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哀求与终局（1 / 2）

矿坑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铁砧那句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石盾，已经没救了，让他自我了断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石盾瘫在地上，看着铁砧那混杂着愤怒、失望和最终决绝的眼神，最后一点支撑着他的东西，咔嚓一声，彻底碎了。

他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咧了咧嘴，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无声的笑。

铁砧最终什么也没说，狠狠瞪了扎克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还不给个痛快，然后带着那两个队员，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声在矿坑里回荡，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世界，彻底安静了。

石盾维持着瘫坐的姿势，很久，很久。

然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慢慢地、挣扎着，转向一直沉默站在那里的扎克。

他的眼睛空洞得像两个窟窿，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恨，没有怨，甚至连痛苦都沉淀成了死寂的灰烬。

“扎克……”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像砂纸摩擦着喉咙，

“杀了我吧。”

扎克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最终价值。

石盾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或者还在“欣赏”他的绝望，他往前爬了半步，伸出颤抖的、沾满污垢的手，想要去抓扎克的裤脚，又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求你了……”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卑微和彻底的放弃，

“我活着……只会害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守护不了……连死……都死得这么难看……”

他抬起头，泪水和污垢混在一起，在脸上划出泥泞的痕迹，眼神里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恳求：

“结束它吧……让我解脱……也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作品’……这是我……唯一还能做的……有点用的事情了……”

他把自己的死亡，当成了最后一点“价值”。

扎克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块被他亲手涂抹、雕琢，最终彻底染黑、布满裂痕的“画布”。

他能感受到石盾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彻底否定，一种连绝望本身都超越了的、虚无的平静。

这正是他需要的，最完美、最纯粹的终局。

“好。”

扎克终于开口，只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对石盾来说，却像是最终的赦免。

他闭上眼，身体彻底松弛下来，仿佛卸下了所有的负担，等待着最终的解脱。

扎克伸出手，没有动用任何武器，只是将掌心轻轻按在了石盾的头顶。

银色的空间能量如同最细微的丝线，瞬间渗透进去，没有破坏任何物理结构，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核心，如同轻柔地吹灭一盏油尽灯枯的烛火。

石盾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最后一点痛苦和挣扎的痕迹也舒展开来，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安宁。

他缓缓向后倒去，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气息彻底断绝。

在他生命气息消散的最后一刻，一股精纯到极致、黑暗到极致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归宿，汹涌地涌入扎克体内。

这股能量，饱含着石盾所有的坚持被碾碎、所有信念被背叛、所有希望被熄灭后凝结出的最终绝望。

扎克影核内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增长、质变！

他手中那枚已经完成的痛苦雕塑【小瞳的恐惧·烙印】也发出了欢愉的嗡鸣，内部灰雾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散发出的绝望波动变得更加浓郁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