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三衙入驻掀波澜,文官顽劣醒阁老(2 / 2)
刘瑾见状,厉声喝道:“大胆狂徒!敢辱骂首辅和咱家,给我拿下!”
两个东厂番子像饿虎扑食似的冲上去,一左一右架住王二的胳膊,“咔嚓”一声就卸了他的关节。王二疼得惨叫,却还在挣扎着骂:“阉狗!你们不得好死!文官绝不会放过你们!就算我死了,还有千万个文官跟你们斗!”
李东阳看着眼前的乱象——拍案叫嚣的文官,满地狼藉的笔墨,被按在地上仍在辱骂的笔帖式,还有那些躲在角落、眼神闪烁的观望者。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砸开了,瞬间清明起来。
之前他还想着为刘大夏求情,想着维护文官集团的体面,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才明白,这些文官已经烂到根子里了,不刮骨疗毒,大明的军防就会彻底垮掉!他们不是大明的助力,反而是阻碍陛下改革、拖垮江山的毒瘤!
“都住口!”李东阳猛地提高声音,震得大堂的梁木都嗡嗡作响。他往案几上一拍,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陛下让咱们查贪腐、核粮饷,是为了守在大同的三万边军将士,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争派系地盘!”
“谁再敢以‘文官地盘’‘对抗阉党’为借口,阻挠查案、违抗君命——”他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文官,像刀子似的,吓得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休怪老夫不客气!直接按抗旨论处,交锦衣卫下狱问罪,抄没家产!”
这是李东阳第一次在文官面前如此强硬,语气里的决绝,让那些刚才还叫嚣的文官瞬间蔫了。张敬梗着的脖子软了下去,那五品郎中偷偷往后退,连地上的王二都忘了辱骂,愣愣地看着李东阳。虽然还有人低着头撇嘴,满脸不服气,却再也没人敢吱声。
李东阳没再看他们一眼,对着刘瑾、陆炳和刚赶到的韩文道:“刘公公、陆大人、韩大人,咱们进后堂议事,别让这些人耽误了正事。”
四人穿过噤若寒蝉的文官群,走进后堂的议事室。刚关上门,韩文就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气道:“宾之兄,没想到兵部的文官这么顽固,连陛下的旨意都敢顶,这查案怕是要处处受阻啊。”
“受阻也得查!就算把兵部的文官全换了,也得查!”李东阳的语气异常坚定,他走到炭盆边烤了烤手,冻得发紫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今天这一闹,老夫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文官集团不整顿,大明就没希望!这些人眼里只有派系私利,没有江山百姓,必须好好清理清理,把那些蛀虫全揪出来!”
刘瑾捻着胡须,阴恻恻地笑了:“首辅说得对!这些文官早就该收拾了,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干着误国的勾当,要是再纵容下去,他们还敢翻天!”
陆炳也拍着胸脯道:“首辅放心,需要锦衣卫抓人,您尽管开口!不管是五品郎中还是主事,只要敢阻碍查案,或是牵扯贪腐,咱们都敢当场拿下,绝不手软!”
李东阳看着眼前的三人,深吸一口气——以前他总觉得东厂、锦衣卫过于狠辣,户部过于保守,可现在才发现,这些人至少心里装着大明,愿意办实事。他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泛黄的兵部机构图,用手指点着上面的四个司:“武选司管武将提拔、职方司管粮饷调度、车驾司管战马军械、武库司管武器存储,这四个司是贪腐的重灾区,尤其是职方司和武库司,必须重点查。”
他转头看向韩文:“韩大人,户部的账房先生,能不能尽快核对职方司的粮饷账本?特别是近三年的边军粮饷发放记录,要和军户名册、库房出库单一一对应,空额和克扣的痕迹,肯定藏在账本里。”
韩文立刻点头:“放心!我带了十个最精通账目的主事,都是能在一堆乱账里找出错漏的老手,现在就去职方司调账本,今晚不睡也得核出个大概!”
刘瑾往前凑了凑:“那东厂就负责查人!我让人盯着武选司和车驾司,查那些武将提拔的猫腻,还有战马采购的回扣——咱家早就听说,车驾司买的战马,有一半是病马,钱全进了私人腰包!”
陆炳接话道:“锦衣卫负责审讯和抄家!刚才那个张敬,还有拦路的五品郎中,我先让人查他们的家产,要是有不明来源的银子,直接抓起来审讯,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同伙!”
四人围在案前,借着昏黄的灯光,你一言我一语地敲定分工。李东阳用朱笔在机构图上圈画,韩文在账册上标注重点,刘瑾和陆炳低声商议抓人顺序,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剩下斩钉截铁的坚定。
这一次,他们要彻底撕开兵部的黑幕,揪出所有贪腐的蛀虫,清理那些顽固不化的庸官,为王守仁整顿兵部铺路,为大明的军防扫清障碍!
而大堂外,那些文官还在窃窃私语。张敬躲在角落,偷偷用纸条给刘大夏的亲信报信;那五品郎中慌慌张张地回值房,想烧毁藏在抽屉里的贪腐账本;还有人聚在一起,骂李东阳“背叛文官”,商量着要联名上书弹劾他。
没人意识到,一场席卷兵部的大整顿,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他们口中的“文官地盘”,即将被彻底打破;那些藏在账本里的猫腻,那些揣在怀里的赃款,很快就要暴露在阳光之下。而他们,也终将为自己的顽固和贪婪,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