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2 / 2）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害怕和不甘。

她害怕自己还没过多少天好日子，就这样冤死。

不甘心做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变成徒劳无功。

看见谢祈恒的那一刻，苏清瑶眼尾泛红，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溢出。

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

是一个用木头精心雕制而成的小人像，线条不太流畅，细节也带着手工的粗糙，但五官轮廓，身形姿态，竟与谢祈恒有着七八分神似。

“这个给你。”苏清瑶努力伸出手，穿过铁栏缝隙，将木雕递给隔壁的谢祈恒。

这是她怀着别人都不知道的喜欢，一刀一刀，足足雕了一个月才完成的。

潜意识里，是想给他留个念想。

谢祈恒微微一怔，伸手接过。

他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这个与自己酷似的雕像，指腹摩挲过略显粗糙的刻痕，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动容。

“你雕的？”

苏清瑶别开眼，语气嗔怪：“不然呢，南城哪里有这种东西卖。”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雕得不好，你别嫌丑。”

“不丑。”谢祈恒用力握紧手中的木雕，指节微微泛白，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入心底，露出对她仅有的温柔笑意，“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的。”

他的称赞让苏清瑶心头一跳，脸颊不受控制地染上一层绯红。

牢狱之灾，生死未卜，有些话，再不说，或许就真的没机会了。

她鼓起勇气，借着这由头，想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其实雕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若以后见不到了，至少还能留个样子，毕竟你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冷冰冰的，还总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但、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你了。”

苏清瑶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道：“谢祈恒，虽然以前的我们是主子和丫鬟的身份，但我的身份也不差，我好歹也是一位公主，从你假死脱离，到我开新馆子，种种相处中，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表白。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别人表白，心绪不仅乱糟糟，还有些期待，期待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谢祈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忍不住偷偷掐了下大腿。

痛！

不是幻觉。

他感到喜悦，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顾虑。

他怕自己的靠近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灾难。

怕给不了苏清瑶安稳的生活。

“清瑶，”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我……”

“现在这种情况，还想那么多干嘛？”苏清瑶打断他，看出他心中的顾虑，满眼都是豁出去的执拗，“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难道非要等到喝孟婆汤的时候才后悔该说的话没说吗？”

她颤抖的声音里处处是恐惧，人生的第一次勇敢给了他。

不料，得到的却是这种反应。

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谢祈恒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理智的权衡和身份的枷锁，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隔着铁栏，拼尽全力伸出手，两人相互握住。

“这种话，不该由你一个女孩子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