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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谎言的铸币,仇恨的军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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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官渡之战/第256章/谎言的铸币,仇恨的军队/

天光像被一把钝刀从夜里慢慢划开。秤台的影收了回去,横梁上那个“衡”字仍冷,像一只压住众声的手。三榜在风里微微颤,墨香与昨日的血腥在营门外混成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刚开模的铸币,热气未散,边缘还有毛刺。

粥棚再次开锅。唐樱用勺背敲桶沿,发出一记短促的“当”。人群不再躁,队列像河。小儿端着碗,伸长脖子去看那块写着“粥以众施,法以众立”的木牌,指尖沾了一点墨,被母亲一巴掌拍回怀里。高顺带甲巡过粥棚,目光落在木牌上停了一下——那墨昨日才补过,黑得正,像一口刚起模的字。

然而另一种“铸币”,也在悄悄起模。

——

邺城北巷,残祠之后,一间废弩坊被临时清扫出了“字室”。窗纸破,风能从裂缝里钻进来,把墙上新糊的榜角吹起半分。案上铺着漆黑的墨,墨盘里倒映出人的眼,黑而深。两名笔吏挽袖执笔,一人描,另一人拓。拓到三十张时,一只小木箱被打开,里面是一枚枚薄木牌,木牌上刻着“汉命在许”“魔王改名”“骨秤血秤”等字样,粗糙、直白、毒。木牌被绳串成串。串木牌的少年手上缠了布,手背有被火炙过的疤,他低头不语,只有绳从指缝里“嘶嘶”地走。

暗处有人咳,两声,短,硬。审配靠着墙坐着,黑袍在破风里微浮,眼窝深,眼里却像两点冻不住的火。他看着那些木牌,看了一会儿,道:“再刻一条——‘许都禁众,王夺人名’。”

逄纪在旁冷笑,捻了捻胡须:“再加一条‘张合高览今夜被杀’,文书有凭,令人以尸换粮。”他拍一下木匣,声音短促,“谎要粗,要硬,要能抠出恨。你刻得太细,百姓识不出。”

笔吏应诺,刻刀在木上“喀喀”响,木屑一丝一丝落下,落在地上像落在旧年的雪上。审配抬眼,盯着墙上挂的一段旧旗。旧旗上“袁”字半隐半现,像被灰埋了半截的骨头。他把身子挪正,声音压得更低:“城外‘粥市’‘书市’‘罚台’三市开了,我们也开三市——一,‘血市’,收袁氏旧部家眷的哭声,以三斗米换一声‘冤’;二,‘骨市’,收旧兵断指,以一袋盐换一段指骨;三,‘魂市’,收祠下死者的牌位,以一枚木牌换一张‘伪令’。——仇恨是兵,只要有人把它装进口袋,它便能当钱花。”

“谎言是币。”逄纪笑,笑意发寒,“越花越值钱。”

他拨了拨匣中的木牌,木牌彼此撞出很轻的声,像野狗牙齿在夜里轻轻相磕。门口出现两条瘦影,青州旧卒脱了甲,只穿粗布,拱手:“二位军师,白茅渡的乡民愿以‘袁本初’之名起火,点粟仓、砸粥棚、毁罚台,候令。”

“白茅渡?”审配眼睛里那两点火亮了一瞬,“好。白茅渡是河口,商贾往来之地,易传也易乱。”他侧头看逄纪,“再写一则‘哭檄’,署袁氏孤魂以告天下:‘魔王劫名,骨秤倾汉,平军立祸,愿天下义士,执匕见血’。”

逄纪唇角一挑,拿起狼毫蘸重墨,笔在纸上走,墨似乎比平日更黑。笔尾轻轻颤动,像一尾蛇。

——

谎言像新铸的币,自有它的面与字、重与薄、响与光。

郭嘉在营中见到第一枚“木币”,是午后。唐樱从粥棚底下的柴堆里抖出一串,木牌翻着面,面上刻的字粗鲁得几乎粗俗。他把木牌捻在指间,木纹粗细一览无遗。他笑了一声,把木牌交给吕布:“谎言,起模了。”

