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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惊悚推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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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是第一个从震惊中稍微回过神来的。

她下意识地向我靠近了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我放在石桌上的手,似乎想从这接触中汲取一丝真实感,也传递给我一丝支撑。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有些干涩的声音:“安如……这……这些都是真的?牛魔王他……他临死前,真的是这么说的?”

我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用力捏了捏,感受到她指尖的轻颤。

我点了点头,喉咙也有些发紧:“一字不差。我用神识感知过,他当时魂火将熄,没有任何说谎或者精神混乱的迹象。而且……那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必要再编造一个如此……如此颠覆的谎言来骗我们。”

我的目光转向依旧低着头的齐天。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瞬间风化千年的石雕。

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着内心正在经历的惊涛骇浪。

千百年的仇恨,支撑着他从五指山下挣脱,陪伴着他走过西行路,又在他“复活”后成为他撕破神佛伪善面目的动力之一。

可如今,这仇恨的根基被动摇了——他视作毕生死敌的天庭、西天,或许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靶子,而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那个曾与他切磋、看似亦正亦邪、甚至在某些时刻流露出类似“知己”意味的杨戬!

更残酷的是,连他自身存在的意义都遭到了最根本的质疑。

他不是孙悟空?或者说,不完全是?他只是那根伴随他征战四方、早已与他性命交修的如意金箍棒核心碎片,汲取了原主残存的记忆与滔天执念,所化生出来的一个……新的生命体?一个拥有孙悟空绝大部分记忆、情感和力量的……复制品?亦或是……一个继承了孙悟空遗志的、某种意义上的“兵器”?

这念头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任何心智坚韧的存在崩溃。

“大圣......”

黑疫使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沙哑,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不知何时又点上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黄的光线下明灭不定,“……你,还好吗?”

齐天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但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却猛然攥紧,骨节发出“嘎巴”一声脆响,坚硬的石质桌面竟被他无意识散发的力量按出了几道细微的裂纹。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好?俺老孙……好得很……”

这分明是极度的不好。

苏雅担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焦虑。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让气氛一直这样凝固下去。真相再残酷,也需要面对。我们四个人,现在是一个整体,必须共同扛起这突如其来的重压。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牛魔王的话,信息量太大,我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捋一捋。”

“捋?怎么捋?”齐天猛地抬起头,乱发下,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火眼金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痛苦、暴怒、迷茫,还有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杨戬!是杨戬!俺老孙要去找他!问他!为什么?!!”

他霍然起身,周身的气息不受控制地鼓荡起来,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冲动。石桌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桌上的茶壶茶杯叮当作响。

“猴哥!”

我厉声喝道,同时一股柔和但坚定的神力释放出去,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即将爆发的力量约束在小范围内,避免波及到小院和苏雅他们,“冷静点!你现在去找他,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死?”齐天扭头瞪向我,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困的绝境凶兽,“俺老孙早就死过一次了!还怕再死一次?!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

“然后呢?!”

我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死了,真相就大白了吗?杨戬的阴谋就得逞了吗?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地府怎么办?那些还在被‘人格替换’、被当做养料的凡人怎么办?!你就只会逞一时之勇吗?!”

我的连番质问,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他燃烧的怒火上。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稍褪,但痛苦和挣扎却更加清晰。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答案。

“臭小子说得对。”

黑疫使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大圣,你现在去找杨戬,正中他下怀。牛魔王透露的这些,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杨戬布局数百年,心思深沉如海,他既然敢让你知道这些,要么是算准了你奈何不了他,要么……就是另有图谋。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苏雅也柔声劝道:“猴哥,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大家都一样。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团结,越要冷静。安如把你带回来,就是不希望你做傻事。”

齐天看着我们三人,那紧绷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身躯,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他重重地坐回石凳上,双手抱住头,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让闻者心酸。

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消化这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我们都没有再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任由沉重的寂静再次笼罩小院。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将天边染成凄艳的紫红色,然后迅速被墨蓝的夜色取代。小院里的自动感应灯“啪”地一声亮了,发出昏黄的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更加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更久。齐天依旧保持着抱头的姿势,但身上的气息不再那么狂躁不稳。

黑疫使掐灭了不知道第几根烟,用脚尖碾了碾烟蒂,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那种带着点玩世不恭,却又透着一丝看透世情的冷静腔调:

“好了,大圣需要时间,但我们不能干等着。来,都把脑子动起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线头,试着捋一捋。”

他看向我:“小子,你把牛魔王的话再在脑子里过一遍,尤其是关于杨戬提及‘归墟’的那部分,还有他提到齐天和提到你时的态度变化。”

