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不会钓鱼可以当鱼饵(5k)(2 / 2)
苏秋:
谢府之中,谢家午膳刚刚结束。
由於小剑仙牵扯命案,银鐺入狱,谢府老爷谢耘还有九江本家的代表谢文恭的脸色都不好看。
两位领导没有好脸色,底下的眾小辈自然不敢嬉笑出声。整个谢府都笼罩在沉默肃穆的氛围之中,谁也不敢多嘴多舌。
午膳结束之后,谢明远盯著谢文恭的动向,等他饱餐离席之后,默默起身,跟了上去。
谢明远脚步不停,一路走出人多的主屋,来到人跡稀少的路段,这才三步並作两步,追上前方的谢文恭。
“大伯!”
谢文恭扭头,看到谢明远迎面上来,不由挤出一丝笑容。
谢明远三十多岁,已入四品,这天赋说不上多惊艷,但足以算得上五姓大族內的中流砥柱。更何况,谁能保证谢明远不是下一个谢一铭,可以厚积薄发,后来居上呢
“是明远啊。找大伯有事”
“大伯,我看贵女大人,已经有好几日不来用膳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
提及谢晚棠,谢文恭嘆了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有些担心她兄长罢了。晚棠性子单纯,心中总是侠义为先。我已经周密交代过她,让她不要衝动,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可能是话语说得重些,惹得她不高兴了,这才几天不来用膳。”
谢明远挠了挠头,道:“大伯,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怕贵女出事。而且现在晚松堂弟不在,贵女那边无人关心。我怕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贵女大人想不开,这可就————”
谢文恭想了想,觉得谢明远所言不无道理。
谢晚棠自己修为不低,战力不弱,没人看著,她掌握不好手中的力量,確实后患无穷。
“这样吧,你明臣堂弟与贵女相熟,一会儿我叫他陪你一同去问候贵女一番。你三十余岁,无妻无子,不便与贵女独处。免得落人话柄。”
“是。晚辈知晓。”
谢文恭安排妥当之后,便没再去管谢明远。
而谢明远则兀自站在原地,眼神阴冷地目送谢文恭离开。
“这老东西,办事果真妥当,我就是想见一面贵女,他居然还要指派另一人同行。”
一块巴掌大小的断剑残片,缓缓从谢明远交叉的衣襟中飞出。
那残片颇为诡异,不但漂浮半空,而且口吐人言,道:“老朽说过多少次了,你別看自己姓谢,好似大族子弟一样。对於他们这些主家人来说,你等旁支,终究还是外人。处处防你一手,以免他们家宝贝有失,岂不是理所应当”
“宝贝哼,我倒要看看,是贵女宝贝,还是继承人宝贝!断剑前辈,咱们几时动手”
“不急。”断剑残片道:“老朽修为有限,能用的次数不多。眼下能掇他们內斗,就先让他们自己动手,还是要以智取为主。”
残片说完,飞回谢明臣的怀中。
它最后叮嘱道:“上次白俊生魂魄相当美味,剑修的精神,果然比乞丐更坚韧多汁一些。不过近日时局紧张,老朽也就不挑食了。你这几日再寻目標,好让老朽解解馋。”
谢明远没有应答。
因为他不需要回应。
这残片中的前辈是属乌龟的,但凡有丝毫不对,就缩起脑袋,假装寻常铁皮。唯有用人类精神一直进行餵养,才能让残片中人恢復神志,保持活力。
谢明远不知道这残片中的前辈是何来歷。
他只知道,此物是汉王对他寄予厚望,亲手赠与。
传说,项氏统治楚国数百年,积攒的各类文献、法宝不计其数。当今楚帝年迈继位,坐上龙椅之后,就一直在筹备长生的事宜。四大藩王,便是楚帝休眠前,为防止奸臣篡国,亲手做的布置。
藩王天高地远,割据一方,哪怕最后京城有失,楚国整体还会处在藩王的掌控之中,隨时可以大军勤王,收復项氏河山。
各地藩王就藩之前,都会获得一份项氏资產和一份楚帝锦囊。锦囊內容,只有楚帝和藩王本人知道,而那一份项氏资產,其中就包括金银財物,和各类法宝。
这神秘残片,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谢明远漫步在谢府长廊之上,偶然抬头,看到远处巍峨气派的皇城,心中不免升起难以逾越的敬畏。
