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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黄河的哀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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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这一刻,像终于明白了这场戏里自己的角色——从北往南压,压住墙根不让它走偏,再从西往东撩一下,撩开了那一丝丝飘忽不定的烟。河面上有一声很长很长的“呜”,像一个老人才终于肯痛痛快快哭一场。哭声顺着旧渠往内地钻,钻过废田,压过沙脊,没走村路。村路被短堤挡住,哭声在堤前把脸擦了一把,绕了个弯,去找那些堆得比人还高的粮车。瓦罐“咣”的一声倒下,黄豆撒了一地,豆子滚在泥里,一边滚一边找缝,找得满地都是黄的点子。

并州没有刀在这时候出鞘。张辽的人在白雾背风处举弩,箭袋未用一根。典韦扛斧,却只用斧背拨人拨车;高顺钩梁,只挑“牛脖子”,不碰人头。魅影从白牌之间掠过,掠走的是三处“纽”的钥匙——锁舌被他们轻轻一按,咔哒一声,就开。

“你看。”赵甲站在短堤上,小心翼翼把挑出来的盐袋抱在胸口,怕潮。他对身边的老舟子说,“水在哭。哭的是车,不是屋。”老舟子咧嘴:“嗯。哭得像样。”

……

刘备的小营,树影更斜了。赵云立在营门外,目光越过白雾看向河。那条自定的线,在洪声里并未抖。他把枪横在臂上,枪锋向己。营里出来几个青丁,眼里有光,问:“将军,真不追?”赵云摇头:“不追。此役杀的是‘局’。你追,便杀人。”他顿了顿,把枪在地上一顿,那一声很轻却响在心上,“规矩里第一条:不饮民血。”青丁们面上红一圈,齐齐横了刀,把锋转向自己,像刚学会写字的人,在“横”的时候不再歪。

糜竺自帐内出,递上一纸账:“今晨粮三百,午后再添二百。商贾之口已传‘白牌’之规。”刘备看一眼,笑里有苦亦有安:“天下不是一口锅,但每一口锅都要有人看火。”他看赵云,“你那‘承认’,今日用在‘不动’上。用得稳。”

赵云拱手,目光平直:“承蒙教。”

……

黄昏时,黄河的哭声终于压过了袁军大营的鼓。右军旗台上两名旗手并立,手里的旗被风扯成一个角,颜色被白雾吞得看不清。鼓官举槌、落槌,槌打在鼓面上“洇”开,像石子扔在水面上,波纹里藏不住指令。救仓的队伍半道被“轻桥”拖了一身汗,回看三岔道,又见车陷“水巷”,只得互相推搡着退。退时,有人脚下一滑,坐在泥里,泥凉得他打了个突。他想骂“魔王”,骂了一半,风把他嘴里的“王”字吹散,吹成了一个不知名的叹。

曹操立在青篱背后的高地,望着白雾里隐隐露出的并州旗影,笑意极锐:“他杀‘局’,我杀‘心’。——骑兵,取其散队之‘印’与‘鼓’,不扰村,不犯牌。”他握鞭的手微微弯起来,像要把某个看不见的把柄握住,“‘魔王’之名,让他背。我握‘破神’之功。”

郭嘉咳了一声,眼中藏着一种复杂的光——既是病后的虚,又是见术成的亮。“世间若有第二个‘魔’,必在你心里。”他低声。曹操大笑,笑过后勒马而下,轻骑如针穿布,绕开所有白牌,不问白雾,直取那些已经被水哭软了的“印”与“鼓”。

……

天黑下来得极慢,像有人不肯让这一天收场。古槐坡风灯罩内火更稳了,芯短得几乎看不着,只余一粒黄。吕布坐在风口,听着远处河哭,哭声已经低下去,像一个发完脾气的老人,只剩哼。他回头看白牌,牌上的字在灯里稳稳站着。

陈宫把今日所见所做加进“棋谱外记”,在“水篇”下书:

“一曰疏:开旧渠一寸,泄其怒而不失控;

二曰引:引之压沙脊,陷其车道;