我依言闭目,将牛魔王那断断续续、充满痛苦和怨恨的叙述,在脑海中重新清晰地回放了一遍。那些零碎的话语,此刻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方向。

“牛魔王说……杨戬长期提及‘归墟’,情绪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惋惜,再到十几二十年前——大概就是阳间,我刚开始接触白蛇、许仙那段时间前后——又变得兴奋起来,说什么‘它又出现了’,‘这次一定要控制住’。”我缓缓复述,“他还提到杨戬的零碎话语,‘当初实力不济’、‘机缘又来’、‘绝不能让双方知道真相’、以及……‘烂棍片子产生记忆重塑身体倒是棘手’。”

“烂棍片子……”黑疫使咀嚼着这个词,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旁边沉默的齐天,“指的恐怕就是金箍棒了。‘产生记忆重塑身体’……这几乎就是在明说大圣的本质了。”

苏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我的手。

黑疫使继续分析,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那么,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杨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归墟’有着极深的执念,或者说,他认为‘归墟’是某种关键。而大圣,或者说当年的孙悟空,因为其天生的石猴本质、强大的力量,或者别的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质,与‘归墟’存在着某种深刻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联系。这种联系,在千年前,甚至更早,就被杨戬察觉了。”

他顿了顿,看向齐天,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那时候的杨戬,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实力不济’,无法完全掌控或者说‘控制’住大圣你这样一个无法无天、实力强横又桀骜不驯的存在。他担心你会无意识地与‘归墟’产生互动,引发他口中‘不好的事情’,或者,他单纯就是想研究你与归墟的联系,但当时的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安全的手段。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下作的方式——借刀杀人。策划花果山惨案,推动西行骗局,最终将你……或者说,将当时的孙悟空,这个‘不可控’的因素彻底除掉。”

齐天抱头的双手指节再次捏得发白,但他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却又无比残忍的故事。

“而如今,”黑疫使的目光转向我,眼神变得格外深邃,“李安如,你出现了。按照牛魔王的说法,就在你开始踏入这个非凡世界的时间点,杨戬再次兴奋起来,认为‘它又出现了’。这个‘它’,指的是什么?是又一个与‘归墟’有深刻联系的存在?还是指……类似于齐天这样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让我们消化这个推断,然后才继续说:“这一次,杨戬的实力今非昔比,他在天庭内部培植了庞大的鹰派势力,自身修为也深不可测。他有了足够的底气和手段。所以,他没有再选择直接除掉你,而是采取了更复杂、也更具有掌控性的策略——接近你,引导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你成长,同时……设法‘控制’你。”

说到这里,黑疫使的目光锐利地聚焦在我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小子,如果我猜得没错。杨戬在你身上,绝对不止是画饼或者空口许诺什么共同推翻天庭。那种承诺,在巨大的利益或者理念冲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更何况,你们之间还隔着神隐峰那笔血债——那个叫小野葵的倭国姑娘,她的肉身和最后一点残魂,可是被杨戬炼成了丹药,逼着你吞了下去!这种仇恨,是能轻易化解的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迫感随之而来:“所以,他必然留有后手。一个能确保无论你将来成长到何种地步,都能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的后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某种极其厉害、甚至直接作用于你本源的核心禁制。告诉我,我猜的对吗?在神隐峰,他是不是在你身上,种下了什么东西?”

黑疫使的分析条理清晰,句句戳中要害。我看着他洞悉一切的眼神,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也没必要隐瞒了。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什么?!”

苏雅失声惊呼,猛地抓紧了我的胳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安如!你……你身上被杨戬下了禁制?!什么时候的事?在神隐峰?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们?!”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后怕和难以置信的担忧。

我看着她焦急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和苦涩。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安抚她,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啊……就是在神隐峰,我初成天君,吸收禹王鼎的时候,他暗中做了手脚,种下了一道名为‘缚神印’的禁制。”

我顿了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描述那残酷的事实:“这道禁制,如同其名,如同套在我神魂本源上的一道无形枷锁。按照杨戬的说法,以及我自己的感知……这道印记者,除非我的实力能彻底碾压他,否则……我此生此世,恐怕都无法摆脱他的制约。他……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影响我的心神,压制我的力量,甚至……在关键时刻,决定我的生死。”

“你……你怎么能……”苏雅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一个人扛着?!要是……要是……”

