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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黑暗三议,棋落青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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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东莱海口。

海雾浅得像在水面抹了一层米汤,海风凉,吹得盐田的白亮像一张摊开的纸。盐民赤脚踩在粗盐上,脚底生茧。盐枭一只眼半眯,站在更远的高处,看着海口新立起的两根黑木柱——“海衡”。

“换‘券’了。”他把指节敲在木桩上,喃喃,“把我们的盐,换成他们的纸。”

那“纸”往海风里一摊,竟不软。兑盐的队伍从清晨排到日上。唐樱立在第一张“海衡”旁,袖口照例挽起,声音短:“一券一秤,不许多,不许少。伪券?——台在那边。”

“赎船”从另一头靠岸,这是“海台”。黑木搭台,不立神,只立“法”。两艘旧盗船并排靠上,一艘船头绑着麻绳,甲板上跪着六人,头目咬牙,自缚更紧。另一艘静,甲板空。高顺率“秤卫舟师”立于台侧,黑甲不鸣,只在“赎”与“不赎”之间设一条看得见的线。

“愿赎者——”榜官长声,“交舵与图,押凶器,兑券百张,编舟师!不赎者——牌在此!”

那条“牌”,就是“死权”。黑得像一小片夜。

第一艘上的六人俱自缚,首领掌心打血,按在“众”字牌上:“赎!”第二艘里有一人躲在舱里,手握短刀,心里骂了七遍“王”。舟师从舱口把他提出来,他目露凶光,喉节动,吐出两个字:“不赎。”

“杀一个,就够。”贾诩在影里轻笑。

“杀。”高顺应令。刀落,血不溅台,只溅海。海风把腥味吹散,很快被盐味盖住。台下再无人说“不赎”。“死权”归于王,罪归于法,船自此为“秤卫舟师”。

——

临淄,学宫前。

“临淄辨市”开。三席列:术席、义席、法席。陈宫执板,第一题写上:“义以救谁?”第二题:“义以凭何?”第三题:“义以何终?”齐鲁士林围得密,衣带如云。有人拭冠,有人握卷,有人握拳。台侧设“兑券台”,每答一条得券一张,券兑粥、盐、布,不押神,不押帝,只押“众”。

第一场,义席老生高谈“礼制天命”。术席工匠起身钉字:“义救人,先救饥。今‘众券’兑粥,‘海券’兑盐,‘行门’三问直。你若救‘礼’,一礼救几人?”台下众声一动,有人笑,有人点头。法席书吏压尾:“义自‘法’立,非由‘神’降。你若凭‘帝印’,印在何处?在‘印’还是在‘门’?”老生语涩,面红,拱手认负,领券一张,羞不辱。第二场,义席少壮视死如归,掷词如珠,台下惊叹。陈宫不急,问第三题:“义以何终?”少壮沉默,半晌才道:“终于民。”陈宫点头:“此言可嘉。兑券两张,再请你去‘工市’实一策。”台下掌声如雨。

那日之后,临淄学宫前的“辨市”不再是骂场,不再是打人“脸”的戏,而是把“名”与“用”缝在一起的作坊。士人们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话可以兑出盐,可以兑出布,可以兑出一条堤——也可以兑出脸。

——

即墨,盐场与巷道之间,审配、逄纪的“伪券”也在流。粗纸、劣墨、假印,换来的是半袋潮盐与两杯浊酒。有人以为捡了便宜,拿着“海衡”去兑,被“海衡”一压,纸当场裂成两瓣,背上那几句“传此木者,罚券二张”的字也被“直绳司”的书吏当众念出来——“伪券者罚五券,聚券者罚十券”。那人面色如土,跪地求饶,被人群看着,羞得浑身发酸。旁边的酒家掌柜从袖里掏出一串串“伪券”,夜里卖得正欢,此刻被人扯耳揪到“台”下。陈宫不杀,令其兑“赎券”,一张一张压上去,压到第三十张时,他自己哭了,捧着剩下的“伪券”蹲下,把它们一张一张撕了——纸边割伤了指,指上有红。贾诩在影里笑,写下一句:“谎言之币,须在羞耻里破产。”

——

青州兵,三试。

张辽把“平军令”换成“青试令”,三条,明直:不掠村、不立祠、护渠三日。臧霸先来。他肩宽腰阔,青州口音硬,目里有亮。他看着台上那块黑牌,又看着“青试令”,半晌,把手里刀的刀脊往自己掌上一划,血落在“众”字的角上:“试。”

