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舍弃肉身（1 / 2）

董红拂轻吸一口气，心中翻涌着万千复杂情绪。她并非畏惧，而是被深深震动——修仙界的根基，本就在于“道可续，境可破”。若修士自断前路，与凡人固化境界又有何异？纵使寿元无尽，境界止步，这还算得上真正的长生吗？她心底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不是惊惧，而是对未知的敬畏。

南宫婉眸光骤凝，原本那点试探之意瞬间荡然无存。她身为结丹修士，修为正处上升期，未来尚有元婴、化神之望，要她就此斩断所有可能？心底陡然冷透，仿佛被一刀隔开了希望与永恒——那不是诱惑，反倒像一座冰冷的囚笼。

她记起一句古言：“修士之路，有进方为道，有退止为死。”

哪怕能活千年万载，却寸步难进，那还算是修士吗？不过是活成化石的永生凡人罢了。

董宣儿更是心神剧震。她修为尚浅，前路漫漫尚有无限可能，纵使能挣得千载寿元，若失去突破的机会，与红尘凡人又有多少差别？这份震惊，让她连声音都寻不到了。

四人心绪各异，却在同一瞬间，被这沉重的代价狠狠刺入心底。

而王谢立在那里，无得意，无挑衅，无戏谑。他未看众人的反应，也未因此加重语气，仿佛早已见过千百次这样的神色、这样的震动、这样的难以接受。是以他神情依旧如初，淡然、平静，不悲不喜。

他没有劝，没有解释，没有缓和语气，只是平静陈述。因为他心中清楚——若非代价沉重到令修士心生怯意，向之礼也不会退却。

正因为如此，他那句“代价有二”才更显沉重。在所有人看来，第一条已然够狠、够绝、够令人难以接受，可他却说，还有第二条。那份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似凝成了实质。

穹老怪瞳孔微缩，骤然意识到：若第一条已近乎断人前路，那第二条，只会更狠。修士皆知，越是逆天之力，天道越不容，代价也越不可逆。

董红拂心口微沉，几乎可以断定，这第二条绝非凡俗代价，而是足以令无数修士望而却步的禁忌。

南宫婉手背青筋隐现。她从不畏战、不畏死、不畏纷争，可面对未知的第二条代价，竟第一次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若第一条是断路，那第二条是什么？失灵根？失魂魄？堕魔道？还是更惨烈、更不堪的后果？

董宣儿更是心头如擂鼓，几乎能听见自己脉搏的狂跳。

亭中骤然陷入死寂，无人言语，连呼吸都似凝固。四道目光，四种心绪，全被王谢那句未尽的话悬于半空。

而王谢依旧平静伫立，没有刻意渲染，没有借势压人，无半分自以为是的骄意。他只是淡淡陈述事实，如同一位掌握禁忌真法的传承者，将真相坦然铺开——无论众人是否接受，无论世人是否惊惧。

他没有给他们做梦的机会，也没有留半点幻想的余地，只是以最平稳的语气告知众人：

这不是奇迹，不是捷径，不是万能脱法——它是代价与利益等价交换的冰冷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