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清理洪武官场!粉饰事实真相!(1 / 2)
而至此呢,叶言对朱标能劝动朱元璋本就不抱太大希望,但内心深处,还是存着一丝“万一这古代太子真能创造奇迹”的滑稽期待啊。
可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朱标败下阵来,甚至差点激化矛盾。
这让叶言在无语之余,也更加认清了现实:在洪武朝,任何触及根本制度的改革,最终拍板权都牢牢攥在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朱元璋手里,指望通过“说服”来改变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过,马皇后的介入,倒是带来了转机。
叶言通过太监分身看到偏殿内的这一幕,心中冷笑——果然,能治住朱元璋这头倔驴的,也只有他那位同样出身微末,可却心怀慈悲的结发妻子了。
马皇后她可没有讲什么大道理,而是从最朴素的“谁更惨”、“恨谁更多”入手,巧妙地绕开了朱元璋被触怒的帝王尊严,直指问题的另一面——
过度清算只会让真正的蛀虫逍遥法外,而让本就活不下去的百姓承受灭顶之灾,最终积怨更深,大家恨的也只会是你朱元璋这个皇帝。
这比李魁和新分身的死谏更有效,老朱也更能听进去……
虽说。
处理完手头的文书,叶言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他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居然会指望通过几次谈话,一套所谓“格物致知”的学问,就去改变一个浸淫在封建皇权巅峰、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古代太子?
指望着他能瞬间领悟“人民史观”,去对抗他那个视江山为私产、视万民为刍狗的皇帝老子?
这想法本身,就荒谬得可笑。
叶言啊叶言,你是不是在现代社会待久了,真以为“道理越辩越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你忘了这里是洪武四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
在这里,最大的“理”,就是统治者的意志。
朱标今日的表现,在叶言看来,甚至已经算得上是超常发挥了——
他能立刻意识到投献出现的根源在于制度错误,能尝试提出过去的“以银代役”的解决方案,这放在任何一个封建王朝的储君身上,都堪称神奇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他低声嗤笑,这笑声里没有多少失望,更多的是对自己之前那份期待进行了抛弃……不过改变朱标的思维,改变太子的想法,这件事倒是有价值,哪怕未来大明注定是他叶言分身的天下,这江山注定不能姓朱……
不过这件事倒是值得一试,也很有挑战性,对未来也有好处。
……
同一时间,良久后的武英殿内,朱元璋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暴戾之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冷静。
他挥挥手,对朱标道:“标儿,你先退下。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吧。”
朱标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出,他知道,母后的话,父皇竟然听进去了。
殿内只剩下朱元璋和马皇后。
朱元璋沉默地拿起已经微凉的汤碗,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放下。
“妹子啊。”他声音沙哑,“你说得也对。咱是皇帝,不能只图一时痛快。杀,解决不了根子上的问题,反而会逼出更多问题。”
马皇后温婉地替他布菜:“重八,你能想明白就好。百姓是水,咱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唐太宗的话,你得时刻记着呢。”
“嗯。”朱元璋马上点头,也认真道,“投献之事,必须解决,但不能像咱刚才想的那样蛮干。得换个法子……既要掐掉这股歪风,又不能把咱大明的基础给掀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暮色渐沉的紫禁城,脑中飞速盘算。
马皇后的话也点醒了他,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惩罚过去的欺瞒,而在于杜绝未来的投献。
而杜绝之法,核心在于让百姓发现“守法比投献更划算”,这一点他必然意识到了,哪怕叶言没用分身说,老朱也是有脑子能想到的。
马皇后微微颔首,知道自己丈夫已经做出了选择,做出一个更符合帝王心术的选择……
虽说。
“但是!”
朱元璋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森寒刺骨。
“那群畜生!那些食君之禄、非但不分君之忧,反而带头挖墙脚、联手欺瞒于朕的官吏豪强!此风咱绝不可让其长!若不严惩,纲纪何存?朕的威严何在?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效仿,视君父如无物?”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作响!
“朕可以暂时不追究那些为了活命而盲从的百姓,但主导此风、从中渔利、视国法为无物的蠹虫,必须连根拔起!要用他们的血,染红这南京城的刑场,让天下官员都看清楚,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是个什么下场!”
马皇后深知,这已是朱元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不牵连过广,已是她劝谏的成果;而清算为首的官吏,则是朱元璋维护统治根基、发泄帝王怒火的底线。
她轻叹一声,最后也只能抬手抚摸在老朱的手背上:“重八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要掌着分寸。”
“……”
朱元璋看她了一眼,这件事,他这位妻子就未必能劝动他了。
几乎在这顿下午的膳食结束后,马皇后告辞之后……
老朱也不再多言,立刻扬声唤来殿外候命的毛骧和几名心腹太监。
“来人!”
“陛下。”这帮人立刻进殿,躬身听令。
“传朕口谕!第一,今日奉天殿之事,严禁外传,违者以谋逆论处!那个兵部给事中……直接押入诏狱,但好生看管,万不得用刑,朕留他还有用。”
“第二,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并亲军都尉府,即刻成立‘清丈投献专案核查司’,由……宋濂总领,给事中王彦、于正协理!”
叶言心中一动,立刻让相应分身进入状态,这就是开始了。
朱元璋还思索了一下,难得改变了他没被劝谏前的旨意,显得真正的正常、合理起来。
“对了!告诉他们,核查重点在于趁此机会厘清田亩、追查胥吏豪强借投献之名,行盘剥兼并之实的罪证!首要严惩主动索要、威逼利诱、大肆侵吞田产之官绅!”
“咱对于寻常小民为避役而被动投献者,就暂以训诫、限期改正为主,罚没非法所得,暂不施以肉刑或流徙!”
“而,凡五品以下涉案官吏,查有实据者,依《大明律》从严从重处置!主犯,立斩!家产充公!五品以上……及勋贵宗亲……”
朱元璋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先将罪证翔实呈报于朕,朕要亲自御批!”
“最关键的,今日奉天殿上,所有言论,不得外传!尤其那个狂徒之言……给朕烂在肚子里!史官所录,封存内档,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调阅,那种话,放未来交给后人评说吧!”
后人可以评说,可现在朱元璋必然不会让他大告天下。
这一连串的旨意,清晰、冷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做到了!
哪怕朱元璋终究是那个朱元璋,他要杀人立威,但这次杀得十分精准了!
……
由此接下来啊,清丈投献专案核查司的牌子,以惊人的速度在刑部衙门口挂了起来。
以宋濂这位德高望重但实权有限的大儒挂名总领……可这不过是朱元璋用来堵住清流之口的一块招牌。
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是协理的胡惟庸以及老朱看好的王彦,包括他们背后那双来自亲军都尉府,他朱元璋无处不在的鹰眼。
叶言是操控着王彦,这一次完全配合胡惟庸,几乎是很快的就推动了此次投献的后续。
对于这次会死人的这件事,老朱要的是清算,他叶言要的也是清算……投献之事,在朱元璋和胡惟庸一定私心的操作下,真正原本用投献来养家糊口的官吏,他们并没有在乎、处理。
而真正针对的,乃是那些以投献为名,在百姓过户了田地后,干脆利用特权欺压百姓的混账们。
也借机,真正推动了洪武的断土一事,这事是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去执行,也针对了真正明确的敌对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