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紫凝视与视觉深渊（2 / 2）

20秒… 眩晕感加剧。她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有粘稠冰冷的液体正从上方滴落在她的头发和肩膀上，带着浓重的铁锈和甜腥味。她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去摸，或者睁开眼睛确认！

“不能睁眼！30秒！坚持住！” 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压制着这可怕的冲动，身体因为恐惧和强忍而剧烈地颤抖着。默数变得混乱，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第几秒了。时间的流逝感被扭曲、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25秒… 那穿透眼皮的红光似乎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纯粹的灼热，而是夹杂了一些…跳动的、扭曲的紫色斑点？它们像活物一样在视野的黑暗中游移、膨胀、收缩。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和烦躁感从心底升起，伴随着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开始变得粘滞、混乱，一些破碎的、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实验室的白光、林晓绝望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浮现…

28秒… 29秒… 30秒！

就在林晚默数到30秒的瞬间，她几乎要虚脱！但规则要求“**保持姿势至少30秒，或直至光源消失\/稳定（变为非红紫色）**”。头顶闪烁的灯光似乎稳定了一些，但观察窗方向的刺目红光依旧透过眼皮灼烧着她！它没有消失！也没有稳定变成其他颜色！

怎么办？睁眼？还是不睁？继续蹲着？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规则没有说明如果光源一直持续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闭眼蹲在这里直到饿死？或者…直到被窗内可能已经异变的东西发现？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僵持中，她敏锐地捕捉到，那刺目的红光中，似乎多了一种新的、极其微弱的声音。不是电流声，不是嗡鸣，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啵…啵…”声，并且伴随着一种…粘稠液体被搅动、拉伸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咕叽…咕叽…”声。

声音来自观察窗内！

那些苔藓球体！它们在红光下…在活动！在…增殖？还是…在融合？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犹豫！林晚猛地睁开双眼——她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必须评估危险！

刺目的红光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刚刚适应黑暗的瞳孔！剧痛让她眼前瞬间一片血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

她强忍着剧痛和眩晕，透过朦胧的泪光，看向观察窗内——

窗内不再是淡蓝色的营养液和悬浮的绿色苔藓球。

整个空间被那妖异的深红色光芒彻底浸染，如同血池地狱。原本悬浮的数个球体，此刻已经膨胀、变形、相互粘连，融合成了一个巨大而恶心的、不断蠕动的**肉粉色胶质团块**！团块表面布满了疯狂搏动的血管状脉络，无数细小的、如同触手般的粘稠丝状物从团块表面延伸出来，在粘稠的营养液中狂乱地舞动、拍打着观察窗的玻璃！

更可怕的是，在那团巨大的、搏动着的肉块中心，一个模糊的、扭曲的轮廓正在努力地向外凸起！那轮廓…像是一张被挤压在胶质内部、痛苦张开的…**人脸的形状**！嘴巴的位置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呕…” 林晚再也忍不住，强烈的恶心感和视觉冲击让她胃部剧烈痉挛，干呕起来。

红光！物理异变！就在眼前！

规则没有骗人！直视这红光超过3秒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甚至忘了《细则》第三章第三条关于“异常报告”的要求（**立即前往安全屋报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被红光污染的观察室！逃离那个正在异变的恐怖肉块！

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和眩晕，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就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噗！”

一声沉闷的破裂声从观察窗内传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水泡被戳破！

林晚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那个肉块中心凸起的人脸轮廓，猛地突破了胶质团的束缚！一张肿胀、苍白、五官扭曲变形、带着极度痛苦表情的“脸”，紧紧贴在了观察窗的内侧！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陷的黑洞，嘴巴大张着，露出里面同样粘稠蠕动的粉色胶质！

那张脸…那张脸…虽然扭曲变形，但林晚惊恐地辨认出，那依稀的轮廓…竟有几分像…周静？！

“呃啊——！！！”

林晚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拉开房门，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身后，那张紧贴在玻璃上的扭曲人脸，无声地张大着嘴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诅咒。而那妖异的红光，如同附骨之蛆，似乎追随着她逃离的身影，将通道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视觉的深渊已经向她张开了巨口，而精神污染的阴影，才刚刚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