第一日,青州兵进村,刀向下,牙关咬得响。他们看着粥棚、看着“行门”、看见妇人抱孩,眼里有火,火在喉咙里被三问按住:“你仇谁?你救谁?你凭何?”他们答不出来,便去渠边搬土。第二日,祠首来偷偷立香,被臧霸一脚踢翻,香头卧在泥里,冒着灰。第三日,渠畔立秤门,青州兵与乡人一起搬土,土上起一条坎,水沿坎走。三日后,张辽把“家属券”递给臧霸:“你过二,家得食。”

臧霸接券时指尖在抖。他不是怕,他是第一次看见“义”在骨头外面长了肉。他回过头,望着身后百来号粗汉:“从今起,不叫‘义军’,叫‘平军’。‘义’放在心里,‘法’挂在腰上。”

孙观也来,眼馋‘券’,嘴里咽口水。过一日,意欲偷盐,被“行门”三问挡住,羞出一身汗。吴敦试着去破秤,被“静阵”三叩压回。尹礼抱祠哭,被“辨市”三题问倒,台下有人叹,有人笑。张辽把四人名按在“试令”上,按出轻重,按出去留。

——

越夜,越见局。越日,越显线。

一个黄昏,东莱海口起风。海平线上有几条黑影,似舟非舟。高顺立在桅旁,眼眯成一条缝。贾诩袖中指尖一合:“是‘义台’的‘血誓军’。”

那黑影靠岸,不登台,先立旗,旗上写“报帝”。台官按例收旗,旗手大骂,被“秤卫舟师”以刀脊扫倒。“三头台”开门,让其首上台“读义”。首者语带泪,举‘帝’以压场,被陈宫一指喝断:“我问你三问——救谁?凭何?以何终?”首者答“救本初旧部”,答“凭帝命”,答“以报仇为终”。陈宫一笑:“‘救一部’不直,‘凭帝命’不立,‘以报仇为终’不止。——赎券三十,去渠边搬土三日,再来。”台下有人笑,有人点头,“报帝”的旗被按到脚下。那支“血誓军”散了一半,剩下一半被“行门”按住,按在粥棚与工市之间,按得嗓子哑。

逄纪在远处看,冷笑一声,唇边发白:“他用‘券’买人心,用‘台’羞人脸,用‘秤’掐人喉。”审配目冷如夜:“要破他的‘券’,不是伪,是堵;要破他的‘台’,不是骂,是炸。”

夜更深,临淄城中一处小巷火光忽起,券局被人撬门,几麻袋新印的‘海券’被撒入泥水。唐樱赶至,捞起一把,纸不破,墨不化,她冷笑,把券甩在“海衡”上:“伪不到,真不毁。——直绳司!”两名书吏到,拿出刻好的搜检板,“搜‘伪印’,搜‘假墨’。”三条巷路一夜之内抓到四起伪局,三人登“台”,自陈“谁唆使”。“盐枭”二字在台上被念出,海风吹过,盐枭在暗处缩了缩肩。

——

第三日夜,官渡营中。

“白茅渡再平,东莱海市已开,临淄辨市三题立住,青州兵三试过半,三头台羞三头,盐枭露一头。”张辽报,“即墨有伪券,已熔。”

“许中于禁、乐进起兵示旗,渠开三十处。”斥候又报,“荀彧遣人到齐鲁,设‘印券并行’。——许中出‘实’。”

“名与实,两不轻。”陈宫低声,“我们要收‘盐’,要收‘书’,还要收‘兵’。但记住:不许‘术’压‘法’。”

“今日之术,不是戏。”贾诩笑,“是做活计。”

吕布看图,指腹缓缓从东海沿岸抚过。他忽把手摊开,像按住了一层薄波:“棋,已经落。”他目光转向郭嘉,“奉孝,你的第三问已答,棋也下了,身要紧。”

“身不紧。”郭嘉笑,“我看着潮起潮落,咳就浅了。”他说完,轻咳一声,不深不浅,像印在夜上一笔不能免的墨。

“公台。”吕布道,“‘直绳司’接下来盯三处:一,海市兑券;二,舟师赎罪;三,辨市出题。每处每旬自省,三旬一问‘我之过’。”

“谨记。”陈宫应。

“文和。”吕布又道,“盐枭与伪券之头,再挑三人,让他们上台‘讲道’——道不是‘义’,是‘账’。让他们把账一条条算给众人听:他们赚了多少,谁吃了亏,谁死了。——羞耻是最贵的币。”

“喜闻乐见。”贾诩拱手。

“张辽、高顺,舟师与青试之事按令行,但记住:不以杀为先。”吕布收回手,“杀一个,足矣。”

