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蓝玉:拍马屁我是专业的!辩论我也是专业的!(2 / 2)
司马相如用肩膀撞了一下司马迁,挤眉弄眼:“三弟,你有点勇哦。”
司马迁白了他一眼。
“二哥,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写的叫《史记》,《汉书》是后汉人写的,关我什么事?”
司马相如嘿嘿坏笑。
“三弟啊,这道理我懂。”
“可你说,陛下他要是心里不痛快,收拾不了后汉的人,还收拾不了你,拿来出出气?”
司马迁脖子一梗,正气凛然:“不可能!”
“陛下乃千古圣君,胸襟似海,岂会行此等下作之事!”
司马相如顿时抚掌大笑:“呦呦呦!这奉承话都说出来了!”
“原来硬骨头的三弟,也怕被陛下收拾啊?”
“你放屁!”司马迁脸涨得通红。
“我司马迁字字发自肺腑,何来奉承!”
“我史家子孙,自有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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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建安十四年。
雒阳。
曹操对着天幕,将那句“若加之旷大之度……”的史评反复咀嚼,越品脸色越青。
这‘若’字,是说他根本没有?还是多少有一点?
所以子恒是要文治有文采,要武功有文采,要道德有文采?
孙权在一旁使劲憋着笑,肩膀直抖,见状“好心”安慰。
“孟德,其实子桓也没那么不堪。”
“再说了,会学驴叫的皇帝,古往今来那也是独一份,挺活泼的嘛。”
“学驴叫那是野史!”曹操怒道。
孙权无辜地指了指天幕:“先帝下葬,新君都不亲临,这总不是野史了吧?”
“啧啧,这父子情分,怕是淡得很啊。”
他凑近几步,压低声音。
“建安九年,你攻下邺城,得了那袁熙之妻甄氏,转手就赐给了大侄儿。”
“巧了不是,同年,我那侄孙曹睿就出生了。”
“你说,他们父子不和,会不会就因为这……”
曹操脸黑得像锅底。
“袁熙当时根本不在邺城!”
“你莫非是暗指中山甄氏没有家教?!”
“哎哟,这话我可没说,您可别冤枉好人。”孙权连忙摆手,随即又给刘备递了个眼色。
刘备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孙权继续对曹操道:“孟德,你听没听过一个民间谣言?”
“说什么那甄氏原本是你的囊中之物,结果被子桓截了胡。”
“所以嘛,民间都猜,他们父子哪是父子,分明是……?”
“孙权!孤宰了你!”曹操瞬间暴怒,拔剑就砍。
“哪来的民间谣言,分明是你这江东鼠辈心肠歹毒,编排出此等诛心之言!”
“孤今日不杀你,就不姓曹!”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孙权刚才那眼神的意思,赶紧上前死死抱住曹操。
“刘大耳,放手,不然孤连你一起砍!”
“孟德息怒!孟德息怒!仲谋,还不快给孟德赔罪!”
孙权也知道玩笑开过了火,立马认怂:“孟德,是孤错了!”
“孤就是平日里被你们调侃惯了,想找回点场子,绝无恶意!”
“你放心,民间绝无此传闻,孤也绝不会外传!”
“若将来真有此流言,你全算在孤头上,届时要杀要剐,孤绝无怨言!”
见曹操怒气稍缓,孙权又赶紧递上台阶:“对了,陛下最近正跟着华神医研习医术,尤其苦练那开颅缝合之术。”
“说是定要为你这位大汉栋梁根治头风,益寿延年,好让你继续扶保大汉呢。”
“你把剑放下,孤和玄德这就去劝劝陛下,让他换个方子研究,你看如何?”
曹操将信将疑,剑尖仍指着孙权:“此话当真?”
孙权指天发誓:“千真万确!孤指洛水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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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年间。
朱元璋目光在几个儿子和蓝玉身上扫过,意思明确:都说说,从天幕这些话里,瞧出点啥了?
朱棣率先出列:“父皇,儿臣想起孔北海年少时,有人讥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当即回道‘想君小时,必当了了’。”
“此等机锋,与天幕所言,异曲同工。”
老朱满意点头,看向秦王。
秦王忙道:“儿臣观此,想起蒙元败亡之象,正如唐诗所言:‘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老朱又点点头,目光移向晋王。
晋王沉吟道:“儿臣想到苏东坡一句诗:‘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老朱再次颔首,最后望向蓝玉。
蓝玉抱拳,一脸“憨厚”。
“上位,俺是个粗人,比不得几位王爷天资聪颖,也没读过几本书,就会说些民间大俗话。”
秦王、晋王闻言,心里齐齐鄙夷。
刚才拍马屁引经据典比谁都溜,这会儿又装上文盲了?
真特么不要脸!
朱元璋却笑了:“无妨,咱也没念过多少书,正好听听民间怎么个说法。”
蓝玉这才道:“譬如‘绿毛龟’一词,在宋朝还是祝寿的吉祥话。”
“可自打上位定了教坊司伶人戴绿头巾的规矩,这词就彻底变了味,成了骂人的话。”
朱元璋一愣:“咋?你的意思,这还怪上咱了?”
蓝玉赶紧摇头:“臣不敢!臣是想说词义古今变化。”
“譬如唐时哥哥乃父亲自称,到了后世,又成了兄长的称呼。”
“词义古今尚且变化如此之大,更何况那些治国安邦的大道理呢?”
