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惨白的灯光（2 / 2）
“害怕？”警察冷笑一声，“你刚才看到他倒在你身上，浑身是血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现在只是看了一张照片，就害怕成这样？”
厉沉舟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了，他们一定知道了！
“厉先生，”领头的警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们怀疑，你和三年前的一起失踪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失踪案？”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失踪案？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赵峰。”警察的声音冰冷，“三年前，他突然失踪，家人报了警，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他的失踪有关。”
“我没有！”厉沉舟大声否认，“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失踪案！我和他只是合作过几次而已，他失踪跟我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如果你真的清白，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如果你有问题，也别想逃避。”
苏晚连忙站起身，挡在厉沉舟面前，对着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沉舟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和失踪案有关？你们不能凭猜测就带走他！”
“苏女士，请你让开。”警察说道，“我们只是请厉先生回去配合调查，并不是认定他有罪。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我不让！”苏晚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沉舟他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苏晚，别这样。”厉沉舟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反抗是没用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看着警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我跟你们走。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先和我的律师联系。”
“可以。”警察点了点头，“我们会给你联系律师的时间。”
厉沉舟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律师张律师的电话。张律师是业内知名的刑事律师，经验丰富，厉沉舟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
电话接通后，厉沉舟简单地把情况告诉了张律师，让他立刻赶到警局。
挂了电话，厉沉舟看了一眼苏晚，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担忧：“苏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别害怕，我没事的，张律师会帮我的。”
“沉舟……”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等你回来的。”
“嗯。”厉沉舟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照顾好自己，别胡思乱想。”
说完，他转过身，对着警察说道：“走吧。”
警察点了点头，拿出手铐，想要铐住他。
“等等！”厉沉舟皱了皱眉，“我只是配合调查，不是罪犯，为什么要铐我？”
“这是规定，请你配合。”警察的语气依旧冰冷。
厉沉舟没有再反抗，任由警察将手铐铐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里一阵发凉。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可能会彻底改变。
警察带着厉沉舟走出家门，楼下已经围了一些邻居，看到厉沉舟被警察铐着，都露出了惊讶和好奇的表情，纷纷议论着。
厉沉舟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他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让他既屈辱又愤怒。
坐进警车的那一刻，厉沉舟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家，看着站在门口流泪的苏晚，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他后悔当年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私自处理尸体；他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他更后悔，让苏晚为他担心，为他流泪。
警车呼啸着驶向警局，厉沉舟的心里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那个“死而复生”的赵峰，到底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
到了警局，厉沉舟被带到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灯光惨白，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被带到椅子上坐下，手铐被解开，但警察就坐在他对面，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厉先生，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领头的警察开口说道，“关于三年前赵峰的失踪案，你到底知道多少？他是不是被你杀了？”
厉沉舟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在张律师来之前，他不能轻易开口。
“怎么？不说话？”警察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证据了吗？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三年前，你和赵峰因为项目的事情，发生过激烈的冲突。而且，有人看到，案发当天晚上，你和赵峰一起进了那个仓库，之后就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没想到，竟然有人看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还有，”警察继续说道，“我们在那个仓库里，找到了一些残留的血迹和毛发，经过dNA比对，那些血迹和毛发，正是属于赵峰的。而你，那天晚上也受伤了，对不对？”
厉沉舟的脸色越来越白，手心全是冷汗。
证据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厉先生，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警察的语气带着一丝诱惑，“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现在交代，我们可以认定你是自卫杀人，对你的量刑会有很大的帮助。如果你一直顽抗到底，等我们找到更多的证据，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厉沉舟的内心挣扎着。他想交代，可又害怕法律的制裁。他不想坐牢，不想离开苏晚，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就此毁灭。
可他也知道，警察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证据，就算他现在不交代，他们也迟早会找到更多的证据，将他定罪。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张律师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是厉沉舟的律师。”张律师走到厉沉舟身边，对着警察说道，“根据法律规定，在我的当事人接受审讯之前，我有权在场。而且，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的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
警察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张律师坐了下来，凑到厉沉舟耳边，小声地说道：“厉总，别担心，我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一切等我和警察沟通之后再说。”
厉沉舟点了点头，像是看到了救星。他知道，张律师经验丰富，一定能帮他想办法。
张律师站起身，对着警察说道：“警察同志，关于你们所说的证据，我想请你们出示一下。另外，我的当事人说，他当年是出于自卫才和赵峰发生冲突。”
审讯室的惨白灯光直直打在厉沉舟脸上，他手腕上的手铐痕迹还没消退，泛着淡淡的红，却丝毫没影响他眼底翻涌的畅快。面对警察锐利的逼问，他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反而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放，震得审讯室的空气都在微微颤抖。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厉沉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笔录本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眼底满是积压多年的郁结终于得以宣泄的舒爽，“你们不是想知道吗？不是想找证据吗？告诉你们，三年前那个仓库里，我是掐死了一个叫赵峰的杂碎！那感觉，现在想起来，都他妈爽得飞起！”
警察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口，还如此嚣张，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领头的警察皱紧眉头：“厉沉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故意杀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刑事责任？”厉沉舟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我当然知道！可那又怎么样？你们以为我这些年过得好受吗？那个杂碎拿着刀冲过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他想杀我，我杀他，天经地义！”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压抑多年后的爆发：“我告诉你，那天晚上，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说要拿我的命换钱！我看着他那双贪婪又凶狠的眼睛，就知道要么他死，要么我亡！我掐着他脖子的时候，看着他从嚣张跋扈到惊恐万状，再到慢慢断气，那种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感觉，那种亲手解决掉威胁的快感，你们这辈子都体会不到！”
