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李副厂长的“新算盘”(1 / 2)
安平那限号令”的风波及閰埠贵家叮叮当当修房子的动静,像夏末的蝉鸣,闹腾了几天,终究还是慢慢平息了下去。院里似乎又回到了那种表面平静,底下暗流各自涌动的日子。
可有些人,你就是不能指望他安分。比如咱们的李副厂长。
限号这招,他本以为能给安平上个眼药,没成想拳头打在棉花上,安平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名声反倒更响亮了。李副厂长坐在办公室里,端着那印着红字的搪瓷缸子,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他琢磨来琢磨去,觉着还是得从安平最得意的地方下手——医务室的工作,尤其是那劳什子“强身健体茶”。
这药茶如今在轧钢厂可是个香饽饽。工人们干完活累得哼哧哼哧,花几分钱打上一大茶缸,咕咚咕咚灌下去,嘿,还真觉得乏气解了不少,身上也松快些。口碑就是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起来的,连上面来检查工作的领导,喝了都点头说好。这可都是安平的政绩,看得李副厂长眼珠子发红。
“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副厂长把缸子往桌上一顿,茶水溅出来好几滴。他眯缝着眼,脑子里又开始转悠坏水。“这药茶说是成本低廉,可具体用了多少药材,花了多少钱,采购渠道是哪儿……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去了!”
他再次召来了那位后勤科的王股长。王股长现在一听说领导找,心里就直打鼓,可脸上还得堆着笑:“厂长,您有什么指示?”
“小王啊,”李副厂长手指敲着桌面,“医务室那个药茶,最近搞得风风火火,这是好事,说明安平同志有能力嘛。不过,咱们做管理工作的,得为厂里负责。这药茶涉及到大宗药材采购和使用,虽然说是福利,但账目必须清晰,流程必须规范!你去找安平,让他把药茶的配方、具体的成本核算、还有采购药材的票据存根,全都整理一份,报到后勤科来备案审查。这是制度,必须严格执行!”
王股长心里明镜似的,这哪是审查制度,这就是找茬儿!药茶那玩意儿,好多药材是安平利用休息时间去郊外采的,或者是通过些私人渠道换的,哪来的正规票据?就算有采购,很多也是零零碎碎,这账怎么算得清?他嘴上却连连答应:“是是是,厂长您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去通知安副主任,一定把手续补齐!”
王股长颠颠儿地跑到医务室,这回他学乖了,没敢太嚣张,客客气气地把李副厂长的“指示”传达了。
丁秋楠一听就皱了眉,担忧地看向安平。这明显是刁难,药茶本就是安平带着大家利用业余时间搞起来的福利,现在倒要查起账来了?
安平正在给一个工人换药,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问:“王股长,这是厂里新下的规定?所有给工人搞的福利项目,都得把家底配方都上交后勤科备案?”
王股长被他问得一噎,支吾道:“这个……倒也不是所有……主要是药茶这个,涉及面广,用量大,领导也是出于谨慎……”
“哦,”安平换好药,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行啊,既然领导要求,我们肯定配合。不过配方涉及一些配伍心得,算是我们医务室集体的一点心血,我得整理一下。成本嘛,大部分药材是我和同事业余时间采集或通过私人关系置换的,没走厂里账,这部分成本主要是人工和辛苦钱,没法用票据体现。走厂里采购的那部分,票据都在丁医生那里,你可以找她要。至于详细的报告……等我整理好了,亲自给李副厂长送过去。”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态度也挑不出毛病,可王股长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这“整理一下”、“没法用票据体现”、“亲自送过去”,听着怎么那么像拖延和推诿呢?可他也不敢逼太紧,只好干笑着对丁秋楠说:“那……丁医生,麻烦你把采购那部分的票据给我看看?”
丁秋楠看向安平,安平微微点头。她这才起身去拿票据,心里却替安平着急,这明摆着是冲他来的,李副厂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股长拿着那薄薄的几张票据,如获至宝地走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跟领导汇报,才能显得自己立了功。
等人走了,丁秋楠才忧心忡忡地问安平:“这怎么办?他们明显是来找麻烦的。配方和成本,根本说不清啊。”
安平拿起桌上那本《赤脚医生手册》随意翻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配方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他说交就交?成本?他为厂里省了多少钱、提高了多少工人出勤率,这笔账他怎么不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让他查,看他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丁秋楠看着他沉稳的样子,心里的焦虑也莫名平息了些。是啊,安平什么时候吃过亏?
与此同时,中院阎埠贵家修房子的工程,也遇到了点“小麻烦”。
傻柱请来的王师傅手艺确实不错,干活也利索,就是嘴有点刁。傻柱为了兑现让王师傅“吃得满意”的承诺,真是下了血本,每天中午那顿,不是红烧肉就是小炖肉,油水足足的。这可把隔壁的贾张氏给馋坏了。
贾张氏瘫在炕上,闻着那肉香味一阵阵飘过来,口水流得比往常更凶了,歪着嘴含混地骂:“挨千刀的……修个破房子……天天吃肉……也不怕噎死!缺德玩意儿……”
秦淮茹下班回来,听到婆婆的咒骂,也只能装作没听见。棒梗现在晚上看仓库,白天补觉,家里依旧清苦,哪有余钱买肉?她只能把窝头嚼得更细些,假装自己也吃了荤腥。
但这肉香不仅勾动了贾张氏的馋虫,也勾起了某些人的小心思。
这天,傻柱正忙着在临时搭的灶台上挥勺炒肉呢,刘海中背着手,溜达过来了。他如今在厂里是彻底蔫了,可在院里,还总想摆点二大爷的谱。
“柱子,这又是肉啊?你们这伙食,快赶上过年了!”刘海中吸了吸鼻子,咂咂嘴说道。
傻柱头也不回:“阎老师家修房子,得把师傅伺候好了,人家才肯下力气不是?”
“那是,那是。”刘海中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柱子啊,你这肉……票够吗?可别犯了错误。”
傻柱手里勺子一顿,扭过头:“二大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我这肉票来得光明正大!咋了,闻着味儿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