“告诉你,或者告诉你们,又能怎样呢?”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徒增你们的担心和恐惧罢了。那时候我们实力远不如现在,知道了,除了整天提心吊胆,还能做什么?难道去找杨戬拼命吗?那更是自投罗网。这道‘缚神印’,就像悬在我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但在它落下之前,我们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说出来,于事无补,反而会扰乱军心。”

我抬起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柔声道:“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知道了它的存在,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好。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恐慌,而是想办法。”

话虽如此,但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想要解除杨戬这等人物亲手种下的核心禁制,其难度,恐怕不亚于直接击败他本人。

苏雅看着我,泪水流得更凶了,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她的支持与共担。

“缚神印……”黑疫使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锁得更紧,“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杨戬这厮,算计得真是滴水不漏。先给你机缘助你突破,再给你套上枷锁让你永世受制。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不,他是先给个天大的甜枣,再把最致命的棒子藏在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我们几人脸上扫过,继续推进他的推理:“那么,现在情况就更清晰了。杨戬,先是除掉了当年他无法控制的、与归墟有联系的齐天。如今,又控制住了同样与归墟似乎有联系的、并且在他认为‘实力已够’情况下的你,李安如。”

“控制齐天是手段,控制你也是手段。”

黑疫使的语速加快,眼神闪烁着思辨的光芒,“那么,他的目的,难道就仅仅是‘控制’这两个特殊的个体吗?控制本身,显然不是最终目的。就像猎人设下陷阱,不是为了把猎物关在笼子里欣赏,而是为了得到猎物身上的皮毛、血肉,或者利用猎物去达成别的目标。”

他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杨戬费尽心机,布局数千年,先是除掉不可控的‘前车’,再是控制住他认为可控的‘后者’……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院里再次陷入沉思。夜风吹过,带着夜晚的微凉,却吹不散我们心头的沉重与迷雾。杨戬的真实目的,像是一个隐藏在无尽黑暗中的巨大谜团,我们刚刚拨开了最外面的一层薄纱,窥见了一丝狰狞的轮廓,但核心依旧深埋在迷雾之后。

权力?他已经是司法天神,在天庭鹰派中威望极高,甚至有能力觊觎玉帝的宝座。但若只是为了权力,他为何对“归墟”如此执着?甚至不惜花费数千年时间,针对与归墟相关的特殊存在?

对抗虚空?他确实在前线与虚空作战,也指责天庭旧秩序效率低下。但他又对普化天尊所说的“虚空威胁论”嗤之以鼻,称之为“疥癣之疾”。他的行为充满了矛盾。

长生?超脱?还是……别的什么更疯狂、更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们几个人,眉头紧锁,试图从已知的碎片中拼凑出答案。苏雅依靠着我的肩膀,努力思索;黑疫使又点上了一支烟,烟雾后的眼神锐利如鹰;而我,则反复咀嚼着牛魔王的话,以及我与杨戬几次接触的细节。

就在我们左思右想,仿佛触摸到什么,却又隔着一层薄膜,难以捅破的时候。

一直沉默着,仿佛置身事外的齐天,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暴怒和嘶哑,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平静,一种近乎死水般的、看透了的平静。但这种平静,比之前的狂怒更让人心头发紧。

“既然控制不是目的……”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们每个人耳中,“那目的,或许是——研究。”

“研究?”苏雅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齐天,“猴哥,你的意思是……”

齐天没有看我们,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虚空中,仿佛穿透了院墙,穿透了夜空,看到了某个遥远而冰冷的地方。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就像……电视里放的那些……科教节目。”他喃喃道,语气带着一种与他的形象极不相符的、诡异的准确描述,“你们不觉得……很像吗?”

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像什么?”

齐天终于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火眼金睛,直勾勾地看向我,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明悟。

“咱俩……”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声音低沉而清晰,“就像那被关在实验室玻璃箱里的小白鼠。被观察着,被记录着,被注射着不同的‘药剂’,面对着不同的‘环境’,药剂就是机缘,幻境就是磨难,他就暗中看着我们如何挣扎,如何反应,如何……成长。”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我们的心脏。

“然后,等待着……被解剖。或者,被用来……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而实验的目标……”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无尽的夜空,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高高在上的存在对视,“……就是那个狗日的……归墟。”

齐天的话,像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们脑海中盘踞的重重迷雾。

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被观察,被记录,被投喂不同的“药剂”,面对不同的“环境刺激”,记录其反应和数据,最终为了某个宏大或诡异的目的,被解剖,或被投入下一轮更残酷的实验。

这个比喻,太过精准,也太过……残忍。

但它却无比贴合我们目前的处境,尤其是齐天和我的处境。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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