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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血染当阳,怒吼长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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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迟半刻。”诸葛亮低声,“当阳血,会少一半。”

刘备的眼却不曾离开人。他看见一名妇人怀里的婴儿面色紫,小口张合,气不接。他把竹杖一丢,三步接过婴儿,用手指头按住孩子舌底,再把他倒提,轻轻一抖,婴儿喉间“哇”地一声哭出来,那哭声像一缕极薄的线,细却硬,把刘备心里的一块石挪开了一寸。他把孩子塞回母亲怀里:“走!”母亲泪下如雨,口里含混:“谢——谢……”

这时候,狼骑里有一骑斜出,枪如白虹。那枪势凌厉,直取张飞喉门。张飞虎吼,戟横拍,枪与戟相擦,迸出一串火星。火在日下不耀,却在眼底留下余影。那骑侧身,让枪尖从张飞耳侧掠过,带起他鬓边一缕发。发丝断,飘在风里。张飞眼里火更盛,脚下却跟得稳,他往前跨半步,却硬生生把自己按回原位。他知道,他一动,后面就要动。

“子龙。”张辽压低嗓门。

那白虹收枪,在马颈边一旋。赵云把手中的枪横回,身形与马影在尘中一叠,像一笔墨忽然加重了锋。他抬眼看桥,桥上张飞戟横像山;看关羽,刀桥如一;再看刘备,那人的手还按在婴儿背上,手掌在拍,拍得极轻。他心口极轻极轻地抖了一下,不是悔,是一种莫名的冷。他压下这一瞬的波动,枪尖往下垂了寸许。

张辽瞟了他一眼,目中只有一点点的认可:“绕左,切‘缝’。”

“得令。”赵云不再望桥,他把马带向左翼,用枪背把一辆欲侧翻的板车拨正。那车上的老人被惊得目瞪口呆,他看见这边骑士眼里没有笑,也没有恨,只有一条冷白的线从眼底横过去。他忽然明白:这不是“杀”,这是“治”。他的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酸,酸得他喉头一紧,差点叫出声来。他没叫,他把车扶稳,抓住妻子的手加快了脚步。

“日影。”张辽余光看天。太阳已过中天,影子开始斜。长坂桥上,最后三十辆车过半,布匹的尾子从桥背掠下,像白蛇。诸葛亮算着鼓点,关羽算着呼吸,张飞算着“火”。刘备把竹杖重新拾起,杖头白布被汗与尘染成灰。他知道只要再撑一刻,长坂便不再是“断”,而是“渡”。

“鼓——”诸葛亮吐气,“两击。”鼓在林中咚咚两声,像有人在被子里敲心。义哨举起红绳旗,旗尖颤了两下,放下。队伍最后一簇“簇”——妇孺、病老、儿童——像被温柔地推了一掌,过桥。

“撤桥!”诸葛亮忽然转身。

“撤?”张飞一怔。

“撤。”诸葛亮眼极亮,“你留,你死,你死,桥也断。你撤,桥自断——水下早有木楔,扯绳即塌。”张飞一愣,随即大笑,笑出一口粗热的气:“我他娘的还以为要我砍!”

“走!”刘备喝。

关羽刀桥一收,二十骑后退如潮;张飞最后回身,瞪狼骑,瞪得眼里血丝像蜿蜒的蛇。他把戟往地上一顿,转身迈上桥。桥上最后一个孩子绊了一下,他把孩子一把抓起,举过肩头。孩子哇地大哭,手指抓住他的黑须一把,不肯松。他把孩子塞回母亲怀里,头也不回,长声一吼:“我在此——谁敢来战?!——”

怒吼长坂。

这一吼,从桥心透过桥板与水,打到对岸的石上,又从石上反回,叠在自身的回音上,厚到像一块看不见的墙。狼骑前排的马俱是一抖,马眼发青,鼻翼大张,喷白如雪。张辽按住鞍桥,肩头的肌肉轻轻抖了一下,他竟在这一刹,从内心深处生出一丝久违的“慎”。他尚未开口,林中的绳已被义哨一拉——长坂桥中心“喀喀”两声,像两根陈年的骨折了。桥心微塌,一线细细的水涌了上来,顺着桥板缝隙吐气,转眼湿了一片。“嘭”的一声,桥心沉了一尺,又一尺,木板折断,桥身斜斜,像一条被人从中斩断的鱼。

