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阴风又起(1 / 2)
刘海中那两包桃酥没送出去,在四合院里头传得比收音机里的新闻还快。前院老李家媳妇磕着瓜子,倚在门框上跟对门王婶嚼舌根:
“瞧见没?二大爷这回可现了大眼了!拎着点心匣子去,又原样拎回来,臊得他那张老脸跟猴屁股似的!”
王婶撇撇嘴:“该!让他以前跟着李怀德后头摇尾巴,现在想掉头来舔安平?人家安大夫啥人?能瞧得上他那点小家子气的算计?”
“话是这么说,”老李家媳妇压低嗓门,眼睛往中院瞟,“可你发现没?自打李怀德倒了,阎埠贵进去了,咱这院里,静得有点吓人。”
“静还不好?非得天天鸡飞狗跳的?”
“不是那意思,”老李家媳妇摇摇头,“我瞅着啊,这像是暴雨前的闷罐子,憋着坏呢!”
中院贾家,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纳鞋底的锥子狠狠扎进鞋帮里,仿佛那鞋底是安平的脸。
“没一个好东西!”她啐了一口,“刘海中是个软骨头,易中海是个缩头王八!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淮茹在灶台边搅和着锅里的棒子面粥,闻言手顿了顿,没吭声。她现在在食堂帮工,累是累点,好歹能贴补家用,更不敢惹事。
“妈,您少说两句吧。”她低声劝道,“棒梗刚安生两天……”
“安生?”贾张氏三角眼一瞪,“我孙子那是被人害的!要不是安平那小畜生多管闲事,棒梗能……”
“妈!”秦淮茹声音猛地拔高,又赶紧压下去,胸口起伏着,“求您了,别说了!还嫌咱家不够惨吗?”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那煞白的脸,再看看缩在墙角、眼神阴郁的棒梗,到底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里的锥子扎得更狠了。
易中海家,气氛也不轻松。
一大妈把炒好的白菜端上桌,看着默默喝酒的易中海,忍不住开口:“老易,刘海中碰钉子的事,你听说了吧?”
易中海“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菜,没多话。
“我看啊,安平这是谁的面子都不打算给。”一大妈坐下,忧心忡忡,“他越是这样,院里这些人心里越没底。刘海中今天能去送桃酥,保不齐明天就有别人动别的心思。”
易中海放下酒杯,眼神深沉:“他这是在立威。告诉所有人,这院里,以后得按他的规矩来。”
“那咱们……”
“咱们?”易中海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就行。你以为就刘海中一个人着急?等着吧,有人比咱们更坐不住。”
他这话没说错。有人确实坐不住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刘海中在家里灌了两口闷酒,越想越憋气。桃酥没送出去,脸丢大了,关键是安平那态度,不冷不热,根本摸不透他心思。
“爸,要我说,您就是太着急了。”刘光天翘着二郎腿,剔着牙,“安平什么人?那是能把李怀德都掀下马的主儿!您拎两包破桃酥就想把人收买了?忒小看人了!”
“那你说咋整?”刘海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刘光天眼珠子一转,凑近些:“硬的不行,得来软的。明着讨好不行,得来暗的。”
“啥意思?”
“安平最在乎啥?面子?里子?”刘光天压低声音,“我瞅着,他最在乎的是他那个宝贝儿子,还有他医务室那摊子事。咱们不能直接巴结他,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啊。”
刘海中眯起眼:“说具体点。”
“您想啊,安平在医务室,总得有人帮衬吧?他跟丁秋楠两口子忙得过来?咱院里,有没有人能……进去帮帮忙?哪怕就是打个杂,扫个地,那不也是人情?”刘光天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主意高明,“还有,他儿子小安夏,虎头虎脑的,谁见了不喜欢?咱家光福不是跟他年纪差不多?让光福多跟他玩玩,小孩子处好了,大人之间不也……”
刘海中听着,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点亮光。这路子,听起来好像比送桃酥靠谱点?
另一边,许大茂猫在自己那间快发霉的小屋里,对着半瓶地瓜烧,眼神阴鸷。
李怀德倒台,他一点不伤心,甚至有点想笑。那老小子以前也没少拿捏他。可他笑不出来,因为安平起来了。
安平越风光,他就越难受,像有蚂蚁在心上爬。
“妈的,凭什么?”他灌了一口酒,辣得直咧嘴,“一个外来户,毛都没长齐,就在这院里称王称霸了?老子在这院里混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呢!”
他想起娄晓娥,心里更是一阵揪痛。虽然那女人跟了他也没过几天好日子,还跑路了,可一想到她可能跟安平有过那么一腿,他就浑身不得劲。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盯着摇晃的煤油灯火苗,喃喃自语,“得给他找点事,不能让他这么舒坦……”
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能干啥?
许大茂挠着几天没洗的油头,脑子里把院里的人过了一遍。刘海中?不行,那老小子现在一门心思巴结安平。易中海?老狐狸,肯定不会出头。贾家?孤儿寡母,顶个屁用……
想来想去,他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合伙干点啥的。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和愤懑涌上来,他抓起酒瓶又想灌,却发现已经空了。
“操!”他狠狠把空酒瓶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后院安平家,这会儿倒是其乐融融。
小安夏拿着爸爸新做的小木枪,在丁秋楠脚边转来转去,嘴里模仿着枪声:“砰!砰!打倒坏蛋!”
丁秋楠一边缝衣服,一边笑着摇头:“你呀,就知道跟你爸学这些。”
安平坐在灯下,不是在看书,而是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上面是一些草药的图案和名字。
“爸爸,你在画什么呀?”小安夏跑过来,扒着桌子边好奇地看。
“画能治病救人的草。”安平把儿子抱到腿上,指着纸上的图案,“这个是甘草,甜的;这个是黄连,苦的……”
“苦的不要!”小安夏立刻皱起小鼻子。
丁秋楠看着父子俩,心里暖暖的,但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忍不住问:“安平,刘海中今天来……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心。”
安平头也没抬,继续画着:“他死不死心,不重要。蹦跶不出什么花样。”
“我就是担心,他们明着不敢来,暗地里使绊子。”
“使呗。”安平语气平淡,“水来土掩。再说了,这院里,想使绊子的,又何止他一个?”
他停下笔,目光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中院、前院那些闪烁的人心。
“有些人啊,就像那地里的杂草,你光把露出地面的割了,根还在地下藏着呢。得等它们自己再冒出来,才能连根拔起。”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丁秋楠看了安平一眼,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后院的老太太,拄着拐棍,手里端着个小碗。
“秋楠啊,安平在吧?”老太太声音颤巍巍的,“我做了点酱菜,给你们端点尝尝。”
丁秋楠赶紧接过碗:“哎哟,张奶奶,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