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秦王:放牛的朱重八已经死了!(2 / 2)
待卫子夫说完,他强压下笑意,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嗯……去看着点据儿,另外,去病弄的那什么……蹄子,给朕也带一份来,朕倒要尝尝滋味如何。”
卫子夫敛衽一礼,翩然退下。
一旁尽职的记注郎立刻上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刘彻。
陛下,皇后方才所言,臣得记下来啊!
刘彻回以理直气壮的眼神:“皇后方才,什么都没说。”
记注郎瞪大了眼睛。
陛下,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刘彻瞪了回去,斩钉截铁:“朕说没说,就是没说!”
记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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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建武十七年。
却非殿。
天幕上的纷纷扰扰,并未引来如同往常的热议。
殿内落针可闻,弥漫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沉默。
在座皆是心明眼亮之人。
陛下与阴皇后,可谓情深。
与郭皇后,则是势之所趋的联姻。
当年为成大业,他选择了后者。
待江山初定,他废郭立阴,欲追回前者。
可破镜难圆,阴丽华早已不是当年的解语花,她身上也带上了被岁月和委屈打磨出的棱角与疏离。
这其中的尴尬、悔憾与物是人非,谁敢轻易触碰?
尤其在今年刚刚完成废立之际,一言不慎,便可能卷入新一轮的朝堂风波。
刘秀高踞御座,将臣子们的屏息凝神尽收眼底。
他心中了然,亦是一阵涩然。
他沉默片刻,终是挥散了心头那点惘然,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平稳:“方才,议到何处了?”
殿下立刻有人出列,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回陛下,正议开发荆、扬之事。”
刘秀颔首:“好,接着议。”
满殿文武,皆在心中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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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仁寿宫。
独孤皇后若有所思,望向身侧的帝王:“总持,依你看来,你我之间,是情之所钟的爱情,是门当户对的婚姻,还是利弊权衡后的理智?”
杨坚不假思索,握住她的手:“庄严,自然是发于真心的爱情。”
隋人、唐人崇佛,皇室、民间多以带佛教色彩的名字作为字或者小名,亦或者取个法号。
杨坚法号总持,独孤皇后法号庄严。
“是么?”独孤皇后语气平淡,却暗藏机锋,“可我善妒,不准你……”
杨坚立刻表忠心:“正因是纯粹的爱情,才不容半分沾染,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庄严,你如此在意,正是深爱朕的证明啊!”
独孤皇后却话锋一转:“可你是皇帝,天家子嗣繁茂亦是国本。”
“我近来思忖,爱情或许不该如此自私。”
杨坚心头一跳,面上却义正辞严:“让广儿多纳妃嫔便是!”
“朕有力无心,朕的心中,只容得下你一人!”
殿下,李渊与杨广正小声嘀咕。
李渊:“我赌三串明珠,姨父要栽。”
杨广斜睨他一眼,难得附和李渊:“孤虽不愿与你英雄所见略同,但此番父皇怕是在劫难逃。”
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心中鄙夷对方。
李渊:我特么开国之君啊,你个亡国之君,公认的暴君昏君还瞧不上我?
杨广:亡国之君怎么了?孤特么大权在握,你个开国之君,居然被逼当了太上皇,和你英雄所见略同,实在是太丢人。
上方,帝后的交锋在继续。
独孤皇后语气愈发温和诚恳:“总持,我并非试探。”
“我确实想通了,只是……心里终究还有些不适。”
“这样吧,你最多择选十人,不可再多了。”
杨坚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果真?!”
“果真!”
杨坚大喜过望,紧紧握住皇后的手:“皇后深明大义!”
“你放心,朕只当她们是开枝散叶的工具,朕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独孤皇后含笑点头,目光转向下方案几后窃窃私语的两人:“阿渊,阿摐(杨广小名),此事便交由你二人去办。”
“陛下既视她们为生育之器,人选便须合乎其用。”
“民间有何谚云:‘臀丰大圆好生养,腰粗胯宽利怀产,天庭饱满旺子嗣,手足厚实婴孩安,骨开胯顺生产易’。”
“便按此标准,为陛下精心挑选。”
李渊、杨广立即领命,同时向御座上的姨父(父皇)投去怜悯的一瞥。
美色惑人啊!