——

夜里风更直,秤台在风里不动。黑木的横梁上那个“衡”字像在夜里自己发光。直绳司的新榜贴在台侧,上书: “本旬‘我军之过’——舟师有辱,笞三;券局误兑,罚十;行门问轻,改题。” 这一行字字黑重,台下有人念,念完抬头看灯,灯把‘过’照得不羞,也不藏。

许都的风也直。荀彧在廊下把那枚“死权”翻了一面又一面,背仍无字。他忽然对身旁的蒯越道:“他把‘怨’背在己,危险;但他把‘法’立在众,稳。——我们与他殊途,终要在同一河里争一座桥。桥若倒,皆亡。”

蒯越不语,只是点头。他抬眼看北,北风吹来盐味——不是祠的香,是海的咸。

——

又三日。青州的“黑暗三议”各有回响:审配的“伪海券”被“海衡”压裂,逄纪的“义台”被“辨市”改名,盐枭的“道”被“台账”逐条剥开。海盗“赎船”的队伍从两条添到五条,“秤卫舟师”的旗第一次在海风下展开,旗上不是“王”,不是“帝”,是一枚小小的“衡”——浪纹托着秤。

临淄学宫的老生借了二十张券,领着弟子去渠边搬土,回来时把一篇《术与义合》的文挂在“辨市”旁;东莱海市的妇人把“海券”塞进衣襟,回身把“伪券”当着众人的面撕了;青州兵在第三试的最后一刻把祠台推倒,一地的灰,烟尘里有几滴泪。

张辽骑回,献上臧霸手书:“愿以旧部为‘平军’。”

吕布把那封手书按进案角,指背的筋轻轻起了一线。他不笑。只是把“东莱—即墨—临淄”的三点连成一线,又把那线与“邺—颍—许”的旧线连在一起。两条线在地图上交叉,像两条河在同一片地底分流又汇合。

“棋落青州。”他低声复了一遍,“黑暗三议已过。——明日,见日面之议。”

“何议?”陈宫问。

“议‘渠与仓’。”吕布道,“许中有渠有仓,我们有盐有券。下一手,不是杀,是运:海盐入仓,券入渠。——渠不独输水,要输‘名’与‘法’;仓不独收粮,要收‘怨’与‘过’。让‘怨’装在牌上进仓,白日里拿出来晒,让‘过’写在榜上,三日一换。——让人看见我们怎么背,怎么晒,怎么改。”

陈宫目光一亮,极轻地叹了一声:“可。”

贾诩在袖里笑:“魔王的棋,不急杀,急‘晒’。”

郭嘉看着灯,眼神很静,像在看一滴将要落下却一直忍住的水。他忽而咳了一声,这一声比前几日深了一分。他以指扣案,轻轻止住,笑道:“我去海口。”

“你不去。”吕布道,“你的棋已下,病要紧。”

“青州这步,是我问的第三问的答。”郭嘉笑,“我想亲眼看一回——看‘众’怎为王,‘法’怎为君,‘王’怎背怨,‘术’怎收锋。”

吕布看他一眼,目光里有不说的重。他把那枚“死权”从案角取来,黑牌在灯下吞光。他轻轻按了一下,像把一夜的重压回黑。“你若去,带这个。”

“我不带。”郭嘉摇头,笑意薄如纸,“我怕它更重。”

“重在我。”吕布把牌放回案上,“你带心。”

郭嘉低头,轻声:“谨遵。”

——

天近晓。粥棚的第一锅刚翻滚,唐樱抬盖,白气上升,像一旗。秤台的影收回一寸,黑木“衡”字亮了一寸。直绳司新贴一条:“本旬‘我之过’——海口夜巡迟两刻,罚;辨市第三题偏难,改;舟师有辱,笞。”

有人站在台下,沿着字慢慢摸过去,指尖上沾着一点墨。他把那点墨抹在掌心,掌心黑了一点,心里也黑了一点,然后黑从心里退,留下白。

白茅渡的铃响了一下,清克清,像一枚好币被轻轻一弹。行秤车又出营,车轮碾过昨日火烧过的烂木牌,木屑被碾散。孩子捡起一小片,拿回家当书签,夹在“术与义合”那篇文上。老农把“众券”捏紧,去“工市”报今天的活。

远在许都的殿廊里,荀彧把那枚黑牌安在案侧,不入袖、不入怀。他扶案坐下,提笔又写一行:“印不压法,法不凌印;名不欺实,实不辱名。”

——

黑暗三议既定,棋落青州。白日里的棋局,正从盐粒、布纹、券眼、木缝与人心上,慢慢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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