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取道云台山 偶得奇书（2）（2 / 2）

对于山里长大的尤彩，这些苦根本不在话下。在尤寨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分在意梳洗打扮。但是，今时与往日不同了，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李凌霄。在李凌霄面前，她只想光鲜亮丽，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不想被看到蓬头垢面的邋遢样子。

但是，她又不能对李凌霄明说，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今晚，在这个小村落，他们寻了两处紧挨着的茅草房。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以防不测，夜里住宿时，他们一般会选择紧挨的房子。尤彩、尤焕与李凌霄同住一处茅草房，彭峰、阿克、罗延环、尤俊等四人住另外一处。一路上都是如此。

安顿住下后，尤彩想洗个热水澡，或者擦拭一下身子。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洗了。但是，这间茅草房实在太简陋了，根本没有锅灶，无法烧热水。他们寻闲置房屋，首选紧邻，不会太在意住的条件如何。

人都是这样子。一旦觉得身子脏了，想洗澡，却又洗不了，浑身会不自在，甚至觉得奇痒难耐。此刻，尤彩就是这样子。忍不住这种难受，她便悄悄与尤焕商量办法。

尤焕一听，就有了些许为难。在这人烟稀少的小村落，他担心自己年龄太小，如发生意外，难以护姐姐周全。他便提议，要不让李大哥帮忙？尤彩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但心里还是莫名的一阵窃喜。随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尤焕就往外走。

此时，李凌霄正坐在桌子边思考问题。他扭头看了一眼姐弟两个，并没有多问。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很多。不是李凌霄不关心尤彩，而是有些事不便于多问。毕竟尤彩是个女孩子，跟着一群男人，不方便的时候诸多。若不方便了，又不方便喊上其他大男人，便喊上自己弟弟。尤彩偷偷瞥了一眼李凌霄，看李凌霄没有太注意她们，心里又有了一丝怅然和失落。

这个荒僻的小村落，到了晚间一片沉寂，偶尔一两声犬吠，也是有气无力。半个清月挂在长空，光辉流泻，洒在村边小河的冰面上，又返照上高天，冰凌之光与半月之光纠缠着，牵绊着。繁星点点，朔气凛凛，在秃枝上与胡风同样纠缠着。吹人面寒，星辰枝乱。

尤彩与尤焕互相牵着手，在距离她们茅草屋最近的地方转着。之所以牵着手，是因为他们有些害怕。辰光尚未到深夜时分，除了刚刚息了声的犬吠，这个村子太安静了，静得可怕。天上有月光与星光，但村子里看不到多余的一点灯火。

姐弟二人没转多远，就看到附近有一处空闲茅草屋。篱笆门破败的散落在屋前，里面屋门也是大敞四开。屋里黑漆漆一片，更没有一点声息。

“小焕，估计这家也没有人。”尤彩小声说。尤焕嗯了一声。她们摸索着进了屋门，燃起了火折。

房间里特别凌乱，就像被抄家一般。里外两间屋确实没有人，冷冷清清，似乎好久没有人住了。尤彩点燃了自带的烛火。万幸的是，外屋的灶台上居然还有一口破锅，两侧上沿儿被打破了几个小洞，两个人找到了一些干木材，在里间屋点燃一堆取暖。然后，在灶台下同样填满了柴草，点燃，开始烧水。水烧热后，尤焕关好屋门，站在门外把风。尤彩轻解衣衫，准备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三天没有擦洗身体了，再加上骑马，一路风尘，不脏才怪。

燃烧的木材发出噼啪之声，火势很旺，里间屋的温度逐渐在升高。她脱了外面的厚棉衣及内衬，露出里面的内衣。这种内衣是“抹胸”的样子，中间丝带系着，把胸和腹都遮掩了起来。她先是用热毛巾擦拭了肩臂，然后开始解除内衣的扣子。

忽然，她依稀听到有粗重的呼吸声。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仔细再听，声音又没了。她摇头笑了笑，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外面寒风的声音，自己听讹了。但是，当她再次解丝带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且比刚才又重了些。这次，她开始警觉起来，用眼睛偷偷瞄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发现房间的北墙处，有一个不大的破洞，有一双幽蓝的目光，正从洞外向里张望着，在火苗的映衬下，显得特别诡异。

“啊——”吓得尤彩大喊一声。

这一声尖利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传出好远好远。引得整个小村落里的狗又是一阵狂吠。但是，除此之外村子里再无其他声音，就好像整个村子里，除了这些乱吠的狗以外，没有一个活物般。

“姐，姐，你怎么了？”尤焕在门外面着急地喊着，没有破门而入。

“屋后面有人。有人在偷看。”尤彩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声喊着。

尤焕没搭话，手里迅速多了两把飞刀，转身就朝屋后跑去。这就是长大了的、经过鲜血与生死淬炼的尤焕，遇事不再慌张，而是沉着应对。尤彩这一声惊呼，李凌霄也听到了声音，从暂住的茅草屋里急急跑了出来。当他跑出来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一个黑影，正向茅草屋后面跑去。他立即施展开“平湖落雁”的轻身功夫，飞身而起，向着那个身影扑过去。当他堪堪扑到的时候，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尤焕。他舍弃了尤焕，一个纵跃，手搭屋檐，轻轻落在茅草屋上面。四下观察，除了北风，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跳下屋顶，须臾之间，他再次跃上房顶，再次仔细观察四下的动静，仍然一无所获。他只得再次跳下屋顶。

此时，彭峰、罗延环、阿克与尤俊也跑了过来。

“小焕，发生了什么事？”李凌霄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