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贾家的算盘珠子崩了(1 / 1)
全院大会仓皇收场,留下了一地的鸡毛和满院的窃窃私语。对于贾家而言,这场大会带来的不是预期的对傻柱的施压或是对许大茂的切割,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傻柱主导的公开处刑和名誉扫地的惨败。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回到贾家那间低矮昏暗的小屋,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直接瘫软在炕沿上。脸上火辣辣的,不是被打的,而是被傻柱那番“感谢”和“介绍得真准”的言论硬生生臊的,被全院人那些或讥讽、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给刺的。她多年来精心维持的“柔弱”、“可怜”、“无奈”的形象,在傻柱毫不留情的撕扯下,露出了内里精于算计、甚至有些狠辣的底色。她知道,从今往后,在这院里,她秦淮茹再想用眼泪和可怜去博取同情、换取好处,难度将呈几何级数上升。
“完了……全完了……”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不仅仅是名声完了,更重要的是她为贾家谋划的“出路”也彻底断了。傻柱那边是铜墙铁壁,许大茂这边刚搭上的线,也被傻柱当众斩断,还泼了一身的脏水。许大茂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管她贾家的死活?之前许大茂私下给的那点好处,如同镜花水月,瞬间消散。
“哭!就知道哭!”贾张氏三角眼一翻,拍着炕桌就开始了她那套撒泼打滚的流程,“你个丧门星!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把那乡下丫头弄来!现在好了吧?丢人现眼!把我们老贾家的脸都丢尽了!我的老天爷啊……东旭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媳妇要把这个家给败光了啊……”
她的咒骂尖利而刺耳,却掩盖不住色厉内荏的恐慌。她骂秦淮茹,何尝不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她比谁都清楚,失去了外部的“血包”,贾家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以前有傻柱兜底,饭盒、零钱不断,日子虽紧巴,但油水不缺。后来傻柱断了供,她还能指望秦淮茹从许大茂那里弄点回来。现在,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一想到以后可能真的要顿顿窝头咸菜,连点油腥都见不着,贾张氏就感觉心口一阵阵发堵。
棒梗躲在里屋,听着外面的哭闹和咒骂,紧紧捂住了耳朵,脸上满是戾气和不耐烦。他才不关心什么名声、什么算计,他只关心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肉,能不能有钱去买零嘴。傻柱!又是傻柱!都是因为他!一股混合着恐惧和憎恨的情绪在他心里滋生。但他不敢去找傻柱的麻烦,上次“带鱼游行”的耻辱还记忆犹新。
小当和槐花则吓得抱在一起,小声啜泣着,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突然变成了这样,为什么妈妈和奶奶都在哭,为什么哥哥脸色那么吓人。
现实的经济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贾家。之前靠着秦淮茹的工资、贾张氏的一些存续以及偶尔从傻柱(已断)和许大茂(刚断)那里得来的额外补充,还能勉强维持。现在,额外的来源彻底断绝,而家里的开销却一点没少,尤其是三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和贾张氏这个药罐子。
仅仅过了两天,贾家就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饭桌上的窝头变得更小,粥也更稀了。以前偶尔还能见点油花的炒白菜,现在变成了清水煮白菜,连盐都舍不得多放。棒梗第一个不干了,摔了筷子嚷嚷没油水,被贾张氏骂了一句“饿死鬼投胎”,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不知道又去哪里偷鸡摸狗。
秦淮茹看着清汤寡水的饭桌,心里一阵阵发苦。她捏着手里那几张薄薄的票证和更薄的几张毛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坐吃山空”。她试图去找易中海,想让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组织院里人“帮帮忙”。
可易中海现在看见她就头疼。上次大会被傻柱搅和得一塌糊涂,他这“一大爷”的威信扫地,连带着对总是惹出是非的贾家也多了几分厌烦。他板着脸,打着官腔:“淮茹啊,不是一大爷不帮你。院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主要还是得靠自己。你看柱子……咳,我是说,你还是多想想办法,从厂里或者街道争取点补助吧。”
皮球被轻飘飘地踢了回来。秦淮茹知道,易中海这条路,也因为这次的事情,变得不好走了。
她又硬着头皮去找阎埠贵,想看看能不能凭着“老邻居”的面子,赊点粮食或者便宜点买他种的菜。
阎埠贵多精啊,立刻拨拉着心里的算盘珠子,脸上挂着虚伪的同情:“淮茹啊,不是三大爷不近人情。你看我们家,人口也多,日子也紧巴。这粮食都是定量的,菜也是辛辛苦苦种的……要不,你还是按市价?或者,你看你们家有什么能换的?”他目光在秦淮茹身上扫了扫,意思很明显,想空手套白狼,没门!
秦淮茹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归。
走在回中院的路上,她正好看见傻柱提着一块五花肉,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那肉肥瘦相间,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傻柱看见她,非但没避开,反而故意把肉提起来晃了晃,笑眯眯地打招呼:“秦姐,买菜去啊?今儿这肉不错,回去炖粉条,香着呢!”
那笑容,那话语,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秦淮茹心上。她仿佛能闻到那红烧肉炖粉条的浓郁香味,能想象出傻柱一个人大快朵颐的畅快样子。而她自己家里,却连炒菜的油都快见底了。
强烈的对比和巨大的落差,让秦淮茹几乎窒息。她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再次掉下来,低着头,快步从傻柱身边走过,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和面袋,听着贾张氏永无止境的抱怨和咒骂,感受着孩子们因为伙食下降而流露出的不满和委屈,秦淮茹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瘫坐在地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贾家的算盘珠子,这一次,是真的崩了。崩得粉碎,崩得再也捡不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隔岸观火的傻柱,清晰地看在眼里。
“崩了好啊。”他夹起一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满足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自语,“不算计别人,你们就活不下去了?那正好,早点认清现实,早点……玩完。”
他知道,贾家的苦难,才刚刚开始。而他,很乐意继续充当那个冷漠的旁观者,偶尔,再当那个递上“最后一根稻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