“项氏皇族隨手丟出的一块残片,便已经可以让我拥有堪比三品的剑修战力————如此深厚的底蕴,不知咱们的贵妃娘娘,到底凭什么力压皇室,稳坐凤椅靠五姓吗一帮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等汉王屯田,大军开拔,五姓投得比谁都快。”
五姓作为千年士族,底蕴自然极其深厚,某种程度上,並不逊於项氏皇族。
但五姓毕竟是五个姓氏,各处楚国一端,每个士族都有自己的利益和小九九。
和平年代自然是和气生財,但一到乱世,那就是各家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自求多福吧。
靠五姓,还不如上山为王,拉一批山匪。山匪是光脚上山的,一无所有,而五姓是穿鞋的体面人,处处都是勾结和利益。
谢明远自己就是五姓子弟,自然最清楚这些士族的尿性。
所谓“五姓贵女”,不就是这帮士族,长袖善舞的代表之作吗
谢明远虽然什么都清楚。他也知道“贵女”就是五姓用来拉拢人才,协调利益的產物。一旦见色起意,和贵女拜了天地,就等於被五姓收买,成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
但假如说,真有那么一位倾国倾城的贵女站在他面前。
谢明远捫心自问。
他顶不住。
他什么都明白,但是顶不住。
而这,正是五姓最厉害的阳谋。
不多时,谢明臣找到谢明远。
“明远哥,走,我拿了点崔氏做的红糕点,咱们去瞧瞧贵女大人。”
谢明远平和地笑道,与拿出断剑残片的时候,判若两人:“好,明臣兄弟,我嘴笨,而且和贵女大人並不太熟。一会儿就靠你多说话了。”
谢明臣摆了摆手,道:“嗨,明远哥不必靦腆。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外人了。
咱家这一代的贵女呀,我听长辈说,算是最善良和气的了。平日丫鬟做错事了,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之前,还在府邸里收养过外地的小姑娘呢。”
“那真不错。”
“有好有坏吧。就是单纯了些,容易遭人欺骗。怪不得晚松堂兄在九江的时候,处处护著。是我当哥哥,我也不忍心看妹妹受伤害。尤其是妹妹这么漂亮,你说是吧,明远哥”
谢明远安静地咧嘴笑,道:“是啊。如果贵女大人出了点什么事。那晚松兄弟,还不得急得从大牢里爆杀出来。”
谢明臣只当谢明远在开玩笑,跟著笑道:“谁说不是呢。
没一会儿,两人走到棠宝的宅院外面。
按照规矩,他们虽为谢姓,但作为成年男子,还是得讲究与贵女避嫌。只得站在门口,找丫鬟通报。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棠宝此时定然因为兄长入狱,心乱如麻,没法静心。
但何书墨的存在,就好似一根定海神针一般,牢牢地沉在棠宝的心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何书墨亲口说没事,那棠宝便会选择相信。她的內心,便能因此安定下来,不至於六神无主,没了定力。
“小姐,谢明远、谢明臣找您。”
丫鬟的声音传入房间內,谢家贵女的耳朵当中。
棠宝黛眉轻蹙,喃喃道:“谢明远”
她从何书墨那里得知谢明远的情况之后,一直对他有所提防。但是因为她不擅演戏,害怕在谢明远面前露出破绽,因此便以不思茶饭为由,躲在房间里面维持半闭关的状態。
棠宝没有想到,哪怕她不想见,可谢明远还是亲自来找她了。
按何书墨的说法,谢明远会明里暗里,暗示她去劫狱。或者让她出事,再传消息给谢晚松,引诱谢晚松犯错越狱。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哥哥说过,她自然不会傻傻的上当。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不会演戏,要怎么才能在谢明远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不露破绽
棠宝站起身来,玉足踩著漂亮绣鞋,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