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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弑神的第一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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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风看的。”吕布把指尖按在舆图上的一条小河弯处,“风从这边来,水往那边去。三十里空地,就是一口闸——把这股浊气引过来,不要它散开。”他的指尖沿着线缓缓滑,像在河上走,“让他们进来,看见城门,看见白牌,看见仓门半掩,看见人不躲。然后——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若他们选了‘恶’?”高顺问。

吕布把手缩回来,腕上的青丝垂了一线,绕着他的筋骨,像一条温顺的小蛇:“便照令行事。‘兵入不赦。’”他说这四个字时,眼里闪过一缕极轻的厌恶——是对“杀气”的厌恶。这厌恶不是对死,而是对那种需要把人推入血里再把自己洗出来的“脏”。他曾经以杀立名,如今却第一次清楚地觉到,杀气如霉,会在心上生芽。那是“信仰之力”的第一道反噬。它让他不愿杀,却逼他更稳地写下“杀”。

贾诩低低笑:“世人只见刀,未见刀背的字。”

“陈宫。”吕布忽然唤他,“你写。”

陈宫上前,提笔为令。笔锋起落,字字如刻。第一行写完,他停笔看主公。吕布点头。陈宫把“谷在东南”四字压在最下,像给一纸令铺了一个看不见的方向。

“张辽、髙顺。”吕布转头,“你二人各率一都,远远护在两翼,只护,不露。弓手封弦,刀手藏刃。凡乱兵入城,禁惊、禁拦、禁嘲笑。……笑最伤人心。”

“诺。”二人抱拳。

“沮授。”吕布道,“开仓,限量赈食。先妇孺,后老弱,再后丁壮。赈时有人抢,轻杖,不伤其命。并立计册,记名,记乡。明日午时出榜,榜上三类:护人者记功,持械护粮者乃民壮,挟人破门者为暴。暴者,今暂不罚,三日后示众。”

“此何意?”陈宫问。

“给他们看一个世界。”吕布道,“一个不是只有‘穷’与‘抢’的世界——他们还能被看见、被记住、被区分。让他们第一次晓得,原来‘民心’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他们自己听。”

帐外风声忽然小了,像有人把夜按住。灯焰静,影子也静。贾诩看着主公,眼里有一丝细微的讶色:这不是他以为的“空城计”。这是一场以三十里为空、以一纸令为城、以一个“看见”为墙的局。

“还有一件。”吕布又道,“让传令兵在三十里外各道口立木牌,牌上只写两行字:‘城内禁杀。城外——你们自己看着办。’”他写至“你们”二字,笔锋顿了一顿,像在空中打了个小小的回旋,“我要他们明白,选择,不在我戟下,在他们自己手上。”

“这便是主公的‘第一课’。”陈宫轻声道。

吕布却摇头:“不是。”他望向帐外黑得像墨的夜,“第一课,是我自己要学的。”

他把戟从案侧举起,戟柄在他掌中微微一转,青丝从腕上滑下,落在地上,发出极细的一声“嘣”。他闭上眼睛,又睁开。那缕厌恶杀气的寒意,像潮水退了一寸,却并未彻底退去。他明白,这就是代价——不是杀人,而是承认“我也会被我自己所厌”。

“去吧。”他说,“三十里,今夜便空。”

——

夜更深时,白牌已立。

城门洞开,门栓横在一旁。门外第一块牌写:“禁杀三日。”第二块牌写:“兵入不赦。”第三块牌写:“谷在东南。”而在门内,第一口仓门半掩,门缝里露出一线米白;门前坐着两个老妇,一个抱着孙子在哄,另一个把手放在膝上,像在等一个久别的人回家。

远处,像一条灰浪的东西,正沿着大路朝这边涌来。浪的前端乱,后端更乱,浪中间却有几处不太合拍的鼓点——那是被裹挟的乡民的脚步。他们的脚步心虚而轻,轻得让人一听就知道:若有人给他一个台阶,他会停;若没有,他就会踩上去,踩到别人肩上去活。

