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道场。（2 / 2）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后一点淡金色的光潮缓缓消散于虚空之后，原地，那片原本笼罩在绝对死寂和黑暗中的葬土，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焕发着微弱但顽强生机的、新生的星域雏形。

虽然依旧荒凉，但这里不再有吞噬一切的死寂法则，不再有令人绝望的葬灭之意。虚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温和的能量，一些最原始的生命孢子，或许正在这被“净化”过的环境中悄然孕育。

李长生独立于这片新生星域的边缘，手中的木剑依旧古朴无华。他看了一眼这片因他而改变的区域，眼神中既无喜悦，也无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葬土的因果，于此了结。

他并非为了毁灭而毁灭，也并非为了创造而创造。只是葬土的存在，其极致的“死寂”道则，与他所行的“长生”之道，在根本层面上形成了对立。此番前来，既是了却可能与古老“长生道人”相关的因果，也是对他自身之道的一次印证和梳理。

结果证明，他的道，确实凌驾于此方宇宙寻常的生死概念之上。

转身，一步迈出，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继续他那不知起点、不知终点的永恒旅程。

只留下身后那片死极而生的新星域，以及宇宙深处，那无数感知到葬土消失而陷入巨大震撼和恐惧的古老存在们。

而穿越者张昊脑海中的系统，或许会再次记录到一次规模空前、难以解析的宇宙规则级变动，并将其标记为“未知宇宙奇观：死寂禁区生机化”，同时再次提高“忽略此区域”的警告等级。

宇宙的画卷，依旧在李长生脚下缓缓展开。下一个因果，或许在更加遥远的未来，或许，就在下一刻。

在李长生离开那片由葬土转化而来的新生星域后，无形的涟漪早已随着宇宙的基本法则扩散开去。对于那些屹立在宇宙顶点、感知敏锐的古老存在而言，一个延续了无数纪元的“常数”——葬土死寂本源——的突然消失与转化，不啻于一场席卷整个认知体系的思维风暴。

恐惧、猜忌、探究……种种情绪在暗流中涌动。

然而，引发这场风暴的源头，李长生，却已在无垠星海中漫步。他的步伐看似缓慢，每一步却跨越了无数星域，时空在他脚下折叠、延展，仿佛宇宙的尺度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的目标明确，循着一条无形无质、却在他感知中清晰无比的因果之线，指向宇宙中一片被永恒清冷辉光笼罩的区域。

无尽遥远的另一端，一片仿佛由纯粹月光与万古寒冰构筑的瑰丽星域静静悬浮。这里是九天明月宫的道场。宫阙连绵，皆以无瑕白玉与先天冰魄为基，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流淌着朦胧而清冷的月华，美得令人窒息，也冷得让人灵魂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