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祭坛遗影（1 / 2）

混沌星云深处的古祭坛，死寂是永恒的背景音。林凡盘膝坐于祭坛外围一处相对完整的平台上，周身灰金色道韵流转，左眼瞳孔深处那点极暗印记缓缓旋转，与祭坛中央那混沌漩涡中散发的精纯寂灭本源及一丝微弱的“墟”之意蕴产生着玄妙的共鸣。他正在借助此地独特的环境，修复伤势，淬炼道种，更深层次地感悟着“墟”的本质。

墨清雪守在一旁，星枢罗盘悬浮身前，洒下柔和星辉护住两人周身，同时也在默默吸收着此地古老而精纯的星辰道韵，巩固修为。她的目光不时扫过祭坛上那些化道先贤的遗骸与刻字，眼中充满敬意与凝重。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数日，或许是数月。

这一日，当林凡的神识与那混沌漩涡的共鸣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异变陡生！

嗡——！

祭坛中央的混沌漩涡毫无征兆地剧烈震荡起来！漩涡中心那原本缓慢旋转的寂灭星辉骤然加速，散发出刺目的光芒！紧接着，一道道破碎的、充满悲怆与决绝意志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漩涡深处喷涌而出，强行灌入林凡的识海！

“呃啊！”林凡闷哼一声，只觉神魂如同被重锤击中，无数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现！

他看到了！看到了比辰帝时代更加久远的景象！

那是一幅浩瀚无垠的星空画卷，星辰璀璨，万界繁荣。一座比巡星古殿更加宏伟、更加古老的星辰神殿悬浮于宇宙中心，散发着教化万灵、定鼎星河的无上威严——那是辰殿的源头，远古辰宫！

他看到，远古辰宫的诸位先贤，早已洞察宇宙生灭循环之秘，知晓“墟”之劫乃大道定数，无法避免，却可延缓、可疏导。他们并非要逆天而行，而是欲寻“补天”之法，在寂灭中护佑一线生机，为宇宙万灵争取更多时间。

于是，他们选中了这片混沌星云深处，这处天然靠近寂灭本源、却又因星云混乱而相对隐蔽的节点，倾尽心血，建造了这座“引墟祭坛”！其目的，并非封印或对抗“墟”，而是尝试以星辰秩序之道为引，建立一条可控的通道，近距离观察、研究、乃至……尝试引导“墟”之力的流向，如同疏导江河，避免其泛滥成灾！

他看到，一位位气息渊深如海、远超当今大乘境界的辰宫先贤，在此地呕心沥血，推演阵法，引动星璇之力。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有先贤被失控的“墟”之力反噬，瞬间化道；有先贤为稳定通道，燃烧本源，魂飞魄散……悲壮而惨烈！

最终，一位被称为“星衍道尊”的至强者，以身合道，以自身无上星辰道体为媒介，强行稳定了通道片刻！就在那短暂的瞬间，祭坛成功捕捉到了一缕最精纯的“墟”之本源气息，并试图以其为引，推演其运行规律！

然而，就在推演即将有所得的刹那——

画面骤然扭曲、破碎！一股冰冷、浩瀚、漠然到极致的恐怖意志，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的洪荒巨兽，被这微不足道的“窥探”所惊动，透过那脆弱的通道，投来了一丝……“目光”！

仅仅是这一丝“目光”的扫过！

整个引墟祭坛剧烈震颤，无数阵法符文瞬间崩灭！那位“星衍道尊”的道体如同琉璃般布满裂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墟”的真正面目？那不是力量，不是法则，那是……一种超越了存在与虚无概念的……终极“状态”？是一种连“道”本身都要被其同化、归一的……绝对“平衡器”？

“不可知……不可触……不可引……唯避……唯守……待变……”星衍道尊留下最后一道残缺的神念，整个道体连同神魂，便被那无形的“目光”彻底抹除，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回归“墟”无。

而那道被捕捉的“墟”之本源气息，也失去了控制，在祭坛中留下了那道无法磨灭的“墟痕”！祭坛彻底崩毁，参与此次终极实验的所有先贤，皆受反噬，尽数化道于此！远古辰宫也因此次重创，元气大伤，逐渐衰落，最终分裂演化成了后来的辰殿。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额头冷汗涔涔，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