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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异恐怖 >荆棘中的常春藤 > 第374章 我妈在冰箱上画了个太阳

第374章 我妈在冰箱上画了个太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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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接,而是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针线盒,轻轻放在母亲膝上。

周慧敏的手抖得厉害,针尖几次戳偏,线也穿不进。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默念某种早已遗忘的咒语。

林野没有帮忙,只是坐在对面,看着她一遍遍尝试,直到那粗笨的针脚终于歪歪扭扭地缝合了袋口。

最后一针拉紧时,老人喘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接着,她指了指厨房。

林野懂了。

她推着轮椅进去,看母亲颤巍巍地打开冰箱门,弯腰将布袋放进冷冻层最深处——那个位置,曾经保存过她的乳牙、第一颗换下来的门齿、还有幼儿园毕业照的底片。

那一刻,林野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原来母亲不是不会留住爱,只是从未学会用温柔的方式表达。

她用烧毁日记来“纠正”女儿的“软弱”,却又偷偷保存她掉落的牙齿;

她一边否定情绪,一边在记忆的冻土里埋藏所有与孩子有关的碎片。

她的爱是扭曲的、沉默的、被恐惧层层包裹的,

但它确实存在过——以一种笨拙到令人心碎的方式。

当晚,林野躺在公寓床上,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低垂。

她睡得不安稳,梦里自己站在一间空荡的展厅中央,四壁漆黑,只有一块旧黑板挂在正中,上面写着她童年写下的第一行字:

“我想妈妈抱我。”

风从虚掩的门缝吹进来,字迹开始剥落,一页页被卷走。

她拼命去抓,指尖却只触到空气。

就在她几乎要崩溃时,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是周慧敏。

她穿着二十年前那件深蓝色毛衣,手里捧着一本焦边的笔记本——正是那本被烧毁的日记。

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把它轻轻放在桌上,一页页翻开。

每一页都是空白。

林野怔住。

她忽然明白:那些被焚毁的文字,早已不在纸上,而是刻进了她的血肉。

而母亲带来的,不是内容,而是容器——那个愿意重新承接它的姿态。

她猛地惊醒,冷汗浸湿睡衣。

没有犹豫,她披衣下床,穿过寂静的走廊,来到母亲的房间。

老人已熟睡,呼吸平稳。

林野轻轻打开冰箱冷冻层,取出那个蓝布袋,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放在母亲枕畔。

月光正落在那歪斜的针脚上,像一道愈合的伤疤。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满房间。

林野坐在窗边写作,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

她回头,看见母亲醒来,浑浊的眼睛盯着枕头边的布袋,枯瘦的手缓缓抚过缝线,嘴角忽然向上扬了扬——

不是笑,更像是某种遥远记忆的回响,温柔得不像她。

林野低头继续敲字,忽然察觉心口微微发热。

不是刺痛,也不是荆棘蔓延的灼烧感。

而是一种久违的、沉静的共振,像地下根系悄然相触,无声传递着某种未尽的言语。

她停下笔,望向冰箱的方向。

门缝边缘,似乎多了点别的颜色。

她走过去,轻轻拉开冰箱门。

在冰冷的金属表面,靠近温控旋钮的位置,

有一个用红色唇膏画出的圆圈——歪斜、不规则,边缘晕染开一点,像融化中的蜡。

“宝宝,暖和。”

林野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她想起五岁那年发烧,母亲整夜守在床边,嘴里念叨:“要是能把你身体里的热借走就好了。”

第二天,她在餐桌上看到一个煮得裂开的鸡蛋,蛋壳上用红笔画了个笑脸。

那时她不懂。

现在她终于懂了:母亲从来不是没有爱,

她是太怕失去,怕到只能用控制伪装成保护,用伤害代替拥抱。

而今天这个太阳,是她穿越阿尔茨海默症的迷雾,

凭着本能,再一次试图点亮女儿世界的光。

林野拿出手机,拍下那幅粗糙的涂鸦。

她没有发朋友圈,没有配文,只是新建了一个相册,命名为:

《母亲的太阳》

她坐回桌前,打开文档,删掉原本写的开头,重新输入一行字:

“我曾以为,我的故事始于那本被焚毁的日记。

后来才知道——

它真正开始的地方,是母亲第一次想给我温暖,却弄错了方式的时候。”

江予安的消息适时弹进来:

“山茶花开第二片叶子了。”

“你要不要来看看?”

她回复:

“等我把这一章写完。”

“我在记录一个女人,如何用一生,学会接受一份残缺的爱。”

片刻后,他又发来一句:

“你也做到了。”

她望着冰箱上的太阳,轻轻说:

“嗯。我在听。”

几天后,林野整理母亲旧物时,在抽屉底层发现一盒未拆封的儿童蜡笔。

其中一支红色蜡笔,已被削得极短,显然有人长期使用。

护工说:“老太太夜里常醒来画画,不让开灯,就摸黑涂。”

林野翻开她最近的涂鸦本——全是些不成形的圆圈,每个

“bao he”

她忽然泪流满面。

那是“抱我”吗?

还是“抱她”?《若经我苦:原生家庭的荆棘牢笼》

第374章:我妈在冰箱上画了个太阳

冬日清晨,阳光斜切进养老院的房间,像一把温热的小刀,剖开尘埃浮动的空气。

林野坐在窗边写作,指尖在键盘上迟疑片刻,最终敲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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