三曰压:短堤护村,水绕牌行。

其旨不在杀人,而在杀‘路’、‘鼓’、‘胆’。”

贾诩接笔,添两句:“黄河之哭,非民之哀,乃局之丧。借哭者胜,逼哭者亡。”

都水使者抹了一把额头的泥,笑时牙齿很白:“今日‘借’好了。明日,河会自己安静。”

郭嘉靠在帐侧,轻轻咳两声,低声道:“乌巢之路,由此开半。”他话音刚落,风里便有一线极细的凉,像在提醒:那一处备粮,距此不过数十里。吕布点头,眸光沉下:“非今夜议。记两事:一,明日添三处赈;二,收‘记账’——谁借火,谁横刀,谁护人,谁撤村,谁挪车,记名,来日还。”他顿了顿,“黄河哭过,咱们替它记账。”

貂蝉自风口回来,指尖仍带着一点湿。她对吕布轻轻一点头——水走在牌后,未走村前。她把那一点湿在灯火上晒了晒,湿气在火上“嗤”的一声,很淡,像一个秘密被蒸发了。她坐在灯后,不言,只静静听着帐外那一声声远去的哭,哭声越走越薄,薄到最后像纸上留了一条极浅的灰。

……

翌晨,河面像一个哭过的孩子,眼肿着,却能看见天。白水集三岔道泥里留下的车辙像许多断指,指向各个方向,最后都指向白牌。避战线外的锅前人更多了,声音也低了。白须将校把刀横在臂,锋向己,照例念牌:“护人 勿扰。”念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把赵甲昨日借给他的那袋盐退回去,袋口新系了一段红线。赵甲笑骂:“老兄,给得你倒成了账房——系红线,怕我赖账?”白须将校也笑:“规矩,系紧了好。”

老舟子坐在船头,手指在船板上轻轻敲着,敲出一段曲子。有人问他:“老汉,这曲子叫什么?”老舟子把嘴里的旱烟拿下来,吐一口干痰,“叫《黄河的哀哭》。”他又笑了一下,“哭过就不哭了,船还得走,人还得过。”

刘备的小帐里,赵云把枪立好,抬眼看向北。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把昨夜又钉了一根钉:我的枪,不杀人,杀‘局’。他心里的线更亮了,亮得像晨光刚刚贴上露水,光从露里折出来,不刺眼,却实。

袁绍大帐,审配把“救仓不达、车陷水巷、鼓失色”的折子摊在案上,袁绍慢慢将之合起,背脊上的那根硬骨头像被谁在夜里摸了一把,摸得他疼了一阵又松了一寸。他吐气:“传令——临河不战,修鼓、修桥。市中竖牌,不许撤。”审配抬头,目光从“竖牌”二字上滑过去,停在“修桥”。他忽然觉得,这四个字比“攻”“杀”更沉。

市井里,词客换了新词:“昨夜黄河哭,哭在车与鼓;魔王不饮人,竖牌绕村路;白雾遮旗眼,短堤护柴屋;天道杀其局,人心添一釜。”捕快端碗,听到“护柴屋”四字,眼角笑纹显了一根。他没有喝斥,只把碗沿轻轻扣了两下,像在应和牌下的刀。

……

傍晚,古槐坡收锅收牌。吕布立在风口,戟刃再束,布结打得更紧。黄河边的风仍凉,却少了昨夜那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湿寒。他回望河,河面平了一寸,像一个脾气大的人说完话之后开始想明天要做什么。

“记今日:借水杀‘局’,不杀‘人’;记明日:河作路,兵作针。”吕布低声,铜铃在指间轻轻一晃。铃声清,落在黄河上,像一枚小小的石子,激不起浪,只在水里漾出一圈极细极远的纹——那圈纹,在极远处,正好碰到一个叫“乌巢”的词。

黄河不哭了。它把哀塞进泥里,塞进芦根,塞进旧渠的拐弯处。它知道,人的战,下一步在它身上要走一条细细的路。它不愿意参与血,但它愿意做一张被轻轻踩过的鼓面,把那阵里头的节拍,传得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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