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海圣所（2 / 2）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微妙和难以捉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空洞”中悄然孕育着，

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破茧而出，那孕育的不是埃辛诺斯腐殖神权的重新崛起，

而是某种更纯粹、更本源的东西——像是宇宙寂灭之后，

时间本身在虚无中流淌出的冰冷尘埃。一种“轮回”前最初的、不含任何生机的“基态”。

他在这污秽的日常劳作与精神的双重煎熬中挣扎前行。

终焉之种的搏动变得更加微弱，但那份沉寂变得更加深邃、厚重。

随着他每日与牲畜粪便、衰败羊毛、寄生虫这些极度污秽的实物“亲密接触”，

并持续不断地用最细微的终焉之力去试探、

包容、梳理这些低级污秽生命中的衰朽气，

丹田那片死寂黑暗渐渐不再如最初那样对生机产生毁灭性的刺激。

逸散出的“腐草恶息”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容易触发牛羊的恐慌和牧人的暴怒。

他开始能够在不引起巴特尔警觉的情况下，

用那柄生锈的小刀帮忙修理一些简单牲畜木栅的榫卯缺口，

或者在打翻水桶后，偷偷引导一丝终焉的冰冷去冻结那些漫延开的冰水

（他惊喜地发现这对纯粹的水元素效果相对稳定可控）。

在距离他简陋窝棚不远处的羊圈栅栏角落，

几株顽强的小草已经从冻硬的粪土边缘钻出了嫩芽。

无人注意的地方，几根稀疏的浅草却呈现出异样的墨绿光泽，

叶片边缘带着微小的锯齿形态，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

难以形容的、介于腐朽与新叶之间的独特草木气味——

那是终焉之力与这片冻土最卑微的生命力达成微妙平衡后的产物。

林一默默地用骨铲敲碎了一小片羊粪结成的冰壳，

将那

小心地刨松，覆盖在这几株“墨绿小草”稚嫩的根系上。

这片名为荒原的土地，这片名为灰白鬃毛部族的营地，

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重塑着这个腐殖权柄的承载者。

生活本身就是修行，每一次挥动骨铲、每一次梳理肮脏羊毛、

每一次在寒夜中对抗精神层面的污染与寂灭，

都是一次对终焉之种更深层次的锤炼与沉淀。

而这一切，都在寂静中发生。

林一并不知道，在遥远得超乎他想象极限的虚无地带——

那被称为“星海圣所”的、诸神意识的投影交汇之地——

几道跨越时空的、饱含威压与探究的目光，

正穿透了无数维度位面的厚重屏障，如同无形的手指，

拨动着围绕着提尔贡河流域飘落的每一片雪花轨迹。

奥林匹斯山的阴影与北欧海风的凛冽气息，在这片苍茫的冰原上空无声凝聚、盘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