“这些年，我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白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理公司，晚上闭上眼睛就是仓库里的血腥味，就是他倒在我面前的样子！我怕被人发现，怕东窗事发，怕对不起苏晚！可我他妈从来没后悔过！”厉沉舟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激动的红晕，“我厉沉舟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背地里的明枪暗箭，我都扛过来了！唯独这个秘密，像块石头压在我心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好了，你们提起来了，那个‘死而复生’的赵峰也冒出来了，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我杀了人，我认！但我不亏！至少我活下来了，至少我保护了我想保护的人！”
张律师坐在一旁，脸色凝重地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厉总，你冷静点！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可以争取自卫的认定，你别这么冲动！”
“转机？我不需要转机！”厉沉舟甩开他的手，眼神坚定，“张律师，你不用再为我费心了。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每天都在伪装，每天都在害怕。现在把一切说出来，我只觉得浑身舒坦，比赚了十个亿还爽！”
他转头看向警察，语气带着一种挑衅的坦然：“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可以告诉你们尸体埋在哪里，就在郊外的黑风口山坳里，一棵老槐树下，用黑色的防水布裹着！当年我埋他的时候，还掉了一枚袖扣在旁边，那是苏晚送我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缩写！”
“还有仓库里的血迹，毛发，你们尽管去查！我当年和他扭打的时候，胳膊被他划了一刀，流了不少血，那些血迹里，肯定有我的！”厉沉舟说得条理清晰，没有丝毫隐瞒，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趣事，“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那个杂碎当年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手里的刀是什么牌子的！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核实！”
警察连忙拿出笔，快速记录着他说的每一个细节，眼神里满是震惊。他们见过无数认罪的嫌疑人，却从未见过这样认罪认得如此痛快、如此嚣张的人。
“厉沉舟，你为什么现在突然愿意交代了？”领头的警察忍不住问道。
厉沉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沧桑：“为什么？因为我累了。也因为，我想明白了。人生在世，该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该面对的事情就要面对。当年我杀他是为了自保，现在我认罪，是为了心安。”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语气也柔和了下来：“我不想再带着这个秘密活下去，不想再让苏晚为我担惊受怕。我欠她的太多了，这些年，她跟着我，没享过多少福，反而受了不少委屈。现在把一切说出来，就算是坐牢，我也能睡得安稳。”
“而且，”厉沉舟话锋一转，眼神里再次充满了戾气，“那个冒出来的赵峰，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还是真的同名同姓？我倒要看看，背后搞鬼的人是谁！我厉沉舟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他想起那个倒在自己身上、后背插着刀的“赵峰”，想起警察那不真诚的笑容，心里就泛起一股寒意。他隐隐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一切。而他现在坦白一切，也是想看看，这只黑手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可以把我关起来，可以起诉我，甚至可以判我死刑！”厉沉舟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决绝，“但我告诉你们，我厉沉舟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唯一杀的人，也是该杀之人！我问心无愧！”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厉沉舟粗重的呼吸声。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舒畅。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口，多年的恐惧终于烟消云散，就算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他也觉得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在领头的警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领头的警察脸色一变，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厉沉舟：“厉沉舟，我们接到医院的消息，那个被刺伤的赵峰，已经醒了，他说要见你。”
厉沉舟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他要见我？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赵峰，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张律师连忙说道：“警察同志，我当事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见任何人！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没核实清楚，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恶意？”
“这是赵峰的要求，我们也不能拒绝。”领头的警察说道，“而且，我们也想看看，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请你配合。”
厉沉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里满是期待：“配合？我当然配合！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个赵峰，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跟着警察，走出了审讯室，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映着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勇。
张律师跟在他身后，心里满是担忧：“厉总，你一定要小心，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不要轻易相信，也不要轻易表态。一切有我在。”
厉沉舟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张律师，谢谢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更大的风暴。但他已经无所畏惧了。秘密已经揭开，心结已经解开，他现在只想知道真相，只想为自己，为苏晚，讨一个公道。
警车再次启动，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厉沉舟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一片平静。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她温柔的笑容，想起了她担忧的眼神。
“苏晚，等我。”厉沉舟在心里默默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是真相大白，沉冤得雪？还是陷入更深的阴谋，万劫不复？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此刻的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负担。他活得坦坦荡荡，活得明明白白。
这种感觉，真爽。
到了医院，厉沉舟被警察带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过玻璃，他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看起来虚弱不堪。但当他看到厉沉舟的时候，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个眼神，这个表情，和当年那个想杀他的赵峰，竟然有几分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当年他埋的人，真的不是赵峰？还是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赵峰，他根本就没有死？
如果他没有死，那当年埋在深山里的人，又是谁？
一个个疑问在厉沉舟的脑海里盘旋，让他越来越困惑。
“厉先生，你可以进去了，但请你不要激动，不要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警察在一旁提醒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男人看到他走进来，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厉沉舟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探究：“你是谁？你到底是不是赵峰？”
男人的喉咙动了动，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我……我是赵峰……”
“你是赵峰？”厉沉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三年前，在仓库里想杀我的人，也是你？”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是我……当年想杀你的人，是我。”
厉沉舟的心脏猛地一沉，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没死？那当年我埋的人，是谁？”
“你埋的人……”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愧疚，“是我的双胞胎弟弟，赵磊。”
“双胞胎弟弟？”厉沉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当年掐死的，是你的弟弟？”
