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目视者的死亡（1 / 2）
青城高中，世界onle末日降临前。
咚！
一个瘦弱的男孩被推到厕所内。
失去平衡的撞在厕所的门上倒下。
脏兮兮的污水地面，让他白净的校服变得污秽。
他颤抖着爬起来，脸上淤青一片，身上也有多处伤痕。
有些伤痕，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已经结痂发紫。
他双手撑着地面，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九宫格厕所瓷砖。
在地面污水中反射的双眼，毫无波动。
仿佛发生在身上的一切，都毫不重要一样。
“喂，这家伙就是不会发出声音吗？”
咚！
一个强壮的男子冷笑着说道。
用力踢踹他的腹部，顿时让他吐出口水。
浑身颤抖的捂住腹部，瘫倒在地上。
腹部剧烈的痉挛着，胃酸止不住的上返。
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痛苦。
但他依旧死死的咬着牙，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哈哈，看呐，这家伙忍着呢，喂，王司，怎么打你都不出声是吧？”
其他的人走过来，单手拽着王司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拽起来。
这群人妄图从王司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反抗，或者是愤怒。
这样他们才可以更好的施暴。
然而这双眼，就和死了一样，依旧毫无波动。
这让他们更加感受到了耻辱。
仿佛他们所做的一切，也依旧无法让他们高人一等一样。
“全国射箭冠军让你很牛气是吧？让你出尽了风头是吧？”
“操你妈的，我让你说话！”
他们愤怒的看着王司怒吼道。
王司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妈的神经病，干他！”
咚咚咚.....
一群人围住王司，形成一个圈，踢踹着中间的王司。
他只是死死的抱着头，急促的呼吸，却没有任何反抗。
......
嗯......好疼啊......
......
世界onle系统降临初期。
“啊！！！”
“感染体！！！”
学生们疯狂的逃窜着，大量的感染体从楼梯上窜上来。
接连扑倒走廊上奔跑的学生。
感染体犹如疯子一样，对他们拳打脚踢。
打得他们鼻青脸肿，又或是撕咬着他们的血肉，扯下大片皮肤。
王司目光无神的站在走廊上。
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又一个的被感染体扑倒，倒在地上惨叫着。
看着他们被感染体围在一起，踢踹，重捶，撕咬。
王司却仿佛在看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为什么要喊呢，为什么要惨叫。
这难道....不是我每天所经历的日常吗？
不会是装的吧......
王司看着他们心中如此想到，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
此刻，他的身边，仿佛悬浮起了成千上万的鬼魂。
在自己耳边森森的低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呢？”
“为什么就打你呢？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呢？”
“霸凌？开什么玩笑，我们青城高中是V市最好的高中中学，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儿子，你说啊，你说他们打了你，这样警察就会抓走他们了！”
“证据不足，我们只能口头教育。”
“你说一句，我们打你十次。”
“那能有多疼？你竟然还叫了出来，真是丢人吧，哈哈哈。”
“对啊，叫的那么惨，不会是装的吧？”
“不会是装的吧....”
“装的....？”
一个个恶灵在自己的耳边低语，让王司的双眼，逐渐流露出一丝阴暗。
直到感染体缓缓冲向自己，王司右手颤抖着抬起来。
想要挡住他们似的，恐惧袭上心头。
他们也要霸凌自己吗，也要欺负自己吗？
凭什么.....
就因为我的学习好....
因为我拿了全国的射箭大赛冠军....
因为我在全校面前得到了嘉奖....
因为我是其他父母口中的好孩子....