吕布接过,指尖在“骨秤血秤”四字上按了一按,木屑被按起,又被他指腹抹平。他把木牌放在案上,“叮”的一声,轻,响,空。

“它会流通。”贾诩半倚案侧,袖中指尖如旧,时宽时窄地拈着无形的绳,“先在哭声里,后在酒肆里,再上祠台、巷口、乡会、渡口。——仇恨是最不缺找零的买卖。”

“堵?”陈宫站在榜前,眉峰紧,“先抓,先杀,先禁。‘哭檄’与‘木币’皆按盗名处理,立三条:造谣者斩、传谣者笞、用谣者逐。以重法逼止。”

“堵不如贬。”郭嘉轻咳一声,拈起那枚木牌,轻轻一掷,木牌在案上转了一圈,像一枚铜钱,转到边沿停住,“给它一个值——贬到它不值钱。谎言既然是币,我们便出‘真币’与‘法币’。”

“法币?”陈宫一怔。

“‘众券’。”郭嘉指向营门外,“开‘工市’:修堤、修渠、修仓、清沟、筑台,凡出力者,给‘众券’。‘众券’者,以‘众’为名,以王之印信为纽,以粥、盐、布、木为兑。券上刻一秤,明一对一、一对二之值。——让人用手挣来的‘券’,在他们手里响过你这木牌。”

吕布看着他,眼里浮上一线很淡的笑:“铸币之术。”

“谎言铸币在黑处,我们铸币在阳间。”郭嘉淡淡,“让人能拿着走、拿着兑、拿着传。券一多,谎自贬。再配一‘辨市’——书市前设台,列‘谎之十条’,请士与工对辩,每辩胜一条,便以券兑米一斗。——让人说,且让人吃。”

陈宫缓缓点头:“券要有秤,秤要有绳,绳要直。”他抬眼,看吕布,“主公,券印在何处?”

“印在民心。”吕布道,“也印在我‘死权’背上。——券若亏,先背在我。”

贾诩在袖里笑:“既然出‘券’,那谎也得‘通货膨胀’。”他伸手把那枚木牌翻过来,在背面写下极小一行字:“传此木者,罚券二张”。他举起木牌,给众人看,“此后凡巡城、巡巷之卒见木牌,皆以墨在背书此一句。——只要一半木牌背上有这行字,谎言的‘币’便会自己抬价到没人用它。”

“再添一条,”郭嘉道,“粥棚旁设‘秤桌’,凡拿木牌者,令他当众把木牌放在秤上,再用‘券’压上去:一张压木牌上一角,两张压两角——让他看见,木牌会被压得翘起来、被折断、被当众丢进火里。——这叫‘让谎言在众前消失’。”

“你们这些术,真把人心当铁打。”陈宫喟然,却不再反对,“行。‘众券’我来刻秤,‘辨市’我列十条。——但还有一事:白茅渡风变,商贾传言要动仓、砸粥,‘仇恨军’要起,青州旧部在其中。”

“仇恨的军队,最喜欢听鼓。”贾诩道,“断鼓。”

“断鼓?”高顺进门,闻言抱拳,“若用陷阵之道,三破其鼓:破鼓心、拔鼓旗、断鼓道。”

吕布看他,目光像石:“说。”

“先破鼓心,”高顺缓缓道,“敌以恨为鼓,鼓在喊。陷阵营前列不以杀为先,以静为先——出黑甲‘静阵’,不喊,不斩,刀刃向下,面盔向前,三十步内以‘盾叩地’为声,叩三次,叩在他们的吼上。——恨遇静,声先乱。”

