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谁敢相信这吃饭的家伙事儿还能治病？（1 / 2）
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百年老店“同仁堂”那雕花木窗。
林远志带着徒弟何玉金，穿行于那一排排古色古香、标注着各种药材名称的木制抽屉柜之间。
他时而停下脚步，打开某个抽屉，捻起一点药材在指尖揉搓，凑近鼻尖轻嗅，向何玉金讲解着药材的性状、鉴别要点和主要功效。
何玉金紧跟在一旁，手中捧着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对林远志而言，这也是种难得的享受。
手机震动。
林远志微微蹙眉，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叶楷”的名字。
他走到安静的角落接起电话。
“林兄弟，在哪儿潇洒呢？”叶楷的声音依旧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略显轻佻的语调。
“在同仁堂，带徒弟认药。”林远志言简意赅，“有事？”
“有个事儿，还真得请你出马一趟。”叶楷顿了顿，语气稍微正式了些，“一位做外贸的女老板，姓徐，能量不小，托了好几层关系找到我这儿了，指名道姓想请你看病。”
林远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不应酬。看病让她去正规医院挂专家号。”
“哎哟，我的林大神医！”叶楷在电话那头叫起屈来，“你想哪儿去了！人家是正经八百找你给她宝贝儿子瞧病！你以为谁都像我那堂妹似的，对你有点‘非分之想’啊？”
他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随即语气转为无奈。
“是这么回事，朋友介绍的。这徐老板的独子得了怪病，据说挺棘手的，国内外的顶尖医院跑遍了，钱没少花，就是不见起色，当妈的眼瞅着都快急疯了。
昨天一个饭局上，不知怎么话题就扯到你身上了，有人问我是不是真认识你，还问你能不能治这种疑难杂症。
我当时……咳，当时喝得有点高，气氛又烘到那儿了，脑子一热，就拍着胸脯说了句‘肯定没问题！林远志出手，药到病除！’
谁承想人家当场就当真了，转头就告诉了徐老板。
你看，我这话都放出去了，现在要是缩回来，说我搞不定或者请不动你，我这脸往哪儿搁？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林远志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你连什么病都不问清楚，就敢打这种包票？”
“我哪知道这么巧就是那种顶难的病啊！”叶楷抱怨道，声音提高了些，“后来朋友才悄悄告诉我，是癫痫！还是小时候发病，病程都十年了！
协和、天坛、宣武……国内神经内科顶尖的医院都跑遍了！
后来不惜血本，又去了日本、美国，找的都是国际知名的专家，结果当然是没用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就是什么调理不好的小毛病呢！”
“癫痫……十年病程……”林远志重复了一遍，语气凝重了些，“这病确实非常棘手。”
叶楷一听这语气，立刻来了精神：
“棘手？那就是有门儿？我就知道！你肯定藏着一手！快跟兄弟透个底，到底有几分把握？”
“谈不上几分把握。
“癫痫之症，病因错综复杂，虽发作症状相似，但根源可能迥异，或风、或火、或痰、或瘀、或虚，或数邪兼夹。
中医不是仙术，无法包治百病。
我只能说，此类病证我经手过，有的取得了效果。关键在于辨证是否精准，用药是否切中病机。”
“经手过就行啊！有效果就行啊！”
叶楷立刻接话，语气兴奋起来。
“总比那些连见都没见过、治都没治过的强百倍！
今晚方便不？徐老板那边真是火烧眉毛了，一刻都等不了的感觉。
我已经帮你应承下来了，就在‘玉华台’，晚上八点，包厢我都订好了。”
他直接安排了时间地点，根本没给林远志拒绝的余地。
林远志握着电话，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叶楷的性子，也明白这种“人情局”推脱起来更麻烦，何况叶楷确实帮了他不少忙，给何玉金安排了住处。
“地址发我。”
“得嘞！够意思！晚上见！”叶楷满意地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林远志走回何玉金身边。
何玉金好奇地问：“师傅，叶少找您有事？”
“嗯。”林远志将叶楷所说的情况简要对何玉金讲了一遍，“……一个外贸公司老板的儿子，癫痫，十年病史，国内外求医无效，今晚要去见见。”
何玉金听完，惊讶地掩住了嘴：
“癫痫？还是十年的顽疾？师傅，这……这可是世界级的医学难题啊！现代医学都认为其发病机制复杂，很多属于原发性，难以根治，主要靠药物控制发作。比某些类型的癌症还难缠！这……您有把握吗？”
林远志神色平静，目光扫过面前装着天麻的抽屉，缓缓道：
“癫痫，在中医典籍中属‘痫证’，俗称‘羊角风’。《内经》有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其病位主要在心、肝、脾、肾。病因虽繁，但不出‘风、火、痰、瘀、虚’这几端，尤其与‘痰’关系密切，故有‘无痰不作痫’之说。
治疗或熄风涤痰，或清肝泻火，或活血通络，或补益心脾、滋养肝肾，总需详加辨证，谨守病机。
并非绝症，但确是对医者功力的一大考验。
尽力而为吧，如果觉得不行，也只能坦白，请家属另请高明。”
何玉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师傅您也别有太大压力。能治是我们医者的本分，不能治也要坦诚相告，这也是对病人负责。”
晚上八点整，玉华台饭店一间名为“松鹤延年”的奢华包房内。
叶楷带着林远志和何玉金准时到达。
包房内装饰典雅，氛围静谧。
除了叶楷，已有三人在座：
主位是一位穿着剪裁合体的酒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但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愁容的中年女士，气质干练，正是徐老板。
她身旁坐着一个个子不高、体型微胖、戴着黑框眼镜、一直低着头专注刷着手机短视频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显得十分内向沉默，这便是她的儿子小涛。
另外还有一位穿着休闲西装、面带和气生财笑容的中年男子，是叶楷的朋友，也是本次牵线的高晓龙。
一番寒暄介绍后，徐老板亲自起身，端起分酒器给林远志斟茶。
“林医生，久仰大名！我是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瞒您说，我以前忙于生意，不怎么关注网络新闻，是阿龙跟我反复提起，我才知道咱们燕京来了您这样一位神医！
我儿子这病……唉，折腾我们全家整整十年了，我是真……真快要绝望了……这杯我以茶代酒，敬您！无论如何，您肯来，我就感激不尽！”
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姿态放得极低。
林远志举杯回敬，浅啜一口便放下茶杯，直接切入正题：
“徐总不必客气。医者本分。我们还是先看看孩子的情况吧。”
徐老板连忙称是，对儿子道：“小涛，快过来，让林医生给你好好看看。”
小涛有些不情愿地放下手机，磨蹭着走过来，坐在林远志旁边的椅子上，眼神躲闪，始终不敢与林远志对视。
林远志并不在意，温声道：“放松，手放在这里。”
他示意小涛将手腕放在桌面上。
林远志凝神静气，三指搭上小涛的腕间。
指下感觉，脉象弦滑而数，如按绷紧的琴弦，跳动急促有力，往来流利却有种窒碍感。
持续良久，他又换了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