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王司的双眼迷离，急促的呼吸着。
他颤抖着抬起右手，一股黑色的浓雾，逐渐凝聚在他的手指尖。
仿佛无数个亡灵的手，顺着自己的手臂缠绕住自己，抓住自己的手指。
它们嘶吼着，哀嚎着，逐渐汇聚在一起。
形成一把....周围飘荡着森森鬼影的漆黑长弓。
他的世界是一片的黑暗。
他的双眼，逐渐被漆黑的迷雾所蒙蔽。
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在这时，一抹流光穿透了无尽的黑暗，照射到了王司的脸上。
那是一个哭泣着，奔着自己奔跑的倩影。
她对着王司伸手，一把攥住了王司抬起来的右手。
瞬间，那把并不存在的漆黑长弓消失不见。
是假的吗....
“王司！快跑！！”
她颤抖着大喊道，拉着王司往后方跑去。
王司空洞的双眼多了一丝微光，黑白的世界有了一抹色彩。
集中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他逐渐迈开步伐，跟着女孩一起跟随着人群往楼上跑。
逃到了一间教室内将门反锁。
......
啊......为什么还没死啊......
......
世界onle系统降临一周后。
王司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脸上沧桑的不行。
长时间未清理，胡须都从下巴上长了出来。
教室内拥挤了十多名学生，彼此坐着，各自聚在一起。
唯有王司自己一个人独处。
他看着远处和那些在厕所里霸凌自己的人们，坐在一起的女孩。
眼神中充满了阴暗。
嗯，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女孩，兰雅。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就一直喜欢着她，本想着毕业之后去表白的。
可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些人吗。
王司目光阴暗的看着和那群人嬉笑打闹的兰雅，随后再次低下头。
没过一会，面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圆头鞋。
王司缓缓抬头，兰雅温柔的笑着，蹲在王司的面前。
“给~”
她拿着一个面包，捧在手里，王司轻轻的伸手将面包接过来。
“这是刘恩还有丘大鄂给你的哦，现在末日爆发了，他们想要和你和好，摒弃前嫌。”
“你就不要在意他们欺负你的事情了，好吗？”
王司握着面包的手微微一颤，停顿不动。
不要在意吗.....
真的可以不要在意吗....
你看不见吗....
我身上的伤啊....
王司没有回答，目光颤抖的看着兰雅。
攥着面包的手颤抖着，然后轻轻放在兰雅的手中。
兰雅无奈的叹息。
轻轻拍了拍王司的肩膀，然后起身又回到了那群人的身边。
......
啊....好想死啊....
......
世界onle降临第二周后。
“这是我的！你妈的！”
砰！
王司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争抢着一块面包。
丘大鄂还有刘恩踢踹着其他的同学。
四五个人围在一起，踢踹着抱着面包的那个男同学。
兰雅站在后面焦急的阻拦。
“刘恩！不要这样！不要欺负他们了！”
兰雅焦急的喊道。
刘恩恶狠狠的甩开兰雅，然后指着她大骂。
“你妈的贱女人，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向着谁说话？”
兰雅坐在地上抽泣着。
王司目光阴暗的看着他们，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但是看到兰雅流泪，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一下。
一抹黑雾缠绕在手指尖。
“恩恩，求你了，你别这样，我们还有吃的，不需要抢他们的。”
“只要你不打他们，我什么都愿意做！”
兰雅哭着说道，王司的眼皮止不住的一抽。
刘恩冷笑着回头。
然后蹲下，轻轻抚摸着兰雅梨花带雨的面孔。
“什么都愿意？”
“嗯！为了你不生气，我怎么都行！”
那抹漆黑的黑雾，转瞬即逝。
......
好想死啊！！！！
......
