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巧取供审清前案 赵凤鸣款留圣僧(2 / 2)
衙役应声上前,就要动刑。赵玉贞见知县不信自己,悲愤交加,万念俱灰。她心想:“今日若在公堂之上受刑,屈辱难当,还不如一死了之,以死明志!只盼死后能有公正之人验明正身,还我清白!”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突然从袖中抽出那把用来割破窗户的短刀,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住手!” “快拦住她!” 堂上一片惊呼!幸亏旁边眼疾手快的衙役一把夺下短刀,才避免了一场血溅公堂的惨剧。
曾知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一身冷汗。他虽为官严厉,但并非草菅人命之辈。此案扑朔迷离,若逼出人命,自己也无法交代。正当他进退维谷之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喧哗声,有人高喊:“冤枉!天大的冤枉!图财害命啊青天大老爷!”
这喊声凄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曾知县正愁无法下台,借此机会,立刻吩咐:“先将赵氏、李氏、李文芳、赵海明一干人等带下堂去,好生看管!待本县先审理这桩人命官司!带喊冤者上堂!”
衙役们连忙将赵玉贞等人带下堂去。只见堂外拥挤的人群被分开,一个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和尚,拉着一个目光呆滞、行动僵硬的汉子,跌跌撞撞地冲上堂来。那和尚一边走还一边嚷嚷:“冤枉啊冤枉!和尚我亲眼看见他图财害命啦!青天大老爷快给和尚我做主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济公长老和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苦主”。原来,济公带着赵玉贞来到县衙鸣冤后,并未离开,而是在外面看热闹。他见案情陷入僵局,知县似乎要被李文芳等人的“铁证”带偏,便灵机一动,导演了这么一出“案中案”,以此来搅乱局面,寻找突破口。
与此同时,昆山县城南街,一座气派的宅邸门前,赵福、赵禄二人正陪着济公。这里正是赵凤山太守在老家昆山的宅院,由其弟赵凤鸣掌管。赵福、赵禄奉太守之命,护送济公前来为赵太夫人治疗眼疾。
“师父,咱们到了,这就是二员外府上。”赵福对一路行为古怪的济公说道,心里盼着赶紧把这差事交接了。
家人进去通传,不多时,一位衣着华贵、气度儒雅的中年人迎了出来,正是赵凤鸣。他见到济公邋里邋遢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疑虑,但碍于兄长信中的郑重嘱托,还是客气地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在下赵凤鸣,久仰圣僧大名,未能远迎,还望恕罪。请到书房用茶。”
济公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跟着赵凤鸣进了书房。落座后,赵福将兄长赵凤山的亲笔信呈上。赵凤鸣展开信件,仔细阅读。信中,赵凤山言辞恳切,表达了对母亲眼疾的担忧和不能亲自侍奉的愧疚,极力推荐济公医术通神,并随信附上黄金五十两作为药资和母亲的生活费用。
看完信,赵凤鸣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再次向济公施礼:“圣僧佛驾光临,真是家母之幸!不知圣僧治疗家母眼疾,需用何药?用何治法?但有所需,弟子无不遵从。”
济公眯着眼,摇着扇子:“治法嘛,和尚我自有妙计。药材嘛,倒也寻常,只是这药引子有点特别。”
正说着话,书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衣衫破旧、头上挽着个古怪发髻的粗笨汉子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府里做粗活的长工。这汉子一脸憨直,脚上穿着一双沾满泥巴的旧布鞋。
济公一见他,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那汉子的脚嚷道:“哎!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根基!偷了和尚我的鞋,还敢穿出来晃荡!”
那笨汉子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又看看济公脚上的破草鞋,瓮声瓮气地说:“你这和尚好不讲理!这明明是我的鞋,穿了好几年了,怎么成了你的?”
济公叉着腰:“嘿!你还敢抵赖?和尚我从临安走来,穿这破草鞋能走这么远吗?我到了你家门口,才换上草鞋,把我那双好鞋脱在门口,转眼就被你偷了去!你快还给我!”
笨汉子也急了:“你胡说!这鞋就是我的!”
赵凤鸣见两人争执,连忙劝解:“圣僧息怒,这位伙计,你也别急。不过是一双鞋,何必争吵?”
济公却不肯罢休:“二员外,你给评评理!他说鞋是他的,有什么凭据?”
笨汉子梗着脖子说:“凭据?我鞋底上钉了十四个钉子防磨,这就是凭据!”
济公哈哈大笑:“十四个?你那鞋底明明钉了十六个钉子!你敢脱下来数数吗?”
笨汉子不信邪,当场脱下鞋,众人凑过去一数,鞋底上果然清清楚楚钉着十六个铁钉!
“这……这怎么可能?”笨汉子目瞪口呆,摸着脑袋,“我明明记得是十四个啊……难道我记错了?”
赵凤鸣见状,心中虽觉蹊跷,但也不想多生事端,便对笨汉子说:“想必是你记差了。这双鞋既与圣僧有缘,你就让与圣僧吧。我赏你两吊钱,你再去买双新的。”说着,让管家取钱给了笨汉子。
笨汉子拿着钱,嘟囔着走了,心里还纳闷自己怎么就记错了钉子数。
赵凤鸣将那双沾满泥污的旧布鞋递给济公,疑惑地问:“圣僧,您要这双旧鞋何用?”
济公接过鞋,宝贝似的揣进怀里,神秘地一笑:“嘿嘿,这可是给老太太治眼病的关键‘药引子’,非它不可!”说完,他也不多解释,走到书案前,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递给赵凤鸣。
赵凤鸣接过药方一看,只见上面写的并非寻常药材,而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后面还附有几句偈语似的说明。他仔细读罢,先是愕然,随即若有所思,眼中渐渐露出惊异和钦佩的神色,不由得暗暗点头,心中叹道:“兄长所言不虚,这位圣僧,果然非常人也!”
究竟济公开出了怎样奇特的药方?这双旧布鞋又如何能成为治疗眼疾的关键?而县衙大堂上,济公带来的那个“图财害命”的案子,又将如何影响赵玉贞的冤情?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