“再拔鼓旗,”张辽接着说,眼神明,“仇恨军必立旗,旗或旧袁,或‘报汉’。我以二百轻骑断其旗——不斩人,专斩旗杆,斩三处,三处旗倒,众目失所,心先蒙。——旗倒,军自乱。”

“最后断鼓道,”高顺道,“仇恨军多出乡义,以乡道为根。我们不去村中杀,而是截村道:设‘秤门’,置‘行秤’——把秤台做成车,立在渡口与路口,凡过者先秤,再给粥,再给‘券’,再问‘你仇谁’。问三次,说不出者,仇不真,散之;说得出者,择其首,系之,问——‘你要救谁?’答‘一族’者,置于‘赎’;答‘天下’者,送去‘工市’;答‘没有’者,逐。”

“把‘恨’分等。”郭嘉点头,“让它一半化为手,一半化为路,一半在秤上自己死。”

吕布起身,握戟:“行。”

——

白茅渡,风吹两岸芦,芦叶在早春的河风里发出干脆的“沙沙”。渡口边,商贾的车轮被泥埋了半寸,车夫骂骂咧咧,赶车鞭在空里“啪”一声,收不住,抽在了风上。河面朦一层白,像有人把米汤泼在水上。

“义愤军”的头缠白布,手执长竿,竿头挂着破旧的神幡与木牌。幡上歪字“报本初”,木牌上刻着“骨秤血秤”“魔王劫名”。他们的口号粗,声破,夹着哭、夹着骂、夹着酒气。队里有老有少,有不服新规刚被籍没的祠兵,有被罚的祠首之弟,有前日才在罚台下跪过的人,有从不明所以的人——仇恨是一口大锅,什么都能往里丢。

第一面旗倒下时,他们还没有觉出不对。两百轻骑越河口如风,马蹄踢起的泥点像雨,马刀寒光一闪,只斩旗杆。旗杆“喀”的一声折,旗面扑地,沙土滚入旗缝。第二面旗倒时,有人提起长竿去挡,马刀又闪,只斩竿中。第三面旗倒时,队伍中已有人骂“怯”,有人喊“贼”,有人脚下乱,踩断了自己的簇竹。

“静阵”向前。黑甲如墙,面盔里看不见眼,刀刃全向下,盾边与地“咚、咚、咚”三声齐落,像一口深井里传出来的回音。仇恨的喊在第三声里碎了半边,像被水冲过的灰。有人骂得更响,有人哭得更凶,有人忽然歪了歪嘴角,不知哭谁。

“行秤”来了。两辆黑木大车并列,横梁上刻着“衡”,台上立着三块板: “谎之十条”“赎罪之法”“众施之券”。旁边放着大钵粥,热气白,甜味里有米香。台前张起木框子,像半扇门。门上挂一条绳,绳头系一小秤砣。门前立着榜官,身后是书吏和匠人。旁有老兵抱着娃,拿着券排队。

“过秤!”榜官一喝,声不重,直。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乡勇,眼里血红,身上酒气。他把一块木牌往台上一摔:“骨秤血秤!”

书吏把木牌推回他手里,指着秤门:“先秤它,重乎?”

乡勇一愣,把木牌挂在秤钩上,秤臂不动,木牌轻,风一吹就晃。书吏把一枚“众券”压在秤盘上。秤臂一沉,木牌被压得贴在秤臂上动不了。书吏又拿起一瓢粥,舀了一瓢,倒在秤盘旁的碗里,香气上来。乡勇盯着那碗粥,喉头滚了一滚。书吏问:“你仇谁?”

乡勇支支吾吾:“仇……仇魔王!”

书吏问:“魔王杀你谁?”

乡勇一噎,半晌才挤出来:“杀……杀我们祠首!”

书吏问第三句:“你要救谁?”