第三周。
因为教室内不再安全，学生们为了更好的存活，转移到了天台的位置。
在这里可以利用垃圾摆成SoS的标志，让空中路过的战斗机看到他们。
只可惜，飞机的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
而直升飞机，并没有靠近他们所在的区域。
他们被完全的困在了这里。
王司轻轻的啃咬着手中的半块面包。
兰雅眼圈红肿的坐在自己身边。
衣衫不整，轻轻抽泣着。
“我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兰雅抽泣着说道。
王司依旧沉默不语，静静的吃着东西。
“王司，算我求你也好，你说说话好吗？不要让我一个人说话！”
兰雅似乎有些更加委屈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王司忽然间变得陌生。
自己曾经深爱的这个男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变得，像今天这样沉默寡言？
高中之前，他们一直陪伴着彼此。
王司也会笑，也会逗自己开心。
除了没有捅破二人关系的那层窗户纸。
他们曾经幸福无间的就像是情侣。
总是被其他同学开玩笑，说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甚至下定过决心，会在高考过后将自己交给王司，给他自己的一切。
那个时候也是兰雅最幸福的时候。
她像是麦芽糖一样，每天黏着这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哥哥。
二人住的很近，在同一个小区。
父母又是旧识，几乎是内定的未来夫妻。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就忽然间变了。
兰雅因为被凌辱，心情本就悲伤透顶。
其实她早就已经接受了王司的改变。
不然也不会在期中考试前，答应了刘恩的交往要求。
她想要激发王司，想要让王司变回曾经的那样。
于是想要让他吃醋，让他把自己追回来。
但换来的，却只是王司更加的沉默。
原本因为住的相近，还能一起上下学。
虽然他依旧沉默寡言，可最起码还能一起散步。
可自从自己和刘恩交往过后，她甚至都看不见王司上学的身影。
“王司....”
“求你了，王司....”
兰雅抽泣着拉着王司的手。
王司的身体微微一僵，有些空洞的双眼，微微多了一丝光亮。
“或许，我们转身从这里越下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王司看着手中食之无味的面包，轻轻的说道。
兰雅目光微微一怔。
她看向背后的天台，
“是因为刘恩他们欺负你吗？可是你妈妈不是已经找过学校了吗！”
“而且你当时也说了啊，你没事！你没关系！你也接受了他们的道歉不是吗！”
兰雅咬着牙颤抖着说道。
“不这么说，又会如何呢？”
“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在乎。”
“你每天都看着我遍体鳞伤，却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这一切真的重要吗？你真的在乎吗？”
”他们不会因为欺负我，被关进监狱。”
“我也并没有得到....得到应有的同情，或者是帮助。”
“我说了实话，却只会迎来更凶猛的霸凌。”
王司轻轻的说道，然后继续吃着手中的面包。
“我还在啊，我还在啊！”
“你的小雅雅还在啊！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兰雅哭泣着摇晃着王司。
可他却再次恢复了沉默。
见他不理自己，兰雅绝望的颤抖着。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
兰雅生气的摇晃着王司的肩膀，但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兰雅抽泣着揉了揉眼，然后抬起王司的脸。
那双眼空洞无神，好像是死人的眼一样，看一下就让兰雅浑身一颤。
但她还是坚定的看着王司的双眼，咬着牙哽咽着。
“你爱我吗？”
兰雅抽泣着问道。
王司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爱我吗！”
兰雅咬着牙质问道。
王司的双眼出现了一丝挣扎，但很难被人发现。
“王司....我爱你啊。”
“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让你吃醋，我没让他碰过我。”
“可是昨天晚上，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
“为什么！”
“你就这样懦弱一辈子，宁可去死！宁可跳下去！也不愿意说一句爱我！也不愿意保护我是吗！”
兰雅失控的喊道，王司目光看着她，却更冰冷了。
兰雅苦笑着点头，然后缓缓起身。
“我真是瞎了眼，会喜欢你，王司。”
她看向远处和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打牌的刘恩，随后缓缓走了过去。
她走的很慢，似乎是故意在等王司过来抱住自己，拦住自己一样。
但却什么都没等来。
王司就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吃着面包，仿佛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
直到兰雅和他们再次坐在一起，直到刘恩和他的朋友对兰雅手脚不干净。
王司的目光才看向她。
为什么会爱你呢....
为什么昨天要帮你....
无数个自己受伤的夜，你不也没有帮我吗。
我承受过这么多，你承受的才仅仅一天，就无法忍受了吗？
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