“是。”赵峰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当年，我欠了一大笔赌债，债主逼得紧，说如果我不还钱，就杀了我全家。正好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杀了你，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还能还清赌债。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可我没想到，你那么能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赵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那天晚上，我弟弟赵磊担心我，偷偷跟我去了仓库。看到我们扭打在一起，他想上来帮我，结果却被你……”
厉沉舟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自己掐死的，竟然不是想杀他的赵峰，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这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现在的心情，比刚才坦白杀人的时候，还要复杂。
“我弟弟死了之后，我很害怕，也很愧疚。”赵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不敢报警，也不敢告诉你真相，只能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生活。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和恐惧中，我对不起我弟弟，也对不起你。”
“后来，我听说你现在过得很好，成了大名鼎鼎的厉总。我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赵峰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我想向你忏悔，想向你道歉，想告诉你真相。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想出这个办法，让别人捅我一刀，倒在你面前，让你注意到我。”
“让别人捅你一刀？”厉沉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是你自己找人捅你的？”
“是。”赵峰点了点头，“我找了一个朋友，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公园的时候，捅我一刀，然后我再倒在你面前。我本来是想等你送我到医院，醒了之后就告诉你真相的。可我没想到，警察会介入得这么快，还牵扯出了三年前的事情。”
厉沉舟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他，还是该怀疑他。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当年杀错了人，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可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这就是一个更大的阴谋，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你说的是真的？”厉沉舟的眼神里满是探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年我杀的是你弟弟，而不是你？”
“我有证据。”赵峰说道，“我弟弟的身上，有一个独特的胎记，在左胳膊上，是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当年我弟弟跟我去仓库的时候，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夹克，那是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还有，我弟弟的血型是Ab型，而我的血型是A型。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核实。”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门口的警察：“警察同志，请你们去核实一下他说的话。还有，去黑风口山坳，把当年埋的尸体挖出来，做dNA鉴定。”
“好。”警察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安排了。
厉沉舟看着病床上的赵峰，心里一片混乱。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就是杀错了人，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厉总，对不起。”赵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愧疚，“当年是我一时糊涂，害了我弟弟，也害了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张律师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厉总，我们先回去吧。等警察核实了证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走出医院，阳光刺眼，厉沉舟却觉得浑身冰冷。他抬头看着天空，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他杀了人，这是事实。可他杀的到底是谁？是该杀的凶手，还是无辜的路人？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厉总，别太担心。”张律师看着他，安慰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为你争取最好的结果。”
厉沉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让警察先回警局，自己则和张律师一起，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苏晚看到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担忧：“沉舟，怎么样了？那个赵峰说什么了？你没事吧？”
厉沉舟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把苏晚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苏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到底怎么了？”苏晚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厉沉舟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包括赵峰说的话，包括当年可能杀错人的事情。
苏晚听了，脸色也变得惨白。她紧紧地抱着厉沉舟，轻声安慰道：“沉舟，这不是你的错。当年是他先想杀你，你是出于自卫。就算杀错了人，也不是你的本意。你别太自责了。”
“可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如果赵峰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是一个杀人犯，一个杀错人的杀人犯。”
“别这么说。”苏晚摇了摇头，“事情还没有核实清楚，说不定他说的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也是被逼迫的。我们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靠在苏晚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安慰。此刻的他，只有在苏晚的怀里，才能感受到一丝平静和安心。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一直在家等待警察的调查结果。他每天都坐立不安，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愧疚。
苏晚一直陪在他身边，悉心照顾他，安慰他，帮他缓解心里的压力。
林渊也来了几次，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他向厉沉舟道歉，为自己之前的恶作剧，也为自己给厉沉舟带来的麻烦。
厉沉舟没有怪他，只是淡淡地说：“都过去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计较这些了，他只想知道真相。
几天后，警察终于传来了消息。
他们找到了当年厉沉舟埋尸的地方，挖出了一具尸骨，经过dNA鉴定，不是他。
警局的走廊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和烟味的混合气息，厉沉舟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屏幕上是张律师发来的消息——“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挖出来的尸骨，与赵峰没有血缘关系”。
短短一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这几天，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赵峰在医院里声泪俱下的忏悔，那些关于双胞胎弟弟、赌债、被胁迫的细节，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能准确说出当年仓库里的陈设、他拿刀的姿势，让厉沉舟几乎都要相信，自己当年真的杀错了人，背负了一条无辜者的性命。
他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哪怕是法律的制裁，哪怕是一辈子的愧疚，至少能换一个真相。可现在，鉴定结果告诉他，那具尸骨不是赵峰的弟弟赵磊，甚至和赵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峰为什么要编造双胞胎弟弟的谎言？当年他埋在深山里的到底是谁？那个躺在医院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赵峰的男人，又究竟是谁？
无数个疑问像疯长的野草，在他脑海里肆虐，积压的焦虑、愤怒、迷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厉沉舟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办公区里几个警察正在整理文件，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样子，都愣了一下。
“那个dNA鉴定报告，是真的？”厉沉舟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当初审讯他的领头警察——李警官身上。
李警官放下手里的笔，脸上没什么表情：“是真的，鉴定结果没问题，尸骨的dNA与赵峰的dNA比对失败，不存在亲属关系。”
