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长与短(2 / 2)
言云和黑瞎子、张起灵依旧住着主宅,只是花厅的藤椅总空着一个位置,茶桌上总多摆一个杯子,烤生蚝时总先烤好一个,放在旁边的瓷盘里。
黑瞎子偶尔会对着空椅子唠:“小花,言言今天又把番茄烤焦了,跟你当年画里的一模一样。”
张起灵会把串好的新贝壳手串,放在空椅的扶手上,像解雨臣还在时那样。
他们都知道,解雨臣的几十年,短得像港城的阵雨;可那些一起烤生蚝、一起斗嘴、一起把日子过成烟火气的时光,却长过黑瞎子和张起灵的长生,长过言云被三七庇护的岁月。
日子还在过,风里依旧有番茄香、烤串香,只是没人再提“长”与“短”——因为解雨臣留下的笑、留下的画、留下的暖,早融进了他们往后的每一天,成了比长生更踏实的“在一起”。
这一世言云四人,算是彻底跳出了九门与张家的宿命泥沼,活成了倒斗生涯里最“不务正业”的模样。
没再为陨玉机关费神,不为汪家余孽悬心,更不掺合吴家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烂事,只把日子过成了满是烟火气的“现世安稳”。
言云也不用顶着“张家准族长”的名头硬扛规矩,能拽着张拂松在菜地斗嘴,能被黑瞎子揣着满兜零食投喂,能抢解雨臣的茶杯、蹭张起灵串的贝壳手链,不用算计谁、提防谁,连“社恐”时都有人帮她挡着张家的热情,活成了被捧着的、肆意又鲜活的模样。
黑瞎子没了以前单打独斗的漂泊劲儿,不用再靠耍嘴皮子混饭,不用在墓里摸爬滚打赌命。
早上陪小哥钓鱼能瞎吹牛,下午陪小花逛老街能买一堆零嘴,晚上烤生蚝时能抢言云的番茄,身边有知根知底的人,有热热闹闹的烟火,连吊儿郎当的笑里,都少了虚浮,多了踏实的暖意。
解雨臣也卸下了“解家当家人”的紧绷,不用再替九门的烂摊子收尾,不用在生意场和墓道里两面逢迎。
花厅练字时能写满言云和兄弟们的日常,学泡茶时能慢悠悠等水开,看言云被烫得吐舌头时能笑出眼角的纹,把从前藏在精致里的疲惫,全换成了喝茶看海、提笔作画的松弛。
张起灵更是难得的自在——不用再为失忆的过往奔波,不用为张家的使命独守青铜门,不用在墓里沉默地护着谁。
能捡贝壳给言云串手链,能蹲在菜地帮着择菜,能安安静静待在茶桌旁陪小花喝茶,连眼神里的清冷都淡了,成了会默默记住言云爱吃的鱼蛋、会帮黑瞎子捡掉在礁石上的鱼竿的、会跟着解雨臣学绘画、有烟火气的“小官”。
他们不再是墓道里背靠背的“战友”,不是为了某件事凑在一起的“同伴”,更像互相揣着对方软肋与暖意的家人。
言云闹,黑瞎子哄,解雨臣笑,张起灵陪,连张拂松的拐杖敲在黑瞎子手背上,都带着长辈对小辈的纵容。
没有惊心动魄的倒斗,没有生死一线的危机,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只有港城海边的风、菜地里的番茄、烤架上的生蚝,和身边吵吵闹闹却始终陪着的人。
这一世,他们没活成九门故事里的“传奇”,却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样——不用扛着宿命,不用赌上性命,只用把日子过成热热闹闹的、踏踏实实的,一世安稳,一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