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黑暗祭坛（1 / 2）

万古墟墓深处，死寂如旧。林凡循着那点星辰光芒最后传递的微弱指引，目光投向漆黑手臂延伸而来的方向。那里，是比先贤骨骸周遭更加深邃、更加令人不安的黑暗区域，仿佛连墟墓本身的寂灭本源都被某种更深沉的虚无所吞噬、排斥。

一种源自道种本能的悸动与警惕，让林凡周身寂灭道韵不由自主地流转起来，左眼那新生的、蕴含一丝“虚无”意蕴的混沌符文缓缓旋转，右眼净世莲火静静燃烧，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他隐隐感觉到，那黑暗深处的东西，恐怕与钉杀先贤的漆黑手臂，乃至其背后的“墟”，有着直接关联。

他收敛全部气息，身形化作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虚影，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片区域潜行而去。越往深处，空间越发粘稠冰冷，先贤骨骸散发的寂灭道韵愈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窒息的“空无”之感，仿佛一切存在于此都被否定、被抹除。

前行约莫千里，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前方虚空中，不再有星辰残骸或大陆碎片，而是悬浮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通体由某种无法形容其材质的漆黑巨石垒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呈金字塔形，高达万丈，风格古朴、狰狞，充满了非人的、冰冷到极致的秩序感。其表面光滑如镜，却并非反射光线，而是吞噬一切光线，仿佛是由绝对的“无”所铸造。祭坛四周，虚空扭曲，布满了细密的、不断生灭的黑色裂痕，散发出令人神魂冻结的恐怖气息。

而在祭坛的顶端平台中心，赫然插着一截……与钉杀先贤那根漆黑手臂同源、却更加凝实、更加恐怖的……指骨！指骨漆黑如墨，晶莹如玉，其尖端正对着虚空某处，仿佛在遥指着某个未知的坐标，又像是在维持着某种永恒的仪式。丝丝缕缕精纯至极的黑暗道则，正从指骨尖端缓缓流淌而出，注入祭坛，维持着其运转。

整座祭坛，就像是一个通往终极虚无的坐标信标，又像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毁灭装置！

“这是……‘墟’的祭坛？！”林凡心中巨震，头皮发麻。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座祭坛散发出的道则层级，远超他之前理解的一切！那截指骨中蕴含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轻易湮灭大乘修士！若非祭坛大部分力量似乎都用于维持那个遥远的“指向”，其自然散发的威压就足以将他彻底抹除！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左眼道种与这座祭坛，与那截指骨，竟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如同同源般的微弱共鸣！那是他刚刚融合的那一丝“虚无”意蕴，在呼应着这祭坛本源的召唤！仿佛他已然半只脚踏入了“墟”的领域，成为了其潜在的……一部分？

这种认知让林凡道心警铃大作！他立刻全力运转“补天录”与星辰玺的秩序之力，死死守住灵台清明，压制住道种中那蠢蠢欲动的黑暗面，避免被这祭坛同化。

他不敢靠近，只能在极限距离外，以寂灭感知仔细探查。他发现，祭坛表面的黑色巨石上，隐约刻满了无数极其复杂、不断变化的诡异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淌、重组，仿佛在计算、推演着什么，又像是在向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传递着信息。

“它在……运转？它在计算什么？指向哪里？”林凡心中充满疑惑与不安。这祭坛绝非死物，而是一个仍在活跃的、属于“墟”的造物！仙庭的“蚀界计划”，乃至那“归墟之子”，恐怕都只是这祭坛所执行任务的冰山一角！其真正的目的，恐怕恐怖到无法想象！

就在他全神贯注解析祭坛符文，试图窥探一丝奥秘的刹那——

祭坛顶端，那截漆黑指骨，猛地轻微震动了一下！

下一刻，指骨前方的虚空，如同幕布般被无声撕裂！一道细长的、完全由绝对黑暗构成的裂缝悄然出现！裂缝之中，并非寻常的空间乱流，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连“虚无”本身都被否定的终极空洞！

紧接着，一只完全由阴影凝聚而成的、没有固定形态的眼睛，缓缓从那裂缝中“浮”了出来！那眼睛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情感，仿佛只是某种至高意志投下的一瞥！其目光扫过，林凡只觉自身的道种、神魂、乃至存在的概念，都要被其看穿、解析、乃至……否定！

“墟影之眼！”林凡神魂剧震，几乎要尖叫出声！这是“墟”的意志投影！虽然极其微弱，但位阶之高，远超想象！

那墟影之眼似乎并未立刻注意到林凡，它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祭坛本身，扫过那些流淌的符文，仿佛在检查其运行状态。片刻后，它似乎满意了，目光开始漫无目的地扫视四周。

林凡将寂灭遁虚催发到极致，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墟墓本身的一缕死寂之气，连心跳、思维都近乎停止，全力隐匿。

然而，那墟影之眼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藏身的这片区域！并非直接锁定，而是带着一丝……疑惑？仿佛感知到了某种不协调的“同源”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