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神迹的余波与凡人的惊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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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来得快去得也快。”贾诩笑着接口,“但凡人有了‘惊惧’,便要找一根可握的绳。昨夜北面那一把火,替我们把绳丢下去了。今晨这九口锅,是把绳抛得更近。——主公,凡人害怕,不是坏事。坏的是怕完之后找不到方向。”
吕布看着他,眼底的光极静:“你们都是把人心当器物使。我要的不是‘害怕’,是‘想’——让他们自己去想:谁救了他们一碗,谁烧了他们的仓。想多了,才会握得稳,不是一阵风就吹散。”
陈宫笑了笑:“所以主公昨夜未解布刃,只断旗不进门。凡人好‘看相’,这一手就够他们看三天。”
“够他们的三天,我要换我们的半个昼夜。”吕布转向郭嘉,“北仓余火未熄,淳于琼惊魂未还。午后他若自救,必乏应;若求援,本初的‘名’与‘兵’会先撞在一起。我只要他撞。——魅影可回?”
郭嘉拈着一缕烟,轻轻咳了两声,声音低而稳:“可回。影主言,火已过梁,梁上字裂时,他在场。”
陈宫抬眉,笑意里有一点孩子气的得意:“‘北先裂,仓后碎’,这句民谣是我们写的吗?”
“不是。”郭嘉淡淡,“是风写的。”
吕布也笑:“我们只是把风弄到该去的地方。”
他收了笑,唇线一肃:“传令‘封刀队’,沿避战线巡三里,挨户告谕,若有人趁乱抢民物,立斩偏将前;若有军士与民争粥,摘帽革职。——你们记着,神迹是我‘不为’换来的,不是我‘能为’换来的。”他看向陈宫与贾诩,缓缓道出两个字,“约束。”
贾诩作揖:“谨记。”
……
午时前,风口有了新声色。沿着避战线外侧,一队袁军小旗黑压压排开。中间一辆小车上竖着“赈”字,笔划细瘦,开车的人双手颤,生怕这字倒下。车旁跟着一位将校,面白、须细,目不敢斜,看向并州赈粥的锅,又看自己车上那一只小锅,脸皮开始发烫。
并州老卒看见了,彼此互望一眼,把自己锅旁的位置空出半丈。那白须将校咳了一声,学着把刀横到臂上,刀锋向己。身后兵士不明所以,窸窸窣窣挪动。边上有人低声嘟囔:“这也叫赈?一锅能赈几人?”
老卒斜了他一眼:“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家锅不大。”白须将校听见了这句,耳后跟红了一片。良久,他低了低头,走到并州大锅旁,拱手:“借一瓢火。”
执瓢者望向他。对方犹豫一瞬,递过瓢把。火苗顺瓢沿蹿过去,在那只小锅下亮起。亮起的一刻,风刚好往北轻轻一吹,小锅的烟被大锅的烟压住,只剩一点细细的白,像犯了错的少年睁着眼不敢哭。白须将校长长出了一口气,朝那执瓢者又深深一揖。执瓢者不还礼,只说:“记得牌上的字。”
白须将校怔了一下,看去,白牌在风里稳稳站着。黑字像钉进板上,钉出了“名”的形。
这一幕传回袁营,传到张南将的耳朵里,传到许攸的眉梢上,也传到许多不知名的小兵口中。有人觉得丢人,有人觉得羞耻,有人觉得不服,还有人偷偷松口气,心里对“赈”字的抵触缓了一指。
然而“神迹”的余波不是一锅火便能抚平。午后不久,北面又有风信来:淳于琼在仓前斩“奸”,将弓弦割七,复发军令三道;又有人说,仓中有半数粮已焦,另半数被烟熏坏;又有人说,夜里看见一骑黑影从火里穿过,衣不染烟……消息互相撞着,像许多石子同时丢进一口井里,溅起万千水星,最后倒回一片混浊的水色。
营中忽然有人发疯了。一个做缝纫的军匠自早晨开始就抱着坏鼓哭到午后,忽然把刀架在自己手腕上要砍,说“都是我不好,我缝坏了天”。同伴们七手八脚夺,鼓官怒骂“装疯逃刑”,举鞭便抽。鞭头甩在那军匠脸上,军匠被抽清醒,哇地一声吐出来,吐的是粥。众人呆住——饥荒的军中,谁能吃得下粥?他哆嗦着,低声说:“营外……并州……给的……”
那鞭官眼神一滞,更怒,鞭子又要落,忽被后头的人拦住。那人压低声:“别抽了。再抽,旁人就要说我们‘打吃粥的人’。”
鞭官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息,硬生生把鞭缩了回去。他自己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酸、不屑、羞惭、慌乱,像许多苦药混在一口凉水里灌下去,胃里冰火两重。他咬牙,吐了一个字:“滚。”
军匠跌跌撞撞滚出了鼓棚。鼓棚里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话。沉默像一团湿布盖在每个人头上,人眼里的光被压得黯了。
……
刘备的小营在更南的林边。夜里赵云从雨巷回去,走得很慢。他把盔摘下夹在臂弯里,枪扶在背上,枪锋用布包着以免滴水。营外的草经夜露显得更冷,他踏过去,没发出一点声。
营帐里灯火不盛,一根烛芯几乎贴在蜡上烧。刘备端坐案后,身边摆着两卷古籍,一卷军令。他抬头,看一眼入内的赵云,微笑:“子龙回来了。”声里有一丝轻悄的喜,像一个父亲在夜里听见儿子跨进门槛时的轻叹。
赵云行礼,起身时目光平直:“主公,我求一个字。”
“何字?”刘备放下手中笔。
“‘承认’。”赵云一字一顿,“承认你要的是‘天下’,不止‘苍生’。承认你为‘汉’也为你自己。承认你能为‘义’忍一时不义,也能为‘民’容一时不仁。”他看着刘备的眼睛,声音不高,却比夜风更冷,“承认了,我为你死。若不承认,我仍为你战——但那是为‘我’。”
刘备沉沉地看着他,半晌未语。灯火在烛芯处抖了一下,像心事一跳。他忽然笑了笑,笑意温而苦:“子龙,你这是逼我。”
“是。”赵云不闪不躲,“我今夜见了许多,救了几个,也放了几个。无论他们是谁的人,他们都是人。主公若要用我的枪,我须知道那枪往哪儿扎。扎在天下,还是扎在牌坊。”
刘备把那两卷古籍慢慢合上,合得很轻,像不愿惊动卷里睡着的字。他起身,绕过案几,走到赵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我承认。”
赵云呼一口气,眼里忽然有点潮。他拱手,退了一步,不再多言,只把枪在地上轻轻一点,像给自己定下一条线。
帐外有人经过,低低说着“避战线外赈粥”的事,也有人说“北仓字裂”。赵云把这些话像雨一样听过,又像走水一样让它们从身边过去。他心里有了那条线,线两边的风声都变得看得见,他可以伸手拨一拨,让它们不至于吹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