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镜像1（军虚篇）（2 / 2）

\"嗯。\"阿砚简短地回应，他保持着军人的站姿，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军帽。

雾气浓得几乎能尝到它的味道，像是陈年的雨水混着海盐。阿澈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碰到一块被海水打磨光滑的礁石。他慢慢滑坐在地上，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沙子的声音——阿砚也坐下了，两人背对背，中间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所以，\"阿澈打破沉默，\"你真的是民国时期的人？\"

阿砚沉默了片刻：\"民国六年，五月。\"

\"见鬼了...\"阿澈仰头看着不断流动的雾气，\"我是2023年的大学生，昨天还在宿舍打游戏，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大学生？\"阿砚重复道，这个词在他听来依然陌生，\"所以你读过书？\"

\"废话，现在义务教育都普及多少年了。\"阿澈嗤笑一声，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不知道，\"就是...所有人都要上学，至少九年。\"

阿砚轻轻\"呵\"了一声：\"乱世之中，能读书是福气。\"

雾气中忽然传来细微的铃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两人同时绷直了身体。

\"你听到了吗？\"阿澈小声问。

\"嗯。\"阿砚慢慢站起身，军大衣上的沙子簌簌落下，\"有人在摇铃。\"

阿澈也站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嘲笑阿砚的警觉：\"这地方不对劲...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暂时休战？\"阿砚侧过头，在浓雾中只能看到阿澈模糊的轮廓。

\"暂时。\"阿澈点头，伸出手，\"合作？\"

阿砚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握了上去。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周围的雾气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搅动。两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手在发光——一种柔和的、蓝色的光。

\"什么鬼——\"阿澈想抽回手，却发现无法挣脱。

阿砚的表情变得凝重：\"别动！看前面！\"

雾气在他们面前分开，形成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一面巨大的镜子矗立在沙滩上，镜框上缠绕着发光的蓝色藤蔓。

\"那是...\"阿澈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倒影，而是一个既像阿砚又像阿澈的身影——穿着半军装半现代装的融合体，左眼是阿砚的锐利，右眼是阿澈的散漫。

\"我们得过去。\"阿砚沉声道，率先迈步。

阿澈跟上他的脚步，两人走向那面诡异的镜子，每一步都让周围的雾气翻涌得更加剧烈。当他们终于站在镜前，镜中人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了手——

指尖穿透镜面的一刻，整个晨岛剧烈震动起来。阿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里，他只记得紧紧抓住了阿砚的手腕，而对方同样用力地回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