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兴奋闯府,仙物遭劫(1 / 2)
云仙街的石板路被夕阳晒得发烫,每一步踩上去,都能感觉到热量透过靴底往上渗。二郎神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手,指节已经有些发白 —— 从清晨到黄昏,他带着巡逻队在天庭转了整整八圈,制服了十七个趁乱偷法器的无味者,还把二十多个昏睡的神仙转移到了安全的殿宇,此刻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银甲的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敲打着酸痛的骨头。
“将军,您先回府歇着吧,剩下的巡逻我们来就行。” 巡逻队的李仙将走过来,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恭敬。他的甲胄上沾着不少灰尘,脸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刚才和无味者缠斗时被法器划伤的。“您抱着哮地犬,胳膊肯定酸了,再说…… 这狗也该歇歇了。”
二郎神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哮地犬,忍不住笑了。这狗自从中午误饮毒泉后,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没停过 —— 棕黄色的爪子扒着他的银甲,指甲偶尔蹭到肩甲上的哮天犬浮雕,发出 “沙沙” 的轻响;湿漉漉的鼻子时不时凑到他下巴旁,热乎乎的气息喷在皮肤上,痒得他想笑;尾巴摇得像个不停歇的小风扇,扫过他的腰侧,连甲片都被扫得微微晃动。
“你们也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异常,立刻用传讯符联系我。” 二郎神把三尖两刃刀递给李仙将,“这刀你们先拿着,要是遇到硬茬,别逞强。” 他知道,巡逻队的仙将们大多也喝了带毒的仙泉,只是摄入量少,还能勉强支撑,可要是遇到大量无味者,恐怕会吃亏。
“放心吧将军!” 李仙将接过刀,郑重地点了点头。
二郎神抱着哮地犬,转身朝着府邸的方向走去。怀里的重量不算重,可持续抱了一个时辰,胳膊还是酸得发麻,他只能时不时换个姿势,用另一只手托着哮地犬的屁股,缓解酸痛。
回府的路要穿过云仙街的后半段,这里比前半段更安静。左侧的 “仙酿铺” 门板紧闭,门缝里还飘出淡淡的桂花酒香味,显然昨夜的酒还没封好;右侧的 “法器阁” 窗户开着,里面的青铜镜反射着夕阳的光,晃得人眼睛疼;地面上散落着不少杂物 —— 一块啃剩的桂花糕,包装纸被风吹得翻卷;一张皱巴巴的传讯符,上面 “紧急” 二字被踩得模糊;还有一个摔碎的琉璃杯,碎片在夕阳下泛着光,像散落的星星。
偶尔能看到几个昏睡的神仙,靠在路边的柱子上。比如户部的刘仙官,怀里还抱着没批完的奏折,书页被风吹得 “哗啦” 响;还有卖花的老婆婆,头歪在花筐上,筐里的牡丹花已经蔫了,花瓣落了一地。二郎神路过时,会轻轻把他们的身体摆正,避免着凉,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 这些都是他认识多年的同僚,此刻却像木偶一样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府邸所在的巷子叫 “二郎巷”,是玉帝特意赐的,巷口的石牌坊上刻着 “忠勇” 二字,是三百年前二郎神平定魔族叛乱后,玉帝亲笔题写的。此刻,石牌坊下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牌坊上的铜铃,发出 “叮铃” 的轻响,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巷子两侧的府邸大多紧闭着门,只有二郎神的 “二郎府” 大门虚掩着。朱红的大门是用南瞻部洲的红木打造的,门环是青铜铸的哮天犬样式,被夕阳照得泛着暖光。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是当年他从凡间带回的汉白玉雕刻的,左狮踩球,右狮踩幼狮,此刻狮身上蒙了层薄灰,却依旧透着威严。
往常这个时候,府里的杂役阿福会早早地在门口迎接,手里还会端着一杯热茶。阿福跟着二郎神五年了,是个老实本分的小仙,平时负责打扫庭院、喂养哮地犬,做事很细心。可今日,门口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门环的 “吱呀” 声,像在抱怨主人的晚归。
二郎神推开门,走进庭院。庭院比他想象中更整齐 —— 青石板路被扫得干干净净,只有几片桃树的落瓣散在地上;两侧的月季花丛被修剪过,花枝上还沾着修剪的痕迹;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没盖盖子的青瓷茶壶,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显然是阿福早上准备的,还没来得及喝。
