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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君子之血,染墨成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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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看着那一丝粗。他忽然伸手,将袖口向上一掀,用刚才未干的血,在竹简边缘轻轻一按。那一点血压在墨旁,墨的黑因此深了一度。荀彧垂着眼,像对自己说:“君子之血,染墨成毒。”

“它一直是毒。”郭嘉道,“只是你不愿承认。”

“不。”荀彧抬起眼,“它不一直是。是你们,把它煮沸。”

“我们只是揭开锅盖。”吕布道。

他把戟尾轻轻点在地上。地微微震了一震,像有一根看不见的弦,被从地下拨了一下。远处的营门似乎应了一下风,旗上破口“呲啦”作响。

“文若。”吕布的声音忽然柔了一线,“你若愿回,你仍可在我法中执‘绳’。你来直秤,不是来背秤。”

荀彧的嗓子眼里有一丝干。他知道这是诱。他也知道,这样的诱,对他这样的人,有一种致命的甜。直秤,执绳——这是他一生所求之事:以法匡君,以义自守。他忽然看见自己站在秤边,拿着那一条直绳,眼前是万众。他把眼睫抬起,又放下。

“我为汉人。”他轻声道。

“汉,以谁为汉?”吕布问。

“以天子为汉。”荀彧答。

“天子若不在‘众’里,汉只是一张印。”吕布道,“我不在印上做字。我在土上做线。”

荀彧没有再说。他起身,衣袂落下的声音很轻。他向灯一揖——不是向人。他的礼像一片叶子落在水上,连涟漪都没有起。他转身,步伐不急不缓,走向门口。在门口,他停了一瞬,像要回头。终究没有。他从两名黑甲之间穿过,两片铁在他两侧没有丝毫移动。他走入夜。

郭嘉看着门帘的黑回到原位。他把狼毫在砚里轻轻地碾了一下,墨在砚心漫出一朵暗花。他低笑了一声:“人心,真是有趣的东西。”

他把三卷竹简收拢,三卷叠成一册,端端正正,像一柄合起的刀。他把刀递给吕布:“价给了,货已成。”

吕布接过,手指按在“拜首之礼”的几字上,指腹的温度让那几笔墨似乎又发了光。他把卷子放下:“刀很薄。”

“薄,才不会断。”郭嘉道。

帐外传来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张辽回了,止在门外,低声道:“人已遣信,约亥时入帐。”

“酒备好。”吕布道。

“备何酒?”张辽问。

“凉的。”郭嘉接口,“最后之酒,凉些,血热才快。”

张辽的背影在黑里微颤了一下。他“诺”了一声,退了。

陈宫此时掀帘而入。他的目光扫过一桌竹简,扫过郭嘉,落在吕布脸上,面色一点点往下沉。他像刚被风把心口的火吹了一把,火更亮,冷也更重。

“不可。”他压住嗓子,第一句就是这两个字。随后才一字一顿,“张合、高览,河北名将,昨日方降,今日便杀,是为不祥。此举一出,天下英雄谁敢归服?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名声,不能就这样毁了。您在重蹈董卓的覆辙。”

“公台。”郭嘉的眼尾挑了挑,“守成之道,我敬。今非持守之世。霸道之初,当以雷霆立威,而非妇人之仁求名。”

“你不配说‘仁’。”陈宫冷笑,目光像刀,“你手里只有‘术’。”

“‘术’会让人活。”郭嘉道,“‘仁’会让人慢慢死。”

陈宫的唇角动了一动,像要说出更重的话。他看向吕布,眼里的火与冰在争:“阁下要下的是‘快’还是‘春’?”

“快里有春。”吕布道,“春不会自来。”

他轻轻抬手,像按住两把要互斩的刀背:“此事已定。公台,草‘赦与杀’的文;文和,盯‘伪令’与‘拜首’诸细则;张辽,备台、备酒、备兵——明日之前,不可让风把消息吹到营外。”

陈宫咬了咬牙,抱拳,转身掀帘而出。帘子落下,他的背影碎在灯外。他知道自己输了。他也知道,这一输,会永远留在某个地方,并在某个夜里,成为他与吕布之间一道不可跨越的沟。

帐内只剩三人。火盆里一块未彻底烧尽的木炭忽然“啪”的一声裂了,吐出一股更黑的芯。郭嘉看了一眼,笑意更轻。

“谨慎些。”贾诩的声音从影里悠然出来,他不知何时已有了位子,背靠着屏,像与夜同眠,“郭奉孝,如一把无鞘之利剑,能伤人,亦能伤己。”

郭嘉侧脸,笑:“无鞘才顺手。”

“顺手的刀,握久了,会把掌心磨破。”贾诩半阖着眼,像把担子放在别人的肩上,又像把两粒很小的沙悄悄放进鞋里,“夜凉,谨防咳。”

郭嘉不应,他把氅衣拉拢了一寸,像顺手把自己的命拉回胸口。他站起,向吕布微一躬:“再添一价。若十日之后,三市不乱,三军不散,我借名归秤。自此以后,此身与策,系于‘骨秤’。”

吕布静静看他一瞬,点头:“如你所言。”

郭嘉转身。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盏灯。灯花很小,像一粒耐心的火。他笑了笑,笑意像一支细软的针,从空气里穿过去,不扎人,只留下一个很细的孔。

——

夜风沿着营路吹过去,把秤台上的“衡”字吹得比月更冷。月很薄,像贴在天上的鱼鳞。营中很多人都醒着,醒在自己的骨里,醒在别人的梦前。有人在粥棚旁继续添柴,有人在罚台下把名册翻到下一页,有人在书市前抚着今日的策板,指尖上还留着墨的微微涩。

荀彧走在无人的廊下。他没有仆从。他在一处角门停下,抬眼看远处黑木的横梁。他的口中有一点铁味。他把这点铁咽回去,胃里因此发出一丝热。他闭上眼,良久。再睁开时,眼里只有一种很薄、很坚的光——像雪地里被风磨平的冰。

“旧章,不足以禁新法。”他低低说。他不是对人说,是对夜说。他随后轻轻吐出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话,“而新法,会杀我。”

他说完,笑了一下。笑意不多,够自己听。他回身,进了黑。

——

亥时未尽,张辽把两盏酒杯摆在帅案上,白瓷薄,映着灯如一对剪破的月。他把第三杯摆在刀旁。酒是凉的。杯沿有极细一圈白。

“他来时,”吕布道,“杯不要满。”

“几分?”张辽问。

“七分。”郭嘉道,“七分给活,三分留给死。”

张辽看他一眼,没说话。他把杯里多余的一线酒倒回壶中。酒面收住,像一口尚未吐出的气。

营门外,远远传来一声极细极薄的铃。那不是营里的铃,是马颈上的。风把它吹进夜里,像把一条线穿过了黑。线的另一端,连着两个人的命——他们还不知道。

灯更静了,静到能看见油把黑一点点喝白。帘外的脚步声将近,踩在地上,没有声。只在要掀帘的那一瞬,发出极轻的一声“簌”。

“请。”吕布点头。他的手按在竹简上。指腹下,是“拜首之礼”的几个字。

竹简在指下微微发硬,像骨。骨很薄,薄得像刀,薄得不会断。

夜色沉沉,下一个字,已经无处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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