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几分把握(1 / 2)
褚昭:“……许还得等一些时日。”
这一段时日,或许要等上三年两载也说不定。
如今的言攸声名堪忧,不宜纳入,否则当然拖累东宫的声誉,给旁人可乘之机。
遽然间,她食指抵住他的喉结,吐气如兰似麝,隐约有几许幽怨惆怅,笑道:“我明白的,因为我的名声……可是殿下不要忘了,我变成如今这样,又拜谁所赐?”
话音戛然而止,天光渐暗。
她就那么靠在褚昭肩头一枕好眠。
褚明霁。
她失落至此,拜谁所赐?
她清醒地明白恶缘缠身,她只能在冥思苦想中,反复规劝催眠:要爱褚昭,爱褚昭才不会受痛。
她早已病入膏肓,非药石可解,唯褚昭一命能抵。
褚昭惊起微微薄汗,黏在额角鬓边,沾染到栀子花托,用以遮掩血腥的浓烈熏香与鲜花终成一段纠葛,演绎得古怪而刺鼻。
鲜活而腐朽,如是割裂。
她知道又怎样?
他本就不曾大度,他生前可以对她极尽偏宠,而死后他人扶柩,他定要命人先杀了她,塞入他的棺椁,同棺长眠,生生世世。
“你我之事,不在旦夕之间。”褚昭薄哂,不甚在乎她是否听入耳中。
睡吧。
梦中有长蛇缠绕,吐息温凉,缓缓洒落眉目、唇鼻……
诡异的缠绕感,她沉溺其中。
……
天光晴好。
多日的曲意柔顺换来了片刻自由。
言攸仅是试探性提了两句,想回到薛家了却未尽的关系,褚昭竟允了,还为她备好车驾,命一名随侍贴身护卫。
“殿下,我知道早去早归。”她仰起脸露笑,笑靥温暖干燥,又重拾生机,若不说,谁会晓得她在不久之前才经历了丧子之痛。
褚昭喜她七情淡薄,却也恶她冷心冷肺,好在这时,至少表面上他得以捂热这一颗凝冰。
扮演至死,谁能说全无一点真?
他几乎是享受这样的乖,温热而干燥的手掌轻轻一拢就握了她整张脸,明媚清艳,颦蹙倾魂,擭住他半颗心脏,不由亲近。
他平和道:“好,等你。”
言攸去了,脱离他掌控的范畴,几乎转瞬之间压下唇角弧度,透作无言的冷。晴光照身,照得她一身肌肤更白,乌发也流着光,如瀑如绸。
她在车内时不时撩开侧帘,窥望一路行来的外景,行人渐密集又渐稀疏,从来时的宅邸,到薛府,用了不短的时间。
朱门依旧,只是她已许久不归,连护院都换了两人,最开始认不得她,还是等了一阵,薛疏听后亲自来接的。
言攸略感惊愕,这几月不见,薛疏竟添了如此几分沧桑,甚至有些许不修边幅了,下巴淡淡的胡青痕迹,也没能理得干净,浑身也多些阴气,无精打采。莫不是褚昭还瞒着她一些?薛家遭逢变故?
尤其是他的眼睛,堪称血线密布,端得恐怖的程度。
言攸看得心惊肉跳,长眉一拧道:“薛师兄,你怎么了……”
薛疏下意识捏了捏眉心处舒缓,偏过双目和她错开视线,声线沙哑而渺然:“我无甚大碍……是母亲,母亲身体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