他话锋一转,神色恳切:“就比如后世鼓吹的什么‘恋爱自由’、‘独立女性’、‘爱情不容亵渎’。”
“臣是个粗人,想不明白这对错。”
“但臣琢磨,这等言论能大行其道,背后定然少不了某些妾室和富贵之人的推波助澜。”
“在我大明,妾就是妾,律法在上,大妇的地位稳如泰山。”
“可若信了后世那套,会如何?”
“妾室闹腾,可以说是在‘追求爱情’;富贵之人宠妾休妻乃至灭妻,也能说是‘追寻真爱’。”
“我大明律法规定,即便妻子无子,只要妾室生了孩子,也得尊称妻子一声母亲,丈夫便不能以无后休妻。”
“臣并非说女子地位就该低下。”
“我大明律法,也给了女子活路。”
“若丈夫无能、家暴、宠妾、外遇,妻子均可和离,这便是民间说的‘休夫’。”
“在我大明,女子虽不能科举,却亦能为官,虽是皇室女官,这也是官啊。”
“后世虽讲爱情,但小三也被道德所不容。”
“那些甘愿做后世所谓‘小三’的女子,”蓝玉语气带着一丝不屑,“说到底,与给人做妾并无分别。”
“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该守好本分,敬重主母,而不是整天把‘追求爱情’挂在嘴边,妄想爬上正位。”
“这岂不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脸都不要了吗!”
朱元璋听完,愣了片刻,随即龙颜大悦,走上前用力拍了拍蓝玉的肩膀。
“好!说得好!”
“有心了!咱看你是大智若愚!”
老朱为何如此开心?
只因马皇后拉着女眷开始钻研后世理论后,几次辩论都让他哑口无言。
论对后世理论的理解,他不如皇后。
论引经据典……他放牛时皇后在读书,他当和尚时皇后在读书,他当乞丐时皇后还在读书,他刚开始读书,皇后都已经学富五车了,还在读书!
这怎么可能辩得过?
如今蓝玉这番话,可算给了他一个极好的论据。
至少在这点上,他能跟皇后说道说道了。
“你们几个在这好好看天幕,咱去看看你们娘亲,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朱元璋心情大好,起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蓝玉,你喜欢吃啥?咱让他们给你做。”
蓝玉躬身道:“上位赏的,都是臣喜欢吃的!”
老朱哈哈大笑,脚步轻快地走了。
老朱一走,秦王立刻冷哼:“啧啧,明明一肚子心眼,偏要装莽夫,比那司马懿还会演!”
晋王阴阳怪气地补充:“拍马屁都能翻出这么多花样,还不带重样的。”
“这要是进了宫当太监,怕是十常侍都得甘拜下风。”
蓝玉浑不在意,一屁股坐到朱棣旁边。
朱棣压低声音,语气酸溜溜的:“好你个蓝玉,这种话该让我来说啊!”
“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居然背着我自己进步!”
蓝玉嘿嘿一笑,低声道:“燕王,臣给陛下出主意,娘娘知道了,非但不会怪罪,说不定还有赏。”
“可若是您出的主意……您猜,娘娘会怎么想?”
朱棣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发凉。
比起他爹发火,他更怕他娘生气。
他爹生气,还有娘和大哥劝着。
可他娘要是动了怒,他爹和大哥只会联手把他往死里整!
秦王见他们俩一个偷笑一个后怕,又开口嘲讽:“三弟你瞧他俩这德行,嘀嘀咕咕准没好事。”
“瞧把咱们蓝大将军得意的,哟,燕王殿下怎么还冒冷汗了?”
晋王立刻接腔:“我猜啊,蓝玉准是在问永乐大帝,何时从锦衣卫里挑八百死士,顺便把广敬门改名玄武门呢!”
“这从龙之功,蓝大将军能不笑吗?”
“这谋逆之罪,燕王殿下能不怕吗?”
朱棣气得当即要起身理论,却被蓝玉按住。
蓝玉不慌不忙,看向秦王、晋王。
“两位王爷,想必对太子殿下是极为敬爱的吧?”
秦王脖子一梗:“这还用你说?”
“长兄如父,我对大哥的敬爱,天地可鉴!”
“不像某些排行老四的,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蓝玉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拉家常:“听说,天幕提及,太子殿下将来是染病而薨。”
“殿下染病期间,您二位这般敬爱兄长的好弟弟,定然会忧心如焚,肯定会派人把汤药补品送入东宫吧?”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寒意:“您说,这送药送补品的人一多,来来往往的,会不会就混进去那么一两个图谋不轨之辈,趁机做点什么呢?”
“蓝玉!”晋王猛地拍案而起。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父皇都不曾疑心我们,你一个臣子,安敢……”
蓝玉一脸诧异,“臣何时怀疑两位王爷了?”
“臣是说,要提防有外人趁机作乱,坏了王爷们的一片孝心啊。”
晋王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愤然坐下,同时死死按住还想争辩的秦王,用眼神警告他:言多必失!不能再让他把话往沟里带了!
谁不知道他们那位父皇,大方起来,堪比古之圣君,但小心眼起来是真要命。
哪怕只是沾上一丁点嫌疑,他都能记你一辈子,暗中查你个底朝天,直到抓住把柄为止。
看着两位王爷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蓝玉心里乐开了花。
读书果然有用啊!
原来那些文官嘴皮子上占便宜的时候,是这么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