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婉拒与自由（1 / 2）

皇宫那场充斥着“美男计”与“政治联姻”暗示的家宴，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林小满和苏清月心中漾开几圈涟漪后，便迅速恢复了平静。两人极有默契地再未提起，仿佛那只是觐见皇帝时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然而，这件事却像一个清晰的信号，让她们明白，京城这块地盘，水太深，套路太多。即便她们拥有了超然的地位和独立的衙门，只要还留在这里，就难免会被卷入各种无形的网中。今日是皇子，明日可能就是各方权贵的拉拢、试探，乃至更隐秘的算计。

“这地方，不能待了。”家宴后的第三天，林小满一边摆弄着“规则研究司”里一块能自行发热的暖玉（研究素材），一边斩钉截铁地对苏清月说道。

苏清月刚从一堆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竹简中抬起头，闻言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此地俗务缠身，干扰过多，于研究无益。” 她晃了晃手中一枚刻画着奇异符号的骨片，“许多秘藏中的记载，需要实地验证，困守京城，无异于闭门造车。”

两人一拍即合。

决定做出后，行动力是惊人的。

林小满立刻以“特别事务司”监正的名义，向皇帝上了一道措辞严谨（她自己觉得）的奏折。核心思想是：感谢陛下信任，京城妖乱已平，我等需奔赴四方，探查潜在威胁，验证上古秘法，方能更好履行守护社稷之责。故申请离京，巡狩天下，“特别事务司”一应事务，由都尉赵奕暂领，遇紧急情况可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云云。

皇帝收到奏折，看着那“巡狩天下”、“探查威胁”的理由，沉默良久。他知道，这是最体面的告别。她们去意已决，强留无益，反而可能失了这份香火情。最终，朱笔一挥，准了。并额外赏赐了一批金银作为“出差经费”，彰显皇恩浩荡。

消息传到赵奕那里，他正在京郊训练场上操练他那帮新招的、眼神里还带着点迷茫和兴奋的手下。听闻师父和苏姑娘要离开，他先是愣住，随即一股强烈的不舍涌上心头。他急匆匆赶回衙门，看到的是正在轻松打包（其实没什么世俗行李）的林小满和苏清月。

“师父！苏姑娘！你们……这就要走了？”赵奕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失落。他感觉自己刚刚找到人生的方向和归属，转眼间领路人却要离开了。

林小满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语气认真：“小赵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京城这块地儿，格局还是太小了，装不下咱们的‘事业’。”

她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远方：“咱们的目标，在那儿，在那些寻常人到不了的地方。你留在京城，把咱们这‘特别事务司’的架子撑起来，培养点可靠的人手，建立情报网络，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以后咱们就是‘总部’与‘分部’的关系，有的是机会合作！”

苏清月也轻声安慰道：“赵都尉，京城乃信息汇聚之地，你在此处，正可为我等耳目。若有涉及规则异常或上古遗存的线索，还需倚仗于你。”

赵奕看着师父眼中熟悉的、充满冒险光芒的神采，又看看苏姑娘那清冷却坚定的目光，知道此事已无法更改。他压下心中的酸涩，重重抱拳，语气铿锵：“弟子明白了！师父、苏姑娘放心！京城之事，交给弟子！必定将‘特别事务司’经营得铁桶一般，绝不堕了咱们的名头！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林小满满意地笑了：“好！这才是我林小满的徒弟！记住，招人的标准不变——能力其次，忠诚和心理素质第一！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咱们衙门里的人都神经兮兮的。”

离别之日，天气晴好。

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悄然驶出了“特别事务司”的后门。驾车的依旧是赵奕，他执意要送她们出城。

车厢里，林小满和苏清月相对而坐。与来时那辆颠簸逃亡的破车不同，这辆马车宽敞舒适，车内甚至还摆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苏清月没看完的两卷兽皮古卷。

林小满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熟悉的京城街景，巍峨的皇城轮廓，脸上没有丝毫留恋，反而有一种鱼儿归海、飞鸟入林的畅快。

“总算出来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瘫在柔软的坐垫上，“不用天天担心被陛下叫去‘谈心’，不用应付那些拐弯抹角的试探，也不用看着苏工你被那些皇子才子们用酸诗骚扰了！自由！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苏清月看着她那副“刑满释放”的夸张模样，唇角微弯，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感觉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束缚，身心都轻盈了许多。窗外掠过的田野、远山、蓝天，在她眼中都充满了未知的、等待探索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