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大兴的风太大,留不下攀墙之人(2 / 2)
管承脸色巨变,说道:“咱们是寇,人大兴东府水师何等凶猛,光是除腥舰就有无数,门舰更是如此,还有阔大的夷州舰,据悉还有可登七千人的东府舰,可承料一万两千余,咱的舰船在其面前,连飞钩都丢不上去,别说与之交战了。”
“是吗?”
管亥目光闪烁道。
“自然。”
“没虚言的。”
管承随意坐在一张席位上,目光复杂道:“谁能想到,当年王猛死后,宁有道竟然如此凶猛,连曹孟德这种枭雄都被逼迫到如此境地,早知当年,我们就依附大兴了,好歹同出一源,也能落点好处。”
“呵。”
管亥讥嘲道:“宁有道从天岳山下来,打着江东军的旗号,平江东后更是册立大兴,而且他从不受藩属,真以为他是黄巾渠帅?”
“兄长。”
“你这就短视了。”
管承撇了撇嘴,不满道:“大兴可是承太平遗志,贯穿了致太平的理念,当年大贤良师都未曾做到的事情,被他所承,我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所求不就是跻身之地,有薄田耕种吗?”
“是啊。”
管亥复杂道:“我等所求不过是避寒有舍,耕种有田,穿者有衣,食者有粮而已。”
“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吧。”
管承叹道:“我们兄弟二人当年随大贤良师举事之时,还只是小渠帅,英姿年少,而今已经满头白发,黄巾大军溃散之后,张燕去了黑山立下黑山军,白波谷也破灭了,唯有天岳山江东军矗立依旧,曾经立誓致太平,唯有宁有道不负理念,而我们与张燕却与其为敌。”
“二弟。”
管亥突兀问道:“若有一日,让你放下兵戈,返回东莱耕田,你可愿否?”
“兄长。”
“我们还能退吗?”
管承情绪有几分低落,说道:“拿起兵戈之后,我们就从未放下过,若是真的能全身而退,盛世太平,不在如当年那般苦楚,谁又愿意每日活的战战兢兢,生怕在睡梦中被人砍下头颅呢?”
“会得。”
管亥走下帅位,递上一枚青铜令,淡笑道:“保管好这枚令牌,若是此战结束,为兄不幸战死沙场,此令可保你无忧,若是你我活下来了,此令可以让你我返回老家耕田种地!”
“噗呲。”
管承摩挲着青铜令,哭笑不得道:“牛头令,某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兵符,兄长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某还嫌丢人呢。”
“二弟。”
管亥眼中满是郑重。
“兄长。”
“我们不会死。”
管承将丑牛令放回其衣襟,淡笑道:“某曾见过一枚相仿的令牌,不过上面是一只鸡,那个人现在贵为大魏安平国相,他言自己是陈郡何氏之人,从袁术麾下奔波入了曹魏,而这种令牌天下只有十三枚,隶属大兴治下司天监十三司辰,所以我们会活下去,不是吗?”
“刷。”
管亥抬头而视。
管承拍了拍其胸甲,说道:“这些年,兄长在做什么,我皆知晓,青州兵本就是黄巾残党,我们归顺大兴也是不负致太平的大志,选择了就应该一路走到底。”
“所以。”
管亥复杂道:“赵亚奴你放进来的?”
管承深吸了口气,叹道:“大兴的风太大,留不下攀墙之人,待天下太平,兵权解了又如何,波澜壮阔几十载,你我兄弟二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
“你小子。”
管亥顿时哭笑不得。
未曾想,管承入帐旁敲侧击。
就是为了劝说他,千万不要忤逆大兴。
他更没有想到,青州兵中除了他自己,连管承都见过司天监驻冀州酉鸡使,何夔,现任安平国相。
大兴对北四州的渗透,实在太深入了。
对于大兴。
管亥很复杂,也很警惕。
他名义上是丑牛使,可只受过一次令。
那便是在臧霸攻伐青州时,投入曹操麾下,而后司天监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可见,不可察。
所以,他对于跟随大兴,还是协助大魏极为纠结。
而今看来,大兴对于青州兵的渗透极为可怕,连他的血脉之弟都是大兴的人,并且还不为他所知。
这种如芒在背之感,太过震慑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