阿福靠在廊柱上,睡得正香。他穿着一身灰布杂役服,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结实的胳膊;手里还攥着一把扫帚,扫帚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福” 字,是他去年过年时自己刻的;嘴角流着口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脚边还放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摘的桃花瓣,显然是想晒干后给二郎神做桃花茶。
“这小子,倒是听话,还知道打扫庭院。” 二郎神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阿福手里的扫帚拿下来,避免他压到胳膊。可刚碰到扫帚柄,阿福就嘟囔了一句梦话:“将军…… 哮地犬的肉干…… 我放在厨房了……”
二郎神的心一暖。阿福就算昏睡,还惦记着哮地犬的肉干,倒是个细心的。他没再打扰,轻轻把扫帚放在旁边的石阶上,又把竹篮挪到廊下,避免被露水打湿。
怀里的哮地犬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环境,开始扭动得更厉害,爪子扒着二郎神的衣襟,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显然是想下来玩。二郎神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把庭院的石板路染成了橘红色,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便想着 “让它玩一会儿也好,省得在怀里闹腾”,于是弯腰把它放在地上。
可刚松手,哮地犬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哒哒” 地朝着正厅的方向冲去。棕黄色的身影在夕阳下划过一道弧线,尾巴摇得快成了残影,连耳朵都向后贴在脑袋上,显然是兴奋到了极点。
“哮天!回来!” 二郎神心里 “咯噔” 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厅里放着不少珍贵的物件,这狗平时就爱乱咬东西,今日又这么兴奋,肯定要闯祸。他连忙追上去,银甲碰撞的 “哐当” 声在庭院里格外响亮,惊飞了桃树上的几只麻雀。
正厅的门是敞开的,夕阳透过门扉,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厅内的摆设很简单,却每一件都有来历:
中间是一张梨花木八仙桌,是二郎神的师父临终前送的。桌面光滑如镜,边缘刻着简单的云纹,桌腿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裂痕 —— 那是当年哮地犬还是幼犬时,不小心撞坏的,二郎神一直没舍得修,说 “这是哮天成长的痕迹”。
两侧的太师椅,是用沉香木做的,坐上去带着淡淡的香气。椅背上搭着的淡蓝色仙衣,正是王母上个月送的 “防啃咬仙衣”。这仙衣用天蚕丝织成,表面绣着九朵祥云,每一朵云都用了三百六十针,是王母宫里最厉害的绣娘手工绣制的。王母送的时候,还特意拉着二郎神的手叮嘱:“这衣服水火不侵,连神兽的牙齿都咬不透,你平时出任务带着,能护你平安,可别糟蹋了。”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画的是三百年前二郎神平定魔族叛乱的场景。画里的他,穿着亮银色的铠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眼神锐利如鹰;身边的哮天犬还是幼犬形态,棕黄色的毛发蓬松,正对着魔族的将领龇牙咧嘴;背景里的天庭云海翻腾,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铠甲上,泛着耀眼的光。这幅画是玉帝特意请天庭最好的画师画的,挂在正厅里,既是荣誉,也是警示。
桌案上的物件更显珍贵:一个青瓷笔洗,是师父送的,里面还残留着昨晚练字的墨汁;一支狼毫笔,是太白金星送的,笔杆是用湘妃竹做的,上面还刻着 “忠勇” 二字;最显眼的,是桌案右侧靠在桌角的三尖两刃刀刀鞘 —— 这刀鞘用玄铁锻造,表面刻着一只成年哮天犬的浮雕,犬眼用红宝石镶嵌,是二郎神当年平定魔族后,特意请天庭最好的锻造师打造的,刀鞘里还插着三尖两刃刀,刀身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隐隐的灵力波动。
哮地犬冲进正厅,第一眼就盯上了椅背上的 “防啃咬仙衣”。在它眼里,这柔软的布料、淡淡的香气,简直是绝佳的 “玩具”—— 比平时咬的骨头有趣多了。它纵身一跃,前爪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后腿用力蹬了蹬,整个身子跳上了椅面。
“汪!” 它兴奋地叫了一声,张嘴就咬住了仙衣的袖口。天蚕丝的触感细腻,它用牙齿轻轻扯了扯,没想到竟听到 “撕拉 ——” 一声脆响。这声音让它觉得有趣,于是更用力地扯了扯,淡蓝色的丝线从仙衣上脱落,像雪花一样掉在地上。
仙衣上的祥云图案,瞬间被扯得变形。最右边的一朵云,绣线断了大半,只剩下几根丝线还连着,随着哮地犬的动作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