结界的王山宝库,甚至……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她贪恋他身上那甜腻得令人晕眩的香气,沉迷于他一遍遍不知疲倦诉说的爱语,心甘情愿浸溺在他那双温柔得能将人融化的眼眸里。
那一次,她外出归来,承渊以君王之尊,摆开盛大仪仗,在城门口亲自迎接。
她牵着承渊的手,正要步入城门。
忽然,一声熟悉的、带着无尽喜悦的呼唤从城楼上传来——
“雌主!”
她抬头,看见白澈趴在城垛边,欢呼雀跃,那样子,真像一条离水太久、濒临窒息的鱼,终于看到了能拯救他的海洋。
他转身,不顾一切地从高高的城楼上狂奔而下。
不知为何,她的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原地,忘记了身边地位尊崇的承渊,目光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着那个奔跑的身影,看着他一步三阶,急切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来。
“雌主!”他大声喊着,带着满溢的开心,像一颗炮弹般直直冲向她。
鬼使神差地,她松开了承渊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将那个扑过来的、带着风与阳光气息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拥入怀中。
在彼此紧密相拥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泉水,从心底最深处汩汩涌出。
那种感觉仿佛在告诉她,她之前独自隐居深山的那许多年,都是错误的。
在山里,日子固然平静。
她能听懂鸟兽虫鱼的低语,饿了采摘野果,渴了掬饮山泉,夜晚仰观星河,偶尔观察山下碌碌的旅人。
那种平静,却也伴随着无边无际的……空洞与无聊。
而白澈,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总是能轻易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是他,让她第一次真切地感知到,人生来就渴望的、极致的欢愉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他,引领她见识了情感宣泄的千百种花样,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像一个最狡猾也最热情的引路人,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从出世的山巅,拉入了这滚滚红尘,让她直面这芸芸众生都为之痴狂、为之痛苦的——情爱二字。
这一夜,棠西终于明白了。
她终于懂得了,重明为什么会那样无可救药地爱上白澈。
如果说,夜星以最直击人心的生死命题将她引至人间,让她沾染烟火、学会生存,默默守护她的冷暖;
那么承渊,则让她看清人世规则的森严与权力的刻度;
祝江,为她铺展知识积累的脉络与文明传承的深远;
妄沉,令她目睹个体与群体在牺牲与延续间的永恒命题。
那么白澈,
他就像一个最执着的、手持火把的盗火者,用他全部的炽热、偏执、甚至是不择手段,蛮横而又温柔地,为她推开了那扇名为“情爱”的、通往凡人极致喜怒哀乐的大门——
引她踏入,教她品尝其中的甜蜜与疼痛,让她从一个旁观者,真正变成了局中人。
第二天清晨,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洒满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