“不存在亲属关系？”厉沉舟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揪住了李警官的衣领，将他死死地按在办公桌上，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赵峰说当年我杀的是他弟弟，现在鉴定结果不是，那我杀的是谁？！他为什么要骗我？！你们到底查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暴戾和绝望。这些天的自我怀疑、愧疚、恐惧，在真相被推翻的瞬间，全都转化成了对眼前这一切的愤怒。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警察的不作为，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李警官被他揪得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涨红，他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厉沉舟的手。周围的警察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想要拉开他们。
“厉沉舟！你放开！有话好好说！”一个年轻警察喊道，伸手去掰厉沉舟的手指。
“好好说？”厉沉舟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我跟你们好好说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查的？那个赵峰明显在撒谎，你们看不出来吗？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就是这么办事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渊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刚从张律师那里得知消息，担心厉沉舟会情绪失控，连忙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厉沉舟揪着李警官衣领的一幕。
“沉舟！别冲动！快放手！”林渊冲上前，一把拉住厉沉舟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后拽，“有话好好说，别跟警察冲突，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解决不了问题？”厉沉舟猛地转过头，眼神凶狠地看着林渊，“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解决问题？！我被人耍得团团转，我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警察查来查去，就给我一个‘不是他弟弟’的结果，这就是解决问题？！”
他的力气很大，林渊根本拉不动他。周围的警察也都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要拉开厉沉舟。
李警官趁机喘了口气，他被厉沉舟揪着衣领，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原本就因为案件的蹊跷而烦躁，此刻更是被彻底激怒了。
“厉沉舟！你放肆！”李警官怒吼一声，猛地抬起手，朝着厉沉舟的脸上挥了过去，“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里撒野？！”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带着满腔的怒火。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厉沉舟的脸上。
厉沉舟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为了防身也练过几年散打，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在李警官的拳头快要碰到他脸颊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猛地向旁边一闪，身体灵活地避开了这一拳。
李警官一拳落空，重心不稳，向前踉跄了一步。
厉沉舟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被警察动手的举动彻底点燃了怒火。他本来就因为被欺骗、被愚弄而满心愤怒，现在警察还先动手打人，这让他再也无法克制。
“你敢打我？！”
厉沉舟低喝一声，趁着李警官踉跄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右手屈起，肘部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向李警官的后背！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肘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李警官的背上。李警官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水杯全都被打翻在地，水杯里的水洒了他一身。
“动手了！厉沉舟动手袭警了！”
周围的警察见状，顿时炸开了锅。他们没想到厉沉舟竟然真的敢袭警，纷纷上前，想要制服他。
“都别过来！”厉沉舟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盯着围上来的警察，双手握拳，摆出了防御的姿势，“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谁也别想好过！”
林渊吓得脸色惨白，一边拉着厉沉舟，一边对着警察解释：“警察同志，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情绪太激动了！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情绪激动就能袭警？！”一个年长的警察怒喝道，“这已经构成袭警罪了！厉沉舟，你现在立刻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不客气！我被人设计陷害，你们查不出真相，现在还动手打人，你们配当警察吗？！”
他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在场警察的心里。李警官从办公桌上爬起来，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捂着后背，眼神凶狠地盯着厉沉舟：“好！好得很！敢袭警，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他说着，从腰间掏出了手铐，朝着厉沉舟冲了过去：“我现在就以袭警罪逮捕你！”
厉沉舟丝毫不惧，侧身避开李警官的抓捕，同时伸出脚，绊了李警官一下。李警官再次摔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周围的警察见状，也都不再犹豫，纷纷上前围攻厉沉舟。办公室里瞬间一片混乱，桌椅碰撞的声音、怒吼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
厉沉舟虽然练过几年散打，但面对四五个训练有素的警察，还是渐渐有些吃力。他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和凌厉的招式，暂时挡住了警察的围攻，但身上也挨了几拳，疼得他龇牙咧嘴。
“沉舟！别打了！快住手！”林渊急得团团转，想要上前拉开他们，却被混乱的场面吓得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大喊。
厉沉舟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虽然愤怒，但也清楚袭警的后果。可他心里的怒火实在难以平息，他觉得自己太冤了，被人耍得团团转，还要被警察欺负。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张律师带着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看到里面混乱的场面，脸色瞬间变了：“都住手！快住手！”
张律师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在场的警察和厉沉舟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警察们喘着粗气，看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厉沉舟也浑身是汗，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拳头印，眼神依旧凶狠。
“李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张律师走到李警官面前，脸色严肃地说道，“厉先生是案件的当事人，不是罪犯！你们怎么能对他动手？还围攻他？”
李警官捂着后背，脸色铁青：“是他先袭警的！他揪着我的衣领，还动手打我！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张律师冷笑一声，指了指办公室里的监控摄像头，“这里有监控，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一查便知！厉先生情绪激动，是因为案件存在诸多疑点，你们不仅不积极调查，反而激化矛盾，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李警官被张律师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刚才确实是他先动手打的人，监控一定拍下来了。
张律师转头看向厉沉舟，语气缓和了一些：“厉总，你也冷静一下。动手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麻烦的。”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张律师说得对，刚才的冲动确实太不明智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察，又看了一眼焦急的林渊，慢慢放下了拳头。
“我不是故意要袭警的。”厉沉舟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我必须知道真相。那个赵峰到底是谁？我当年杀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张律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警官：“李警官，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案件存在诸多疑点，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明显在撒谎，我们怀疑他的身份有问题，而且背后很可能有人指使。希望你们能重视起来，尽快查明真相。”
李警官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知道张律师说得有道理。这个案件确实疑点重重，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身份不明，还编造了双胞胎弟弟的谎言，背后肯定有问题。
“我们会继续调查的。”李警官说道，“关于刚才的冲突，我可以不追究厉沉舟的袭警责任，但他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
“可以。”张律师点了点头，“厉总，你同意吗？”
厉沉舟看了一眼李警官，又看了一眼张律师，缓缓点了点头：“我同意配合调查，但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明真相，给我一个说法。”
“我们会的。”李警官说道，然后对着周围的警察使了个眼色，“把这里收拾一下，继续调查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的身份，还有当年仓库案的相关线索。”
警察们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办公室里的狼藉。