“撤——”张辽收令。他并不恼,他心里甚至有一丝奇怪的清爽:对面那一声吼,吼在他骨头的响处。他回马,令骑队退上坡顶,重整“楔”。赵云在侧,枪背轻点地面,尘起一寸又落。他看桥心的断,眼里那条冷白的线忽然碎了一点,碎成了几道细细的纹。他把枪立起,枪镫在阳光里只亮了一点。

桥后,刘备回身,长长托了一口气。他望向张飞。张飞扭头,咧嘴一笑:“大哥,老子吼得嗓子都哑了。”

“哑得好。”刘备笑里有湿,“回去喝粥。”

张飞“嘿”的一声笑,笑声在喉间滚了两滚,像石子在碗里撞了一下又一下。他扭头,朝坡下狼骑吐了一口口水,口水落在趴着的桥板上,桥板像终于得了许可,慢慢沉下去,水面合拢,吞掉了这一口倨傲。

“撤队,向当阳西集!”诸葛亮一挥扇,“桥断,狼骑难渡。以‘鱼阵’改‘雁阵’,长队拉开,入林即散,过林即合。关将军护后,张将军护侧,刘君、简君率里正管粥棚、哭棚、医棚,轮次换位。今日不求快,只求‘不乱’。”

“得令!”众人齐声。

人潮过桥,像一条终于换到宽河道的河,虽然仍浑,但水势稳了一寸。粥棚的铃换成了木鱼,咚咚声像在给人心敲一只小小的灯。老槐树下,有老幼坐一坐,喝口水,再走。刘备走在中间,抬手又让出一截最平的路给一个背门板的汉子。那汉子依旧背着那块写着“一门平安”的门板,脚步终于不再打颤。他回头看桥,桥已不见,只剩河在太阳下闪着不太明亮的光。他低声道:“平安。”

“平安。”刘备也低声答,像对一块木,也像对无边的风。

——

襄阳城头,风从北而来,吹动并州旗。吕布立在风里,画戟斜倚,他听见很远处有一声吼。那吼顺着地脉、顺着水势、顺着云,竟有若有若无的一丝传到这城头来。那吼不是挑战,而是宣告:我在此。陈宫闭目,耳廓一动,似有笑意:“张翼德,不负其名。”

贾诩合扇:“吼,是吼住了将军的‘势’。”

吕布不言,他的眼像在追赶那一声吼。他忽然笑了,笑里无怒:“有趣。”他回身,对陈宫道,“点兵。明日,不从桥,走上游。——今日此吼,记下。”

陈宫颔首:“记下。”

他转身去吩咐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线更深的念:今日当阳,血未至海,但已染。染者,非尸山之血,乃“忍”的血、“不杀”的血、“走”的血。天下人皆看见:一边以“势”逼,一边以“人”守。谁胜,未可知;谁得“理”,已在众目之中。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某个冬夜,吕布也曾对他说过一句话:“我来,则天下之气候皆为我用。”今日,当阳之风,并未为任何一人所用,它只是风,吹过桥,吹过人,吹过一声吼,吹过一条河。风里什么都留不住,但风之后,路,会在地上多出一道新纹。

——

暮色压下来时,当阳西集头一盏灯点起。粥棚冒着热气,人们排成行,端碗而坐,哭棚里有人低低地哭,哭完出棚,脸上多了一层灰白的平静。关羽的青龙刀收了鞘,靠在他身侧,如一柄安静的大木桩。张飞坐在地上,大口灌粥,烫得眼角直跳,仍不肯慢。他忽然咧嘴笑,对刘备挤挤眼:“大哥,我把狼给吼退了。”

刘备笑,眼里有光,也有倦:“你把‘乱’吼退了。”

张飞愣了一下,随即昂昂地笑:“那就好。”

诸葛亮收了扇,仰头看天,天边仅剩的一线红象是被谁用指腹轻轻抹过,抹完,天便青。他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眼里有水,也有火。他低声道:“当阳血,记下;长坂吼,记下。”

“记下做什么?”简雍问。

“做‘路’。”诸葛亮道,“明日还要走。”

风从夜里吹来,吹过粥的热气,吹过刀的冷,吹过疲惫的背脊与轻轻的鼾声。远处襄阳城的并州旗还在风里猎猎,狼骑像一条黑线绕上游而去,河水在断桥处轻轻打着拍子,像在对今日的吼复述,又像在给明日的路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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