如此明显的陷阱,您竟欢天喜地地跳了进去!
杨坚此刻也终于从狂喜中回过味来。
看着皇后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容,再想想那“腰粗胯宽”、“手脚厚实”的标准,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排排堪比禁军力士的“佳丽”形象……
若不理解,可参考倭国女相扑选手之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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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洪武年间。
“咱与妹子,那是贫贱不相离,富贵不相忘的真情义!”朱元璋看着天幕,颇为动情。
蓝玉、晋王朱棡连忙起身,说着“父皇母后(陛下娘娘)鹣鲽情深,乃儿臣(臣等)楷模”之类的吉祥话。
唯有秦王朱樉,稳坐如钟,面无表情。
朱棡在桌下悄悄踢了他一脚,低声道:“二哥!”
朱樉猛地站起身,直视着老朱。
“儿臣设想即便在后世,那富贵之人、政治家族,儿女想必也不能自由追求爱情吧?”
“爹是帝王,能拥有自己的爱情,儿臣为您高兴!”
“爹是皇帝,却能拥有爱情,而您的儿子呢?”
“您把您的儿子们当成了什么?”
“巩固江山的工具吗?”
“混账!”朱元璋脸色一沉。
“咱给你们选的,哪个不是勋贵重臣之女?哪个不是与你们相识多年,都是有情分的!”
“情分?”
朱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
“大哥娶常家妹妹,老三娶谢家妹妹,老四娶徐家妹妹!”
“我呢?!”
“您给我选的谁?”
“是前元余孽王保保之妹,观音奴!”
“儿臣知道!您想招降王保保,想以此收服北元残余!您成功了吗?!”朱樉嘶声道。
“人家王保保宁愿战死漠北,马革裹尸,也不愿正眼瞧您这大明皇帝一眼!”
“您想示好,想施恩,凭什么要拿我的一生幸福去赌?”
“您自己去娶啊!让大哥去娶啊!那不是更显诚意?何苦糟蹋我!”
“畜牲!”朱元璋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了过去!
朱樉不闪不避,任由那瓷杯砸在额角,鲜血瞬间蜿蜒而下,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他兀自挺直脊梁,眼神绝望而倔强:“您骂我宠妾灭妻?我灭了吗?”
“我不喜欢她,她同样憎恶我!”
“我们不过是您那盘失败透顶的棋局上,两颗相看两厌的棋子!”
“儿臣没有打杀她,没有虐待她,只是将她幽禁一隅,衣食无忧地养着!”
“我们各自清净,两不相干!”
“可邓家妹妹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妾!”
“是您!是您这洪武皇帝!”
“是您这眼里只有朱家江山,没有儿子死活的朱家族长!”
“活生生逼得她,只能做个妾!”
“那个帮祖父祖母放牛的朱重八已经死了!您是朱洪武!”
这一句句,如同利刃,狠狠刺向朱元璋。
他脸色铁青,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就要劈砍过去!
“爹!不可!”朱棡魂飞魄散,死死从后面抱住暴怒的朱元璋。
“二哥快走!”
“蓝玉!快!快去请母后!”
朱樉反而上前一步,脖颈一扬,闭上眼:“老三你放开!让他砍!”
“让他砍死我这个工具儿子!也好过活着日日煎熬!”
朱棡拼尽全力夺下朱元璋手中的剑扔远,朝着呆住的蓝玉怒吼:“快去啊!”
蓝玉如梦初醒,连礼都顾不上行,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大殿。
殿内一时死寂,只剩下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朱棡带着哭音的劝解,以及朱樉额上鲜血滴落在地的细微声响。
那昂首而立的秦王,此刻不像是忤逆的臣子,倒像是一个在质问命运不公的悲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