林渊松了一口气，走到厉沉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舟，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跟警察动手呢？”
厉沉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我也不想的，只是当时太愤怒了。”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林渊叹了口气，“但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袭警可不是小事，真要是追究起来，你麻烦就大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心里很乱，既担心案件的进展，又后悔刚才的冲动。
张律师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厉总，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警察处理，有消息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跟着张律师和林渊一起，走出了警局。
坐在车里，厉沉舟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才的打斗场面和案件的疑点。他不知道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当年自己杀的人到底是谁。
“张律师，你说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为什么要编造双胞胎弟弟的谎言？”厉沉舟睁开眼睛，问道。
张律师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想混淆视听，让你以为自己杀错了人，从而背负上沉重的心理负担，甚至身败名裂。另一种是他想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让我们无法查到他的底细。”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厉沉舟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张律师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标是你。至于为什么，可能和你当年的竞争对手有关，也可能和其他的恩怨有关。我们需要尽快查明他的真实身份，才能知道他的目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焦虑。他知道，那个背后指使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他。
“沉舟，你也别太担心了。”林渊说道，“我们会帮你一起查的。当年你的竞争对手有哪些？有没有什么特别恨你的人？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厉沉舟想了想，说道：“当年的竞争对手有很多，但最恨我的，应该是周明远。”
“周明远？”林渊皱了皱眉头，“是不是那个当年被你挤垮，后来破产跑路的周明远？”
“是他。”厉沉舟点了点头，“当年我们公司和他的公司竞争一个重要的项目，最后我赢了，他的公司也因此破产，他本人也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会不会是他？”林渊说道，“他一直恨你，现在回来报复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这个可能。”张律师点了点头，“但这只是猜测，我们需要证据。我会让人去调查周明远的下落，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出现。”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有了一丝方向。
回到家，苏晚看到厉沉舟浑身是伤、衣服凌乱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关心地问：“沉舟！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厉沉舟看着苏晚担忧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把今天在警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
苏晚听了，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心疼地抚摸着厉沉舟脸上的伤口：“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跟警察动手呢？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对不起，苏晚，让你担心了。”厉沉舟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当时太愤怒了，没有控制住自己。”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苏晚靠在他的怀里，哽咽着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不能冲动。我们可以找律师，可以想其他办法，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厉沉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一边养伤，一边等待着调查的消息。张律师派人去调查周明远的下落，同时也在核实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的身份。
林渊也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帮忙打听消息。
几天后，张律师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厉总，我们查到了。”张律师说道，“那个自称赵峰的男人，真实身份叫王浩，是一个通缉犯，几年前因为诈骗入狱，半年前刚刑满释放。而且，我们还查到，他出狱后，和一个人有过密切联系，那个人就是周明远！”
“周明远？”厉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果然是他！他现在在哪里？”
“我们查到他现在躲在邻市的一个小县城里。”张律师说道，“而且，我们还查到，当年你在仓库里遇到的那个想杀你的人，确实是赵峰，而这个赵峰，是周明远雇佣的杀手。不过，这个赵峰在几年前，因为一场黑帮火并，已经死了。”
“死了？”厉沉舟皱了皱眉头，“那我当年杀的人是谁？”
“我们还在调查。”张律师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当年杀的人，不是赵峰，也不是王浩的弟弟。我们怀疑，那个人可能也是周明远派来的，或者是和周明远有关的人。”
厉沉舟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周明远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来杀他？当年他杀的到底是谁？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厉沉舟问道。
“我们已经把周明远和王浩的线索交给了警方。”张律师说道，“警方已经立案调查，正在全力抓捕周明远和王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明所有的真相。”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
又过了几天，警方传来了消息，周明远和王浩已经被成功抓获。
厉沉舟和张律师一起，赶到了警局。
在审讯室里，厉沉舟见到了周明远。
几年不见，周明远变得苍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不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周明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厉沉舟看着他，语气冰冷地问道。
周明远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为什么？厉沉舟，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当年要不是你，我的公司也不会破产，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就因为这个？”厉沉舟说。
审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剩下周明远粗重的喘息和厉沉舟冰冷的注视。周明远坐在铁椅上，双手被手铐铐在桌沿，可那双眼眸里翻涌的怨恨，却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死死地盯着厉沉舟，几乎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厉沉舟再次开口，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一个人用这么多年的时间，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毁掉他。
周明远猛地抬起头，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扭曲，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恨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为什么？”他嘶吼着，声音尖锐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厉沉舟，你这个伪君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当年要不是你耍阴招，抢走了那个项目，我的公司怎么会破产？我怎么会欠了一屁股债，像条狗一样四处逃亡？我的老婆孩子怎么会离我而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手铐在桌沿上摩擦出刺耳的“咔咔”声。“我恨你！我恨了你整整三年！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你身败名裂，怎么才能让你也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
厉沉舟皱了皱眉，当年的项目竞争，他明明是靠实力拿下的，所谓的“耍阴招”，不过是周明远输不起的借口。可看着周明远此刻疯魔的样子，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所以你就雇佣王浩，编造双胞胎弟弟的谎言，设计陷害我？”厉沉舟问道。
“陷害你？”周明远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和疯狂，“这算什么陷害？我只是想让你也体验一下，被全世界抛弃，被警察怀疑，背负着杀人罪名的滋味！我本来还想让王浩继续演戏，让你以为自己杀错了人，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恐惧中，没想到那个废物，竟然被你识破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死死地盯着厉沉舟的脖子，像是在打量一件猎物。“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终于可以亲手报仇了！”
