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胤禄手段再惩奸(求月票 订阅)(1 / 2)
关琦与丁竹自进了府后,便安顿了下来。
翌日傍晚,暮色渐阖,贝勒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胤禄听罢王喜关于内务府营造司主事海保再次克扣了十三爷府木炭、石蜡份额的禀报,眼神里透出寒意。
“又是这个海保?前番苏克萨哈的事,看来还没让有些人长足记性。”
胤禄悠闲地坐在紫檀桌案后边,思索片刻,缓声吩咐道:
“王喜,你带着关琦、丁竹,去拜会一下这位海保大人。”
王喜心领神会,躬身道:
“嗻!主子放心,奴才晓得轻重。”
“关琦,丁竹。”
胤禄转眼看向侍立在一旁的两个少年小厮。
“奴才在!”两人赶忙应声。
“此番随王管家去,多看,多听,手脚干净些。王管家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是,主子!”
王喜领着两人退出书房,并未直接前往海保的府邸,而是先回了自己住处。
屏退旁人,王喜对关琦、丁竹低声耳语道:
“这海保,是九爷门下包衣的远亲,仗着这点关系,在内务府没少捞油水,尤其爱克扣那些失势王爷阿哥的用度,主子爷的意思,是要拿他立威,让他以后乖乖听话。”
王喜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给丁竹:
“这里面是些迷香和开锁的小玩意儿,用得着。”
转脸又对关琦道:
“你记性好,跟着我,把海保府里格局、往来人物都记清楚了。”
夜色渐沉,海保位于西城的一处两进的小院门前,此时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王喜叩响门环,声音在幽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房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府门,见王喜衣着体面,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气焰便矮了三分:
“这位爷,您是?”
王喜皮笑肉不笑地递上一张名帖:
“内务府王喜,奉了我家十六爷之命,特来拜会海保大人,有要事相商。”
门房一听“十六爷”、“内务府”,自是不敢怠慢,忙进去通传。
不多时,海保亲自迎了出来,眼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皮白净,眼袋浮肿,此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意:
“哎哟,王总管!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将三人让进府内花厅,海保心中惊疑不定,这十六爷跟前的红人王喜,带着两个小厮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王喜一进花厅,便大马金刀地坐下,关琦垂手立在王喜身后,双眼看似低垂,实则已将厅内陈设、海保的神情举止都尽收眼底。
丁竹则更不起眼,脚步轻挪至靠近后窗的位置。
“海大人,咱家也就不绕弯子了。”
王喜端起刚奉上的茶,吹着茶沫,却是不喝:
“十三爷府上这个月的炭敬和蜡签,为何又短了三成?前几日的教训,海大人莫非忘了?”
海保心里一咯噔,脸上仍保持着笑容:
“王总管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实在是······实在是库里紧张,各宫各府都要支应,难免有些疏漏,下官明白,不,明儿一早就命人补上!”
“哦?库里紧张?”
王喜放下茶盏,故意用杯盖摩擦着茶盏,发出刺耳的响声。
“可我怎地听说,海大人前几日在琉璃厂古韵宅,可是大手笔收了一件前明的青花瓷瓶?那瓶子,瞧着倒像是宫里流出去的样式。”
海保脸色微变,强笑道:
“王总管说笑了,下官哪敢······”
“不敢?”
王喜打断海保支支吾吾的话语:
“海保!你真当十六爷年轻,管内务府是闹着玩的?还是觉得,攀着九爷府里管家的高枝儿,就能在内务府为所欲为,连皇子阿哥都敢克扣?!”
王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
“苏克萨哈的下场,你是没看见,还是觉得轮不到你?!”
这一声厉喝,吓的海保腿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王喜这边唱足了白脸,威势逼人。
而就在王喜声色俱厉地训斥海保时,一直静立窗边的丁竹,借着厅内光影摇曳和众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却已悄悄地从一旁离开花厅,融入厅外的夜色之中。
海保被王喜骤然爆发的厉喝吓得膝盖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可这片刻的惊惧过后,海保偷眼窥着王喜,见对方虽声色俱厉,却并未拿出什么实实在在的凭据,心下那点侥幸心理又死灰复燃。
海保强自稳住心神,扶着椅背站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话语却比刚才硬气了几分:
“王总管,您这话从何说起啊?下官对十六爷,对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您说下官克扣十三爷用度,这可是要有凭据的,不能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啊!”
“至于什么青花瓷瓶,九爷府管家······更是无稽之谈!下官行事堂堂正正,岂容······岂容如此污蔑!”
海保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是渐渐高了起来:
“王总管,您虽是十六爷跟前的人,可也不能这般······这般欺压下官吧?若是传扬出去,说十六爷纵容门下诬陷朝廷命官,怕是对十六爷的清誉也有碍!”
王喜闻听海保如此之言,双眼微微一眯,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这个海保果然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王喜正欲再拿话施压,眼角余光却瞥见厅外夜色中,丁竹的身影晃动,随即隐没不见。
王喜心下了然,知道那边已然得手或是正在行动,当下也不着急,反而慢悠悠地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凉的茶,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哦?海大人这是要跟咱家讲证据,论清誉了?”
王喜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海保心里反而更没底了,刚刚升起的那点底气又泄了几分,只能硬着头皮道:
“下官不敢,只是······只是凡事总要讲个道理······”
就在海保心神不宁,与王喜虚与委蛇之际,两道瘦小的黑影,已潜入了海保这处并不常住,而是用以存放“私产”的外宅后院。
关琦与丁竹配合默契。
丁竹身形灵巧,利用王喜提供的工具,轻易弄开了后窗的插销。
两人潜入的是一间看似堆放杂物的厢房。
屋内有一股陈腐气息,但关琦敏锐地注意到,靠墙的几个樟木箱子虽然落灰,但箱盖边缘的磨损痕迹却很新。
丁竹会意,上前小心撬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并非杂物,而是用软布包裹的几件瓷器,釉色温润,器型典雅,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物件。
关琦快速拿眼扫过,低声说道:
“记下了,一件青花缠枝莲纹玉壶春瓶,一件斗彩葡萄纹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