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香江暗影·遗产之祸(1 / 2)
三月七日。香港,半山区公寓。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过滤,在客厅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昏黄而温暖的光斑。室内恒温,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奶粉香和婴儿身上清爽的爽身粉气息,与窗外隐约传来的都市喧嚣隔绝成两个世界。萧亚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家居旗袍,外罩一件柔软的羊绒开衫,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份隆泰证券送来的近期航运股走势分析报告。她的目光落在纸面上,心思却有些飘忽,时不时期待又不安地瞥向书房紧闭的房门。
谢亦菲则侧卧在旁边的长沙发上,撩起衣襟,给怀中的廖韶涵喂奶。女儿用力吮吸的微弱声响,是这静谧空间里最令人心安的音乐。她偶尔抬头,与萧亚轩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里交织着对新生命成长的欣慰,以及对远方烽火线那头、那个男人无法消弭的深沉忧虑。廖奎四日前那张仅写着“安,轻伤。勿念。战酣。”的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时刻烫在她们的心头。
“亚轩姐,”谢亦菲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霆锋和柏芝刚才好像又吐了点奶,我让萍姐(新雇佣的、经过严格背景审查的保姆)去重新温一点米汤了。”
萧亚轩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意:“没事,小孩子都这样。韶涵今天倒是乖,吃了就睡。”她放下手中的报告,起身走到婴儿床边,看着里面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自语的廖霆锋和柏芝,眼神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这是她和他的骨血,是乱世中他们三人命运交织最坚实的证明,也是支撑她面对一切风雨的堡垒。
然而,这片刻的温馨,很快被一阵轻微却特殊的门铃声打破。那不是访客按响的正门门铃,而是连接公寓内部与一条极其隐秘的、用于传递特殊信息的通道的提示音。声音来自书房。
萧亚轩和谢亦菲的身体同时微微一僵。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紧张。这条渠道,通常只由那位身份神秘、能量巨大的“何先生”使用,传递的都是至关重要、且往往与潜在危险相关的信息。
“我去看看。”萧亚轩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柔和瞬间被一层冷静的坚毅所取代。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步伐沉稳地走向书房。
谢亦菲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儿,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廖韶涵似乎感受到母亲骤然紧绷的情绪,吐出乳头,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书房内,萧亚轩反锁了门,走到靠墙的一个看似装饰用的书架旁,按照特定顺序轻轻移动了几本书籍,露出了一个嵌在墙体内的微型保险箱。她快速输入密码,箱门无声滑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
取出文件袋,触手冰凉。她回到书桌前坐下,拆开封口的火漆(是何先生独有的标记),抽出了里面薄薄的几页纸。
纸张是质地优良的打字纸,上面是用英文打印的情报简报,内容简洁,措辞精准,却字字惊心。
萧亚轩的阅读速度极快,但她的脸色,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的移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血色。起初是惊讶的微白,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苍白,最终,一种混合着震怒与彻骨寒意的铁青浮上面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留下几个新月形的红痕,她却浑然不觉。
简报揭示了她如今顶替的这个身份——“萧亚轩”——背后隐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原主,那位真正的富商独女萧亚轩,其父母并非如外界所知、也如系统最初提供给她的背景资料中所描述的,死于一场单纯的、不幸的交通事故。那场发生在欧洲某高速公路上的车祸,是一场精心策划、伪装成意外的谋杀!幕后黑手是一个势力盘根错节、行事狠辣无情的跨国犯罪集团。他们的目的,是侵吞萧氏夫妇随身携带的、准备用于在香港和东南亚进行新一轮投资的巨额现金——整整五百万欧元(按当时汇率,约合近千万港币)!
这还不算完。简报进一步指出,真正的萧亚轩在父母双亡后,变卖部分欧洲资产,带着剩余资金移民香港。然而,她抵达香港后不久,并未能真正隐姓埋名,极大概率是被那个犯罪集团顺藤摸瓜找到,并遭到了毒手。她的“失踪”,并非自主选择,而是被杀害后毁尸灭迹的结果!那个犯罪集团,不仅要钱,还要斩草除根,杜绝一切后患。
然而,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也是致命的转折。那个犯罪集团在“处理”掉真正的萧亚轩之后,却发现那笔他们志在必得的、来自萧氏夫妇的五百万欧元巨款,竟然不翼而飞!他们搜遍了原主可能藏匿的地方,审问了所有可能知情人(手段可想而知),却一无所获。这笔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今,这个阴魂不散的犯罪集团,通过其在香港乃至亚洲的隐秘网络,发现了“萧亚轩”不仅“死而复生”,还高调地出现在香港上流社会的边缘,进行着房产和股票投资,生活优渥。他们立刻得出了一个“合乎逻辑”的推论:是这个女人,这个本该死去的萧亚轩,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卷走了那笔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巨款,并且利用这笔钱在香港改头换面,试图洗白和增值!
一个卷走了他们“战利品”、并且可能知晓他们灭口内情的“幸存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存在。简报最后警告,该集团已经重新激活了在亚洲,尤其是在香港的力量,正在动用一切手段,全力追查“萧亚轩”的下落,以及那笔巨额资金现在的去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拿回钱,并让这个“不该活着的人”彻底消失。
“啪嗒。”
一滴冷汗,从萧亚轩的额角滑落,滴在光洁的桌面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的圆点。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手脚在瞬间变得冰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窒息般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