话音刚落，周明远突然猛地发力，身体硬生生从铁椅上挣脱开来——谁也没想到，他的手腕竟然在刚才的挣扎中，硬生生将手铐的链条磨出了一道裂痕，此刻借着爆发力，竟然直接挣断了！
“小心！”旁边的警察见状，连忙大喊一声，想要上前阻止。
可已经晚了。
周明远像一头失控的疯牛，朝着厉沉舟猛扑过去，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厉沉舟猝不及防，被他掐得瞬间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涨红。周明远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像铁钳一样，越收越紧，眼底满是疯狂的杀意。
“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周明远嘶吼着，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唾沫星子喷在厉沉舟的脸上，“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给我陪葬！”
厉沉舟的双手拼命地抓着周明远的手腕，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可周明远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的挣扎像是蚍蜉撼树。窒息的痛苦让他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周明远疯狂的嘶吼和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厉总！”张律师在外面急得直拍门，却因为审讯室的门被锁住而无法进来。
旁边的警察也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想要拉开周明远。可周明远此刻已经完全疯魔了，死死地掐着厉沉舟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
“滚开！谁也别想阻止我！”周明远怒吼着，腾出一只手，朝着冲过来的警察挥了过去，一拳打在警察的脸上。警察被打得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就在厉沉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出了求生的本能。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力，额头狠狠撞向周明远的额头！
“嘭！”
一声闷响，两人的额头撞在一起。周明远吃痛，闷哼一声，掐着厉沉舟脖子的手稍微松了一下。
厉沉舟抓住这个机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同时双手继续用力，想要掰开周明远的手指。可周明远很快就缓了过来，再次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而且力道比之前更重了。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周明远的眼神里满是疯狂的笑意，像是已经看到了厉沉舟死亡的样子。
厉沉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被掐死。他的目光在审讯室里快速扫过，想要找到可以反抗的东西。
突然，他看到了墙角放着一把用来劈柴的斧子——那是之前警察在搜查周明远的藏身之处时，缴获的凶器，暂时放在这里，还没来得及入库。
求生的欲望让厉沉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猛地抬起腿，膝盖狠狠顶向周明远的腹部！
“啊！”周明远惨叫一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掐着厉沉舟脖子的手终于松开了。
厉沉舟趁机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周明远被顶得后退了几步，捂着腹部，脸色狰狞地看着厉沉舟：“我要杀了你！”
他再次朝着厉沉舟扑了过来，这一次，他的拳头直接朝着厉沉舟的面门砸去！
“砰！”
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厉沉舟的鼻子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厉沉舟的全身，他感觉鼻子里一阵温热，鲜血瞬间流了出来，顺着嘴唇滴落在地上，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沉舟！”张律师在外面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喊。
厉沉舟被打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鼻子里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流泪。他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看着周明远疯狂的样子，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他本来不想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可周明远的步步紧逼，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你找死！”厉沉舟低喝一声，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想起了墙角的那把斧子，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疯子再伤害自己！
厉沉舟转身，朝着墙角的斧子冲了过去。
周明远看到他冲向斧子，脸色瞬间大变。他刚才之所以敢这么疯狂，是因为他觉得厉沉舟已经被他打得失去了反抗能力，可他没想到，厉沉舟竟然还能站起来，而且还想去拿斧子！
斧子是他带来的，他知道那把斧子有多锋利，有多致命。如果厉沉舟拿到了斧子，那死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恐惧瞬间淹没了周明远的疯狂，他的脸色从狰狞变成了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疯狂，只剩下对死亡的畏惧。
“不……不要……”周明远颤抖着后退了几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错了……我不敢了……你别杀我……”
厉沉舟没有理会他的求饶，继续朝着斧子跑去。他现在只想拿到斧子，保护自己，让这个疯子付出代价。
周明远看着厉沉舟越来越近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一定会被厉沉舟杀死的！
他猛地转身，朝着审讯室的门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救命啊！”
旁边的警察刚才被周明远打了一拳，还没缓过来，看到周明远冲过来，连忙想要阻拦。可周明远此刻一心只想逃跑，速度快得惊人，他猛地推开警察，朝着门口冲去。
审讯室的门刚才被警察关上了，但没有锁死。周明远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警察大喊一声，连忙追了出去。
外面的警察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上来，朝着周明远逃跑的方向追去。
审讯室里，厉沉舟终于拿到了那把斧子。他握着冰冷的斧柄，感受着上面的粗糙质感，心中的怒火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着门口，周明远逃跑的背影还在脑海里回荡，鼻子上的疼痛依旧清晰。
张律师也冲了进来，看到厉沉舟拿着斧子，脸色瞬间变了：“厉总！快把斧子放下！危险！”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慢慢放下了斧子。他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失控了。如果真的用斧子伤了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事。”厉沉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脸色依旧苍白，“刚才谢谢你。”
张律师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厉沉舟：“快擦擦血。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厉沉舟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
虽然鼻子很疼，头晕目眩，但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很多。刚才的生死一线，让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贵，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查明真相，保护自己和苏晚的决心。
“周明远跑不了的。”张律师安慰道，“外面有很多警察，他肯定会被抓回来的。”
厉沉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墙角的斧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变得如此跌宕起伏。从太平间的惊魂，到林渊的恶作剧，再到被人设计陷害，被疯狂的周明远追杀，这一切，就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可他知道，这不是噩梦，这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警察的声音：“抓住了！抓住周明远了！”
厉沉舟和张律师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周明远被警察押了回来，他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灰尘和汗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疯狂，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警察押回了审讯室。
“周明远，你还想跑？”李警官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周明远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刚才厉沉舟冲向斧子的那一刻，那种来自死亡的恐惧，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现在，你该老实交代了吧？”李警官说道，“当年仓库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派他去杀厉沉舟？还有，你和王浩之间，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周明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再隐瞒下去，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当年，我公司破产后，就一直想报复厉沉舟。”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通过黑市，找到了一个杀手，也就是真正的赵峰，让他去杀厉沉舟。可我没想到，赵峰竟然失手了，还被厉沉舟杀了。”
