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猴兵乱朝》（2 / 2）
“胡闹！成何体统！”有老臣气得胡子发抖，指着猴群怒斥。“保护陛下！”侍卫们紧张地拔出刀，警惕地盯着猴子，生怕它们伤了女帝。女帝倒是稳坐凤椅，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投向场中一脸尴尬、拼命吹哨挥旗却无济于事的澹台战。被乳母抱着的澹台星看到这鸡飞猴跳的一幕，非但不害怕，反而兴奋地拍手大笑：“猴子！戴帽帽！飞飞！”
第一次“猴兵”阅兵，以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收场。澹台战被罚俸半年，闭门思过，“猴儿营”也差点被解散。可这群猴子毕竟是野兽，虽经训练，野性难驯，又生活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附近，很快就开始“无法无天”，在皇宫内外制造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案件”。
一次大朝会，御史大夫刘大人正在义正辞严地弹劾某位官员贪墨渎职，奏章念到一半，一只“猴兵”不知何时潜入了大殿横梁，对准刘大人的后背“哗啦”一泡猴尿精准浇下！刘大人惨叫一声，官袍尽湿，更诡异的是，那尿液浸湿官袍后，显现出几处不规则的深色印记，仔细看去，竟隐约像是一幅简陋的“藏宝图”轮廓！后来经查，刘大人官袍内衬用特殊药水绘制了其在外省购置的几处隐秘田庄的位置，虽非直接贪墨证据，却也坐实了他“官商勾结、广置田产”的嫌疑。这只猴子的一泡尿，竟成了“举报有功”的奇事。
又一次，突厥使团来访，进献珍贵貂皮、宝石。交接仪式上，礼单唱毕，打开礼箱验看时，箱中的珍宝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散发着异味的猴粪蛋！突厥使臣脸色铁青，大周官员面面相觑，场面极度尴尬。事后查明，是“猴兵”中的“神偷队”趁守卫换岗，施展“妙手空空”把宝物偷梁换柱，藏在了御花园的假山洞里，似乎只是觉得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好玩。
就连祥瑞长公主澹台星也未能幸免。一日她在御花园玩耍，腰间佩戴的那方玉质虎符（仿品）被猴王盯上。趁宫人不备，猴王一个“猴子捞月”抢了虎符就跑，爬到树上津津有味地啃咬起来。奈何虎符乃硬玉所制，猴王啃了两口崩了牙，气得“吱吱”乱叫，顺手就将虎符扔进了树下正在煮茶的小铜锅里。“噗通”一声，虎符在滚水中沉浮，等宫人捞出时已是滚烫。小郡主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涮了”，瘪瘪嘴却没哭，反而觉得有趣，指着铜锅说：“猴子……煮虎虎……”
女帝闻报后扶额长叹，召来灰头土脸的澹台战：“二郎，你训练的这是禁军精锐，还是街头卖艺的马戏班子？再这般胡闹下去，朕看你这‘猴元帅’，也快到御膳房去报道了！”澹台战汗如雨下，连连请罪，发誓一定严加管教。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群“猴兵”百无一用、只会添乱时，转机出现了。
是年秋，朝廷举行三年一度的“秋狝”大典，于京郊皇家猎场演练军阵，并邀周边藩属、使节观礼，有震慑之意。突厥新可汗亲率使团前来，表面恭顺，实则暗中窥探大周军力，其随行护卫中混有精锐武士，蠢蠢欲动。秋狝最后一日是两军“友好切磋”，划定一片山林区域进行模拟对抗。周军由澹台战率领部分星辉营精锐及常规卫队参加，突厥方面则派出最精锐的“金狼卫”。对抗开始后，双方在山林间展开激战，周军虽勇，但突厥武士熟悉山林地形，个人战力彪悍，且擅长隐蔽偷袭，一时间周军颇感压力。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澹台战心一横，吹响了特制的、召唤“猴兵”的骨哨！哨音尖锐，穿透山林。早已被提前秘密部署在附近山岭中的“猴儿营”闻讯而动！在猴王的率领下，数百只金毛猕猴如同道道金色闪电，悄无声息地潜入突厥“金狼卫”的后方营地。它们体型小，动作灵巧，在树梢、岩缝间穿梭如履平地，守卫的突厥兵竟难以察觉！
