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这一夜天黑风急(2 / 2)
前几日,马兰峪关口前的山谷,这个鬼东西把挤满山谷的三千八旗旗丁烧死大半。
现在南蛮子又使出这歹毒的火器!
黄台吉浑身发冷,牙齿噠噠地打颤。
天要灭我大金啊!
轰!
一声巨响,第一发火箭弹落在了正蓝旗的营地里,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焰。
接著数十发火箭弹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方圆数里的营地上,数十团巨大的火焰,把半边天空映得通红。
人叫马嘶,被惊醒的八旗兵马慌成了一团。
黄台吉猛地清醒过来,大声喊道:“海固永!”
“奴才在!”
“召集那两千精锐,趁著南蛮还没有合围,奔东!”
“主子,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什么时候,还顾什么其他人,先保住我们自己性命再说!”
黄台吉急步往帐篷里走去。
海固永目光闪烁几下,马上跟上。
天空中,又有数十枚火箭弹,划破夜空,向这边飞落下来,更多的火团在营地腾起,巨大的火势,逐渐连成一片火海,吞噬著在火海中苦苦挣扎的人和马匹。
不到一刻钟,在西边、北边其它三旗营地慌乱一片时,两千正白旗骑兵,趁著夜色悄悄出发,向东而去。
被拋下的一千多正白旗旗眾,都是伤残病弱。
他们互相扶持著,牵著马拉著车,跟在后面,可是不一会,前面的两千旗眾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再很快,不仅连人影看不到,连马蹄声也逐渐远逝。
有旗丁坐在地上豪陶大哭,所有人都万念俱灰。
一位负伤的甲喇额真在部下搀扶下坐在石头上。
“哭什么!来二十几个腿脚利索的,选好马,举著白旗去寻找南蛮...大明王师,就说我们愿降!”
其他人一听,纷纷出声附和。
“对,我们愿降!”
“我这里有白布,拿去。”
遇袭后两刻钟,阿敏、济尔哈朗和莽古尔泰在慌乱中凑到一块。
“南蛮子居然用这么歹毒的火器!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我们打一仗!
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莽古尔泰的脸被烟火熏得漆黑,身上的衣甲有被火燎过的痕跡,狼狈不堪,愤怒地破大骂。
阿敏问济尔哈朗,“老八呢”
“跑了!”
“跑了”
“对,他带著两千正白旗精锐跑了,把一千多老弱病残丟在营地里,那些人举著白旗打出找南蛮子军投降。“
莽古尔泰大骂道:“老八肯定跟南蛮子有勾结!
他把我们引到这里的,结果南蛮子早就设下埋伏。现在我们被烧得这么惨,他抬腿就跑了!
肯定是跟南蛮子有勾结!
回去后,我一定要找他算帐!”
阿敏说:“先跑出去再说。”
突然他脸色大变,身子一扑,趴在地上,耳朵贴著地面。
济尔哈朗和莽古尔泰也脸色一变,跟著趴在地上贴著地面倾听,才听十几息,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
“少说也有三四万骑兵。”
“南蛮子怎么有这么多骑兵!”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跑出去再说。”
济尔哈朗咬咬牙说:“大贝勒,二贝勒,前些日子我悄悄收买了弼喇什的两个手下,他们常年游走在这一带,非常熟悉滦河、西辽河到辽东的路。
我们现在跟著他们,看能不能逃出生天。”
阿敏和莽古尔泰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好,好,四贝勒,还是你想得周全。”
“但是想逃出去,我们就不能带太多,还要叫去引开南蛮子的追兵。”
阿敏和莽古尔泰盯著济尔哈朗,看到一张在摇曳的火焰中,忽明忽暗的脸,狰狞又可怖。
两人很快下定了决心,“好,我们各带一百白甲亲兵,多备马匹,全部轻装。其余的部眾,四贝勒,你来安排。”
“叫喀布齐带著往北冲。”
济尔哈朗点了自己手下一位梅勒额真的名字。
“好,就这么办!”
“快,快!”
喀布齐好容易在混乱中聚得两三千旗眾,鼓譟向北衝去,刚走不到两里地,迎头撞上乌正良、毕勇进率领的喀喇沁骑兵师。
双方先是互相射箭,黑夜中箭矢乱飞,双方不停地有骑兵惨叫著落马。
接著持刀挺枪,双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远处的火势越来越大,照亮了整个天空,这数千骑兵在摇曳的火光中捉对廝杀。
夜风更大,吹过荒野,吹得远处的火焰发出呜呜的啸叫声。
而这边,到处是惨叫声,到处是悲嘶声,与远处的啸叫声混杂在一起,仿佛是黑夜里群鬼的哀嚎。
半个时辰后,喀布齐被六七个喀喇沁骑兵围住。
三支长矛刺中了他,还有两把马刀对著他猛砍,还有一个喀喇沁骑兵就在十步之外,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他的眼睛。
喀布齐浑身是血,大吼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火焰中,数万大明骑兵在明与暗中穿行,他们远远地围著烧成一片的建奴营地,游弋打转,任何逃出来的建奴兵,都会遇到十几人的合攻,刀砍枪戳,还有弓箭招呼。
开平都司的骑兵,遇到成群逃出的建奴兵,毫不客气匯集四五门短管炮,对著那边开火。
轰鸣声中,阿敏、济尔哈朗和莽古尔泰带著三百多亲兵,趁著茫茫夜色,在那两个喀喇沁骑兵的带领下,沿著小路,狂奔一个多时辰,终於逃出了大明的包围圈。
黄台吉却没有那么幸运,他率部跑出去没多远就撞上南宫祁、敖鐸率领的察哈尔第二骑兵师,酣战中,关寧都司的辽西第一骑兵师兜了过来。
“..黄台吉人头,赏银三千两,官升三级!”
喊声在廝杀声中格外清晰,在黑夜中传得很远,传进黄台吉的耳朵里,浑身发寒。
“女真人献黄台吉人头,罪孽全免,赏银封官!”
这句话更是他肝胆俱裂。
幸好在混战中,海固永带著三百白甲兵,拼死护住他,趁著夜色逃出生天。
天亮了,人马皆疲的眾人,在一处山坳里歇息。
除了黄台吉和海固永,周围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海固永递给黄台吉个袋,“三贝勒,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跑”
“辽东。”黄台吉喝了一口水。
“知道是辽东,只是走哪条路“
黄台吉嘆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海固永给身后的四个亲信递了个眼色,他们悄悄分站在四角,看住另一边的残兵。
黄台吉递还水袋,“回辽东后,我...”
话还没落音,海固永飞身过来,把他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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