“真正的赵峰？”厉沉舟皱了皱眉头，“那我当年杀的人，就是真正的赵峰？”
“是。”周明远点了点头，“赵峰死后，我很害怕，担心事情败露。可我又不甘心，不想就这么放过厉沉舟。于是，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厉沉舟，等待报复的机会。”
“后来，我遇到了王浩。”周明远继续说道，“他刚出狱，走投无路，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我做事。我让他冒充赵峰，编造了双胞胎弟弟的谎言，就是想让厉沉舟以为自己杀错了人，背负上沉重的心理负担，同时也想让警察怀疑厉沉舟，让他身败名裂。”
“那你为什么要让王浩故意被人捅伤，倒在我面前？”厉沉舟问道。
“我就是想让你亲眼看到‘赵峰’，让你相信这个谎言。”周明远说道，“我本来还想让王浩在医院里继续演戏，让你更加愧疚，没想到你竟然会报警，还让警察做了dNA鉴定，识破了我的谎言。”
厉沉舟的心里终于释然了。原来，当年他杀的人，就是真正的杀手赵峰，他并没有杀错人。那些所谓的双胞胎弟弟，都是周明远编造的谎言。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厉沉舟再次问道，“当年的项目竞争，我并没有耍阴招，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输不起而已。”
“技不如人？”周明远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眼神里满是怨恨，“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项目，我的公司就不会破产，我的人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厉沉舟看着他，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无奈。他知道，周明远这辈子，都活在自己的执念和怨恨里，永远都不会明白，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面对失败，反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李警官说道，“周明远，你雇佣杀手杀人，又策划陷害厉沉舟，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未遂）和诬告陷害罪，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周明远的身体瘫软下去，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完了。
警察将周明远押了下去，审讯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厉沉舟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墙角的斧子，心里感慨万千。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恩怨，终于画上了句号。
“厉总，恭喜你，沉冤得雪。”张律师笑着说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你也不用再背负着那个秘密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是啊，终于结束了。”
他想起了苏晚，想起了她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如果不是苏晚，他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张律师，谢谢你。”厉沉舟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客气。”张律师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厉沉舟和张律师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外面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新鲜的空气，心里充满了轻松和舒畅。
他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路还很长。他要珍惜眼前的生活，好好爱苏晚，好好经营自己的公司，再也不让那些负面的情绪和过去的阴影影响自己。
“我们回家吧。”厉沉舟对张律师说道。
“好。”张律师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出了警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厉沉舟给苏晚打了一个电话。
“苏晚，我没事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和喜悦，“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周明远已经被抓住了，我没有杀错人。”
电话那头的苏晚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哭了出来：“太好了！沉舟！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警局门口，马上就回家了。”厉沉舟说道，“你在家等着我，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好！我等你！”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
挂了电话，厉沉舟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苏晚在身边，他就有勇气去面对。
回到家，苏晚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厉沉舟回来，她立刻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沉舟！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晚哽咽着说道。
厉沉舟紧紧地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回来了，苏晚。让你担心了。”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从手里拎出草莓蛋糕：“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苏晚接过蛋糕，破涕为笑：“谢谢你，沉舟。”
两人走进屋里，苏晚给厉沉舟找了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鼻子上的伤口。
“疼吗？”苏晚一边给她擦药，一边心疼地问。
“不疼。”厉沉舟摇了摇头，看着苏晚温柔的眼神，心里充满了幸福。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苏晚说道，“今天真是吓死我了，听到你在警局里和周明远打架，还被他打出血了，我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厉沉舟点了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接下来的日子，厉沉舟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周明远和王浩被依法判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厉沉舟的公司也慢慢走上了正轨，生意越来越红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落寞。
秋夜的风带着几分清爽，卷着庭院里桂花的甜香，漫进厉沉舟和苏晚的家。客厅里暖黄的灯光亮如白昼，沙发上堆着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餐桌上铺着苏晚特意挑选的米白色桌布，中央摆着一个双层奶油蛋糕，上面插着几根蜡烛，旁边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和蓝莓，甜腻的香气顺着空气蔓延开来。
苏晚系着米白色的围裙，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盘水果沙拉端上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沉舟，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林渊他们说差不多要到了。”
厉沉舟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皂味，心里满是踏实的温暖。“什么都不缺了，有你在，就什么都够了。”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从太平间的惊魂、林渊的恶作剧，到周明远的疯狂报复，他早已看透了世事浮沉，如今只想守着身边人，过安稳平淡的日子。
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宠溺：“辛苦老婆了，今天我生日，却让你忙前忙后。”
苏晚转过身，踮起脚尖回吻了他一下，眼底闪着温柔的光：“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她抬手，轻轻抚平他眉间残留的一丝倦意，“以前总让你操心太多，以后换我多照顾你。”
厉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心里一暖。他知道，苏晚这一路走来，跟着他受了不少委屈，担了不少惊，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边。这份深情，他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只能用余生好好珍惜。
就在这时，门铃“叮咚”响了起来，伴随着林渊咋咋呼呼的声音：“厉沉舟！苏晚姐！寿星公在家吗？我们来给你送祝福啦！”
苏晚笑着推了推厉沉舟：“快去开门吧，肯定是林渊他们到了。”
厉沉舟松开她的手，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林渊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礼物袋，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沉舟！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来越帅，越来越有钱！”
跟在林渊身后的陆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手里也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沉舟，生日快乐。”陆泽是厉沉舟的发小，也是他公司的合伙人，性格沉稳内敛，这些年一直默默支持着他。
温然和苏柔并肩走了进来，温然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递给苏晚：“苏晚姐，生日快乐呀，也祝沉舟哥生日快乐。”温然是苏晚的闺蜜，性格活泼开朗，总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
苏柔是苏晚的妹妹，比苏晚小几岁，性格温柔文静，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音乐盒，轻声说道：“姐夫，生日快乐。”
“快进来坐！”苏晚笑着接过温然递来的玫瑰，插进客厅的花瓶里，“外面风大，赶紧进来暖和暖和。”