乡勇忽然愣住。救谁?他脑子里忽然全是他娘的泪、他孩的瘦手腕、他家的破屋。他哑了一下,嗓子里像被一小团棉塞住,只有气哧哧地跑:“救……救孩。”

书吏把木牌从秤上取下来,当众折断,丢进旁边的小火盆里。火舌舔着木牌,“噼啪”两声。书吏又把一张“众券”塞进他手里:“把这券拿去兑粥,去‘工市’搬三十石土,三日内修渠。你搬完,我再给你两张。你再过来,拿‘券’压你手里的‘恨’。”

乡勇接过券,券上雕的小秤在他手心里硌得他手心发疼。那一疼让他清了半分。他看了看火盆里那截被烧黑的木牌,又看了看手里的券,眼圈忽然红,把券攥进掌里,一头扎进粥棚旁的队里。

“下一个!”榜官不提刀,提笔,笔敲案,“你仇谁?”

“仇王!”第二个上来的是个祠兵的弟弟,袖里藏刀,眼里有狠。

“王杀你谁?”书吏问。

“杀我兄。”

“你要救谁?”

“救我兄!”

“你兄死在‘祠兵之罪’,不是死在王手。你要救,只能救你娘。”书吏冷冷,“去‘赎’,交家产半数,退耕里社三月,书‘众’于墙。你若仍仇,仇在你兄;你若要仇王,先仇你兄。”

那人愣了一下,猛地拔刀。黑甲动都没动,盾边一横,他人被撞得踉跄。张辽从旁掠出,刀柄一磕,那人手中刀落地。榜官挥笔:“借祠名再聚者,籍没;以刀犯秤者,笞——三十!”

两名士卒把他按去,杖声不轻不重,板板落在恨上。人群一阵吸气,随后又静。

“第三个。”书吏问,“你仇谁?”

第三个是个老农,背有点驼,手里提着一块木牌,木牌背后已经被谁写了一行小字“传此木者,罚券二张”。老农抬眼看秤门,看了很久,慢吞吞把木牌放下,自己伸手去拿那张“罚券”的榜样看了一眼,转身就走,走到粥棚前,把木牌自个儿扔进火里,冲唐樱笑了一下,笑里满是褶子:“闺女,再给我一勺吧。老骨头也去搬土。”

唐樱“哼”了一声,勺在桶沿敲了一下:“拿券来。”老农递券,她把勺往碗里一倾,米香沿着白气一股脑钻进他的眼睛里。老农端着粥,眼圈就红了,像一剂慢药在心里化开。

——

“鼓心已破,鼓旗已拔,鼓道已断。”高顺站在行秤之后,低声对吕布,“但白茅渡不是终点。‘仇恨军’会再聚——他们会换旗,会换口号,会换头。”

“他们换得越快,越是虚。”贾诩笑,“头要‘钉’,钉在‘谎之十条’上。”

“钉头?”陈宫皱眉,“杀吗?”

“不全杀。”郭嘉淡淡,“钉‘谎头’。——谎言有头。造谣者、聚谣者、传谣者,三头各一。诏‘三头台’,不在军门,在市门。造谣者登台认‘十条’,聚谣者登台‘赎券’,传谣者登台写‘辨词’。——让他们在众前把嘴里的‘谎币’一枚枚吐出来。”

“轻?”陈宫问。

“重在‘名’,不在‘血’。”郭嘉看向河对岸,“谎言的本钱是羞耻。我们要让他在羞耻里破产。”

吕布不言。他在风里站了一刻,眼里是水面被风压出的一条条小线。他忽然抬手,用指尖比出一条直直的线,像在无形的空中刻了一笔。他把手垂下,声音淡:“‘众券’三日内印完,‘辨市’今夜开题,‘三头台’明日立于邺门外。——还有一条:‘骨秤’第二问,明日午时,鬼才给我答。”

郭嘉“嗯”了一声,轻轻咳了一下,把咳收在袖里。他的目光从河面收回,落在秤门上挂着的那个小秤砣上。秤砣在风里晃了一下,又停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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