城楼上,张辽立在暗处,指尖按在城砖上。城砖有潮,他指尖被潮一浸,心里就更冷了一分。高顺在另一头,箭囊里每一支箭羽都被手指抚了一遍,羽上的毛纹顺着、顺着,他的心也顺了。

“弓手。”高顺轻声,“不开。”

张辽点头。

——

许都的观星台上,竹签一圈一圈地颤,沙上的红线与灰线被灯火交织出一块看不见的网。郭嘉站在台的最高处,衣摆被风鼓了一下。他垂眼,望着沙盘上那一处被标做“并州”的点。那里,一条他亲手划过的灰线,正在缓慢地转向。它没有被阻拦,反而更顺。顺着风,顺着路,顺着人心的懒与怕,像水一样被一只手引着,朝“东南”的方向去了。

荀攸低声道:“他退了三十里。”

“退得好。”郭嘉道,“我也要看他‘退’里的字。”

曹操走到他身边,望着沙盘,一言不发。良久,他道:“第一课,开始了?”

郭嘉把手按在沙上,指腹沾了点红色。他抬眼,灯火在他眼里碎成很多小点:“丞相,弑神之路,不在于锻造更锋利的剑,而在于编织更柔软的网。”他说完这句,自己也不自觉地轻轻呼了一口气,“网已经落下。接下来,等他自己撞进来。”

——

城外,灰浪到了。

第一个冲到白牌前的人,握着叉,叉尖抖。他抬起叉,像要把牌戳倒,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牌没动,他的叉先落了下去。他读不全“禁杀三日”,却认识“杀”字,黑,狠,像一个张嘴的坑。他咽了口唾沫,朝城里看了一眼,看到门内的那两位老妇——她们没有躲。

“进去?”一个人问。

“进去。”另一个人说。

很奇怪,当第一个人抬脚跨过门槛时,后面最吵的那一个忽然不吵了。他把叉往后背一挎,像拎起了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他看见了仓门,仓门半掩。他不敢去碰。他看见一个小童正把半碗粥递给另一个更小的小童。他扯了扯嘴角,像想笑,又笑不出来。

人潮涌入,又慢下来。像一锅水到了滚点,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住了盖。

三日的钟声第一响兜了一个大圈,从城南的佛寺传到城北,又落在城楼的石缝里。石缝里的潮气,像在钟声里也“醒”了一下。

——

夜过三更,吕布独坐火前。火在,他的影便长;影长,心里那道厌恶杀气的寒也更清。貂蝉进来,把一盏热茶放在他的手边,又不说话,只在他身后坐下。她的手落在他甲胄边,甲胄余温未消,烫得她掌心微红。她把手收了收,又放回去。

“你知道吗。”吕布忽道,像自语,“我今日第一次……不想用力。”他把茶盏端起来,盏沿轻触他的唇,“可这天下,偏偏要我用。”

貂蝉不说话。她仰头,看火。火在跳,像一个在讲故事的人。她伸手,把他鬓角的一根碎发别到后面。那根碎发不是白色,是黑的。她笑了一笑,笑容浅得像水边一朵开了又合的小花。

“主公。”帐外传来陈宫的声音,“三十里,已空。白牌,已立。赈,已开。乱兵之潮……已拐向东南。”

吕布没有回头:“我知道。”

“你可会后悔?”貂蝉低声问。

“我会累。”吕布答,“但不后悔。”

他起身,去门前。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动白牌上的绳头。牌轻轻响了一下,像一个字落在心里。他忽然想起白天自己问的那个问题——“将星是什么颜色?”——他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此刻,那一片浊,正在被分出一些更浅的灰。灰色,是世界从黑与白之间,学会的第一种颜色。

他转身,戟被他握在手中,又被他轻轻放下。灯芯被他捻短至再短,火仍在。火在,夜便不那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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