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这可是在救你啊(1 / 2)
她摆摆手:“所长别这么说,您是组织派来的,咱这儿以后全靠您撑着。刚来不熟?有事儿您直接招呼,我这地头蛇,熟得跟自家后院似的。”
李胜心里咯噔一下。
他清楚得很——这年头,干部是能随便派的吗?
战场上下来的兵,熬了八年才混个连长。能空降来当所长的,要么有真本事,要么有真背景。没两把刷子,裤腰带都系不住。
“那就多谢李姐了。”他笑着说。
“都是同志,说两家话干啥?”她笑得像晒了太阳的棉花,软和,不硌人。
没过几分钟,副所长也推门进来,腰板挺得笔直,脸上笑得跟贴了张纸条似的:“所长好,我叫孙文才,以后您吩咐,我随叫随到。”
李胜扫了他一眼——脸方方正正,像刚从模具里磕出来,可那眼睛,藏了点儿东西。
不服?怕是吧。
可又不敢明说。憋着,像吃了一嘴黄连,吐不出,咽不下。
办公室里几个年轻警员,隔三差五往他屋里瞅,眼神怪得很。
去年这位置,一直是孙文才在顶着。大伙儿都觉得,这回铁定转正。
结果呢?天上掉下来个“所长”,还是个愣头青。
可你瞧他穿的那身警服——59年的新款,藏蓝、挺括、肩宽腰窄,往那儿一坐,整个人像根拔地而起的松。
几个女警偷看,耳朵都红了。
建国后警服换过好几茬:50年的黄,像老南瓜;58年的蓝,是沉甸甸的军味儿;现在这一身,透着股新中国的精气神儿。
第一天摸清家底,李胜就惦记上了——娄振华家离这儿,走路不到十分钟。
上次对方连着请了三回饭,嘴上说“想感谢”,可眼神飘得跟躲猫猫似的。这哪是吃饭?这是递橄榄枝。
下班,他直接去了。
开门的是娄母,一见这身警服,腿一软,差点儿跪地上:“哎哟!同志,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李胜笑了:“伯母,您真不记得我啦?我是李胜,小娥那回被车撞,是我背她去的医院。”
“哎哟我的老天爷!”娄母一拍大腿,“李胜!那个小娃子?你……你咋长这么高了!还穿这身衣服?快进来快进来!振华天天念叨你,盼星星盼月亮,你可算来了!”
屋子一瞧,嚯——二层小楼,红砖灰瓦,院里还摆着石狮子。屋里头,明式圈椅、清雕花架、黄花梨柜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连茶几上的茶壶都是老窑口。
李胜心里有数了——这不是普通人家。这叫“资产阶级”的排场。
十分钟后,娄振华一家子风风火火赶回来。
娄母站在楼梯口,扯着嗓子喊:“你可回来了!家里有贵客!”
娄振华一懵:“谁啊?”
“救命恩人!李胜!”
他一个趔趄,三步并两步冲上楼。
李胜坐在客厅,腿翘着,茶杯搁在膝头,一身警服压得整整齐齐,像块压舱石。
娄振华一见,嘴张得能吞鸡蛋:“科长!您、您怎么……穿这身?!”
李胜笑:“主任,别紧张,我就来串个门。”
娄振华咽了口唾沫:“您……您当所长了?”
“嗯,兼着,东直门派出所。”他顿了顿,“您这,正好归我管。”
娄振华腿一软,差点坐地上:“我的天!这才几天?你……你这上升的速度,比铁轨上的火车还快啊!”
他立马冲厨房喊:“小娥!快!把那盒碧螺春拿出来!最好的!”
李胜摆手:“别整那些,我喝饱了,等会儿还要吃肉。”
娄振华哈哈大笑:“对对对!喝酒!我这儿有窖藏十年的高粱白,够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