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查不查（1 / 2）
“把腰带解下来。”
格桑迅速解下藏袍的腰带，叶凡接过一端系在多吉脚踝上。
“小心点，抓住铁环就立刻拉绳子。”
多吉点点头，瘦小的身躯灵活地钻入小洞。
片刻后，绳子突然绷紧，叶凡和格桑同时发力拉扯。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水流从洞口喷涌而出，多吉像条鱼一样被冲了出来，重重摔在石板上。
“咳咳...抓、抓住了！”
多吉呛着水喊道。
地面开始震动，原本干燥的石室转眼间变成了喷泉池，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魔偶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
“主人！带我走！求求您带我一起走！”
叶凡冷冷地看着被钉在墙上的魔偶，水位已经漫过它的腰部。
魔偶的哀求很快变成了绝望的咒骂，从唇形看尽是些恶毒的藏语诅咒。
当水面即将淹没魔偶的青铜面具时，那双眼睛里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走！”
叶凡一把抓住格桑和多吉，三人被急速上升的水流托向顶部。
在即将窒息的瞬间，叶凡感到头顶一轻，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拍打在脸上。
“噗通！”
三人重重摔在干涸的河床上。
叶凡仰面朝天，刺目的阳光让他眼前一片血红。
体内的异变在这时达到顶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挤出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叶凡咬破舌尖，施展龟息大法强行‘关机’，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叶先生！”
格桑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踉跄着扑到叶凡身边。
当他触碰到叶凡冰冷的手腕时，脸色瞬间惨白。
“没、没有脉搏了！”
多吉颤抖着手指试探叶凡的鼻息，随即惊恐地缩回手。
“阿爸！他...他死了！”
格桑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按在叶凡胸口开始心肺复苏。
老藏民粗糙的手掌每一次下压都带着绝望的力量，汗水混合着雪水从他皱纹纵横的脸上滑落。
“一、二、三...”
格桑用生硬的汉语数着，然后捏住叶凡的鼻子，准备人工呼吸。
就在他的嘴唇即将碰到叶凡的瞬间，一个冰冷的硬物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别动，老东西。”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格桑僵在原地，余光看到三个持枪的盗猎者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他们。
为首的是个扎着小辫、满脸纹身的小个子，正用一把土制猎枪抵着他的头。
“跪好，手抱头。”
小个子狞笑着踹了格桑一脚，同时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搜搜他们有什么值钱的。”
另一个盗猎者粗暴地拽起多吉，小男孩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抗。
小个子自己则蹲下来搜查格桑，从藏袍内袋里翻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张银行卡。
“密码！”
小个子用枪管戳着格桑的太阳穴。
“6...6个8。”
格桑声音发颤。
小个子满意地哼了一声，转向躺在地上的叶凡。
他先是被叶凡诡异的青白色皮肤吓了一跳，随即发现了挂在脖子上的九龙印和藏在怀里的黑珠子。
“这玩意儿...”
小个子扯下九龙印，在手里掂了掂。
“铜的？不值钱。”
但他还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接着又翻出了叶凡的山寨手机和钱包。
“穷鬼！”
小个子看到钱包里仅有的几张钞票，气得踢了叶凡一脚。
“连张像样的卡都没有！”
他把银行卡和一张汇款单随手扔在地上，转身用枪指着多吉的脑袋。
“小崽子，你说我是先打断你的左腿还是右腿？”
格桑突然扑上前抱住小个子的腿。
“求求你！杀我可以，放过我儿子！他才十二岁！”
“哈哈哈！”
小个子猖狂大笑，枪口在格桑和多吉之间来回移动。
“你们这些穷鬼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我送你们去见——”
“扎西。”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皮卡车方向传来。
小个子立刻收敛了笑容，转身恭敬地低头。
“老大。”
皮卡车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用小刀割着风干肉吃。
他漫不经心地用靴子踩住地上的汇款单，弯腰捡起来扫了一眼。
“贫困山区助学捐款...”
中年男人眯起眼睛，突然笑了。
“有意思。”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小个子的耳朵。
“把东西还给他们。”
“可是老大——”
寒光一闪，小个子发出杀猪的惨叫。
中年男人手里的小刀上滴着血，而小个子的左耳已经落在了雪地上。
“我说，还给他们。”
中年男人一字一顿地说。
小个子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颤抖着把九龙印、黑珠子和钞票都塞回格桑手里。
中年男人则亲自将那张汇款单折好，塞进叶凡已经‘死去’的怀中。
“好人命不长啊...”
中年男人拍了拍叶凡冰冷的脸颊，对格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用他的命换你们的命，很公平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皮卡车，其他盗猎者连忙跟上。
小个子临走前怨毒地瞪了格桑一眼，但没敢再说什么。
直到皮卡车的轰鸣声彻底消失在风雪中，格桑和多吉才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多吉抹着眼泪看向叶凡。
“阿爸，叶叔叔是好人...”
“是，他是菩萨派来的人。”
格桑哽咽着说。
“我们要好好安葬他。”
父子俩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和周围的石块，在河床边挖了一个浅坑。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叶凡抬进去，为他整理好衣物，然后一捧一捧地盖上泥土和碎石。
格桑跪在新垒起的坟包前，转动经筒开始诵经。
苍凉的藏语经文在荒原上回荡，多吉在一旁低声啜泣。
就在格桑念到第三遍时，多吉突然惊叫一声。
“阿爸！坟、坟在动！”
“别胡说！”
格桑呵斥道，但话音未落，他就看到覆盖在叶凡坟包上的石块确实在微微颤动。
“咔、咔咔——”
石块接二连三地滚落，坟包中央的泥土突然隆起。
在格桑父子惊恐的目光中，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
“噗！”
叶凡猛地从土里坐起身，吐出一大口混着泥土的唾沫。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目瞪口呆的格桑父子身上。
“你们...”
叶凡抹了把脸，声音因为喉咙里的泥土而沙哑。
“为什么埋我？”
多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格桑则颤抖着在胸前画着十字——尽管他是个藏传佛教徒。
叶凡艰难地从浅坑里爬出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