林渊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糖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苏晚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可是特意空着肚子来的！”
“就知道吃！”厉沉舟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眼里却没有丝毫责备，“礼物呢？我的生日礼物呢？”
“少不了你的！”林渊从礼物袋里掏出一个包装花哨的盒子，递给厉沉舟，“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保证你喜欢！”
厉沉舟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定制的模型，是他当年创业时开的第一家公司的缩小版，细节做得栩栩如生。厉沉舟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没想到，林渊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怎么样？喜欢吧？”林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可是找了好几个师傅，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出来的！”
“谢谢。”厉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满是感动。以前总觉得林渊幼稚，爱搞恶作剧，可关键时刻，他总是最靠谱的那一个。
陆泽递过来一个礼盒：“我给你带了一瓶你喜欢的红酒，珍藏了好几年了，今天正好拿出来庆祝。”
“谢谢。”厉沉舟接过礼盒，心里暖暖的。
温然笑着说道：“沉舟哥，我和苏柔给你准备的礼物，放在那边了，等会儿再拆呀。”
“好。”厉沉舟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朋友们，心里满是感慨。人生在世，能有几个这样真心相待的朋友，足矣。
苏晚笑着说道：“大家别站着了，快坐下吃点东西吧，蛋糕等会儿再切。”
“好嘞！”林渊第一个冲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哇！苏晚姐，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苏晚笑着给他夹了一块鱼，“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陆泽和温然、苏柔也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客厅里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温馨而热闹。
厉沉舟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苏晚温柔的笑容，看着朋友们真挚的脸庞，心里满是幸福。他举起酒杯，对着大家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大家能来陪我一起庆祝。这些年，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尤其是苏晚，还有陆泽，林渊，温然，苏柔。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我敬大家一杯！”
“干杯！”大家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渊突然提议道：“沉舟，光吃吃喝喝多没意思啊！我带了烟花过来，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吧！肯定特别热闹！”
“好啊好啊！”温然立刻附和道，“我最喜欢放烟花了！”
苏柔也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期待：“放烟花一定很好看。”
厉沉舟看向苏晚，眼里带着询问的意味。苏晚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正好今天天气好，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庆祝一下。”
“太好了！”林渊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去拿烟花！”
他说着，就跑进房间里，抱出了好几个大大的烟花筒，还有一些小烟花和仙女棒。“这些都是我特意挑选的，有大的有小的，保证好看！”
大家跟着林渊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早已被苏晚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摆了几张椅子。夜晚的天空漆黑如墨，星星点点的星光点缀其中，显得格外宁静。
“我来放这个大的！”林渊自告奋勇地抱起一个烟花筒，放在院子中央，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引线。
引线“滋滋”地响着，冒出火星，大家都往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期待着烟花绽放的瞬间。
几秒钟后，“砰！”的一声巨响，烟花筒里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直冲云霄。紧接着，天空中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美丽极了。
“哇！好漂亮啊！”温然兴奋地跳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太好看了！”苏柔也忍不住赞叹道，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紧接着，“砰砰砰！”更多的烟花被点燃，一道道火光直冲天际，在天空中炸开，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的像漫天繁星，有的像流星雨，有的像彩虹桥，还有的像可爱的小动物。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大家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厉沉舟从身后抱住苏晚，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苏晚，谢谢你。”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天空中绚烂的烟花，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多快乐。”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以前我总觉得，人生就应该追求名利，追求成功，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才明白，真正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和朋友们在一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苏晚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深情：“沉舟，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幸福。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你。”
厉沉舟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烟花在头顶绽放，光芒映在他们的脸上，温柔而浪漫。
林渊和陆泽、温然、苏柔看着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林渊笑着说道：“哎呀，秀恩爱也不避着点我们！我们可是单身狗啊！”
温然笑着推了他一下：“你也赶紧找一个啊，到时候我们也给你庆祝。”
“会的会的！”林渊笑着说道，手里拿着仙女棒，点燃后递给温然和苏柔，“来，我们也玩仙女棒！”
温然和苏柔接过仙女棒，看着上面闪烁的火花，兴奋地挥舞着，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陆泽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为厉沉舟庆祝生日，也像是在为他们的幸福喝彩。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而热闹。
不知道放了多久，烟花终于放完了。天空中还残留着烟花的余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混合着桂花的甜香，格外迷人。
大家回到客厅里，苏晚拿出蛋糕，点燃了蜡烛：“沉舟，快许愿吧。”
厉沉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希望苏晚永远健康快乐，希望朋友们都能平安顺遂，希望他们的生活永远这么幸福美满。
他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喊道，脸上满是真诚的祝福。
苏晚切开蛋糕，分给大家：“来，尝尝我做的蛋糕，看看好不好吃。”
“好吃！太好吃了！”林渊第一个尝了一口，赞不绝口，“苏晚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不仅人长得漂亮，手艺还这么好！”
“你就知道拍马屁！”厉沉舟笑着说道，眼里却满是宠溺。
大家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聊着天，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畅谈着未来的美好憧憬。客厅里的笑声不断，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心中的希望。
夜深了，朋友们陆续离开了。林渊临走时还不忘说道：“沉舟，苏晚姐，下次有机会再聚啊！我还想吃苏晚姐做的菜！”
“好啊，随时欢迎。”苏晚笑着说道。
送走朋友们，厉沉舟和苏晚回到客厅里，收拾着桌上的狼藉。
“今天开心吗？”苏晚看着厉沉舟，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开心，非常开心。”厉沉舟点了点头，从身后抱住她，“有你在，有朋友们在，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苏晚，我爱你。”
“我也爱你。”苏晚转过身，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窗外的夜空依旧漆黑，星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在见证着他们的幸福。厉沉舟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苏晚会一直陪着他，朋友们会一直支持他。
他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好好爱苏晚，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让每一天都充满阳光和快乐。
这个生日，因为有了苏晚的陪伴，有了朋友们的祝福，有了绚烂的烟花，变得格外难忘。厉沉舟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记得这份温暖和幸福，把它珍藏在心底，成为一生最宝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