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落荒而逃(2 / 2)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
这人听话的时候,真跟天气一样。
说变就变,没个准儿。
前一秒还在调侃她,下一秒就闷头做事,不问理由,也不讨价还价。
忽晴忽雨,难以捉摸。
像女人的例假,来不来全看心情。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粗俗的比喻。
自己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
这想法太糙了,她不该这么想他。
可偏偏就是这么觉得。
他这个人,做事从不讲理,全凭一时兴起。
那花长在山顶,正开得疯。
风吹过时,花海翻涌。
漫山遍野都是红的。
花瓣细长,向后反卷。
现代人管它叫彼岸花。
一种只开在生死交界处的花。
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上,引魂归去。
它美丽而诡异,盛开时不见叶。
有叶时花已谢,花叶永不相见。
民间叫它死人花,也有人说,踩过它的人,会在梦里见到亡者。
学名石蒜。
它开在荒坟旁,长在老庙后,带着阴气,带着禁忌。
可你想看它,没那么容易。
那地方偏,路陡,人迹罕至。
除了偶尔上山采药的老猎户,几乎没人愿意踏足。
而且,山路崎岖,荆棘丛生,脚下是松动的碎石。
头顶是交错的枯枝,稍不留神就会滑倒摔伤。
村里人爬上去,少说四十分钟。
还得是熟悉路况的壮年汉子,手脚并用,一步步攀爬。
中途得歇两回,喝口水,缓一缓,才能登顶。
可这还是在天气晴好的时候。
若是雨天,山路泥泞,湿滑如油,摔一跤都可能滚下山去。
傅以安这种城里长大的主儿,来回折腾两小时都不够。
路上不摔个三五跤,算他命硬。
他从小在水泥地上长大,走的是柏油马路,穿的是皮鞋。
哪见过这种野路子?
脚底没茧,手掌没劲,眼睛不识路,耳朵不听风。
山上没信号,没导航,甚至连条像样的小径都没有。
他能上去,全凭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而能不能平安回来,就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把傅以安打发走,曲晚霞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了些,盖住半边耳朵。
整个人蜷缩在床铺深处,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间,窗外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她皱起眉头,心里烦得要命。
干脆把被子整个兜头一蒙,严严实实地裹住脑袋。
然后狠狠地闭上眼睛。
管他是谁,管他要干嘛,别来打扰她睡觉!
可那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持续不断地响起。
她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整个人利落地跳下床。
一把拉开窗户的瞬间,嘴已经张开,喉咙里蓄满了怒气,就等着破口大骂。
谁大清早扰人清梦,她非得骂到对方落荒而逃不可!
然而,话还没出口,整个人却愣住了。
眼前,一簇火红的花迎面扑来,几乎将整扇窗户都塞得满满当当。
花瓣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可傅以安却根本没看那花。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她站在窗前,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脸颊白皙细腻。
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淡绿色的薄裙,裙摆被晨风轻轻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