猴群的目标明确——箭囊！在老三澹台墨的《驯猴策》中，有专门训练猴子识别、盗取特定形状颜色物品的科目。此刻，猴兵们完美执行了任务，它们利用灵活的身手，趁突厥兵不备，或解、或咬、或拽，将挂在树上、放在地上的箭囊一个个偷走！更有甚者，猴王亲自带队摸进突厥可汗的临时金帐，将悬挂在帐中的可汗备用金弓、镶宝石的箭壶也一并顺走！
偷走箭囊后，猴兵们并未离去，而是按照训练从背负的小皮囊中取出一个个用油纸包好的、拳头大小的“替换物”塞进箭囊，胡乱扔回原处。这些“替换物”是老四澹台鹊精心研制的“奇痒笑癫粉”包，外层是薄薄的猪尿脬，内装剧烈刺激皮肤、引发不可抑制大笑的混合药粉，轻微撞击或摩擦即可破裂。
当突厥指挥官发现箭矢短缺，气急败坏下令“放箭！把他们逼出来！”时，悲剧（对突厥而言）发生了。金狼卫们匆忙搭箭，却发现箭囊异常轻飘，一摸之下箭囊破裂，粉尘飞扬！紧接着，刺鼻的气味弥漫，接触到粉末的皮肤瞬间奇痒难忍，吸入粉尘的士兵开始不受控制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痒！好痒！哈哈哈！”一时间，突厥阵营大乱，士兵们扔了弓箭拼命抓挠，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流，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周军趁机掩杀，轻松取胜。更绝的是，猴王撤退时觉得突厥可汗帐篷外晾晒的绣着金狼的华丽裘裤很“别致”，顺手捎走挂在了边境哨所的旗杆顶上，迎风招展，成了秋狝大典上最“亮丽”的风景线，也成了突厥可汗毕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猴兵”奇袭立下大功，消息传回朝野震动。女帝龙颜大悦，之前所有的胡闹捣蛋，在实打实的战功面前都成了“奇兵诡道”“训练有素”的佐证！澹台战终于扬眉吐气。庆功宴上，女帝下旨重赏“猴儿营”，没有金银官爵，赏赐的是小郡主澹台星啃剩下的水蜜桃桃核！由能工巧匠钻孔，以金丝串联制成独特的“功勋章”，挂在每只立功猴子的脖子上。猴王功居首位，获封“齐天大圣”称号（澹台墨从神怪小说里找的名字），享双倍“军饷”（香蕉），并特许自由出入部分宫苑（有专人看管）。
经此一役，“猴儿营”地位陡升，正式编入“星辉营”序列，成为独立执行特殊任务的奇兵。它们的任务也“专业化”了——专职查贪！凭借小巧灵活、善于攀爬、嗅觉灵敏（经老四训练可识别特殊香料、油墨气味）的特性，被用来侦查官员府邸，尤其是潜入高墙深院的贪官府中搜寻藏匿的赃银、密信。猴子可不管什么机关暗格，本能喜欢亮闪闪、沉甸甸的东西和带特殊气味的物件，不少贪官藏在床底、夹墙、茅房梁上的私房钱，都被这些“齐天大圣”的猴崽子们翻找出来，叼到官府门口人赃并获，屡建奇功。贪官们闻“猴”色变，寝食难安。
当年那顶被猴王抢来、戴在“鸡娘娘”头上引发朝堂哄笑的吏部尚书乌纱帽，被澹台战郑重其事地要了回来，清洗干净请巧匠加固，制成了一面特殊的帅旗——旗杆顶端就顶着这顶官帽！成了“猴儿营”独一无二的标志。每逢朔望“猴兵”点卯，这面“官帽旗”就会升起，常有年轻胆大的猴子试图跳起来触碰帽子玩耍，成了军营一景。
老五澹台铢岂能放过商机？他请来画师将“猴王抢帽”“鸡戴官帽”“猴兵受勋”等场景绘成《灵猴建功图》系列画卷，高价售卖风靡一时。后来更发展到每逢“猴儿营”立功，就绘制“捷报图”销售一空。“齐天大圣”的名号连同那顶官帽帅旗，成了景和朝一道独特而传奇的风景线。谁能想到，一场始于玩闹、一度沦为笑柄的“猴兵”计划，竟阴差阳错成就了一支令贪官丧胆、让外敌头疼的传奇部队？这或许再次印证了那句老话：天生万物，各有所用，用得其法，顽石可成金，猴儿可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