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海盗投诚(2 / 2)
海面上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秋奥多拉斯正用龙爪拨弄着一截燃烧的船梁,火星子噼啪溅进海里。
陈健刚要抬手召唤黑龙执行劝降任务,艾丝瑞娜突然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腕:看旗舰的主桅。
他抬头望去,那面被龙炎烧出豁口的骷髅旗不知何时已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三幅并排展开的白帆——每幅帆上都用海盗特有的粗犷笔法写着字,在海风里猎猎作响。
几个海盗正用绳索捆着同伴的手腕,动作比平日劫掠时还麻利。
这倒省了我费口舌。陈健摇头苦笑,指节抵着下巴,看来尔斯比我想象中识时务。他转身拍了拍秋奥多拉斯的下颌,龙鳞在掌下泛起波纹般的震颤,老伙计,去旗舰上方绕两圈,冲甲板上吼两声——就当给他们提个醒,投降仪式得规规矩矩。
黑龙立刻昂首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浪掀得周围小船直晃。
海盗们原本还三三两两挤在船舷边,此刻像被无形的手推了把,齐刷刷跪成几排,连刚才还攥着短刃的查尔斯都赶紧把刀踢得老远。
艾德里得将军。陈健转向大天使将领,麻烦您派两位翼骑士去西南海域,通知斯尔维亚的后勤舰队过来接收船只。
亡灵们的破船虽然烧了大半,剩下的龙骨还能拆了当木料——哈蒙代尔的码头正缺这个。
艾德里得显然没料到这个年轻领主会把战利品的用途都算计到,银甲下的眉毛微微一挑,随即行了个标准的天使军礼:遵令。她指尖轻触颈间的圣物,两道白光从翼骑士背后腾起,转眼间便化作黑点消失在天际。
你倒会变废为宝。艾丝瑞娜戳了戳他的腰眼,发间星芒胸针的光映在他脸上,可亡灵法师的事...劳伦斯的碎骨少了一块,刚才那片漂来的骨渣,你真觉得只是巧合?
陈健的拇指摩挲着领主徽章边缘的纹路——那是用哈蒙代尔矿脉里的秘银铸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陈健昨天让人在领地外围布了三重缚灵阵,连苍蝇的魂儿都飞不出去。他压低声音,再说了...秋奥多拉斯的龙息能烧穿冥河的雾,就算劳伦斯真留了后手...他瞥了眼正在旗舰甲板上耀武扬威的黑龙,也得先过黑龙这关。
艾丝瑞娜的嘴角终于翘了起来,可眼底的担忧仍未完全消散。
她正要再说什么,旗舰方向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两人同时转头。
只见查尔斯正用膝盖压着个灰袍巫妖的后背,短刃抵在对方后颈;洛根则揪着个吸血鬼的金发,把对方的脸往甲板上按,那吸血鬼的尖牙擦着木板划出几道白痕。
而劳伦斯站在船尾,枯瘦的手指捏着半块青灰色骨渣,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周围的海盗竟没一个敢靠近他。
领主大人!查尔斯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这些亡灵法师根本没打算投降!
刚才劳伦斯那老东西还在念什么骨血归位的破咒,要不是老子手快,这甲板早被骨矛捅成筛子了!
愚蠢的海狗。劳伦斯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石板,他捏着骨渣的指节发出咔咔轻响,你们以为投降就能活命?
陈健的黑龙烧了我的躯体,哈蒙代尔的缚灵阵困着我的魂——他突然露出黑洞洞的牙床,可我还有这最后一块脊骨!
话音未落,那骨渣突然迸出紫黑色的烟雾。
周围的海盗纷纷后退,几个离得近的被烟雾沾到皮肤,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们的手背浮现出蛛网似的裂痕,鲜血顺着裂痕往外渗,像在被无形的手抽干生命力。
洛根!
控制住那几个杂碎!查尔斯挥刀砍开一团黑雾,刀尖却像砍在棉花上,领主大人,这老东西要跑——
劳伦斯的笑声越来越尖,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剥落,露出狱里爬上来的!他突然将骨渣按在胸口,紫黑烟雾瞬间笼罩全身,等烟雾散去,甲板上只剩一堆散落的白骨,和一句飘在风里的低语:哈蒙代尔...血债血偿...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吸血鬼的金发突然变成蝙蝠的黑翼,被洛根揪住的手腕咔嚓一声脱臼,整个人化作一团黑影窜向天空。
剩下的巫妖们也纷纷效仿,有的变成腐鼠钻进船缝,有的化作黑雾融进海浪,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逃?艾德里得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
她银甲上的圣纹突然亮起炽烈的白光,背后六翼猛地展开,竟比秋奥多拉斯的龙翼还宽出三分。
大天使腾空而起时带起的气浪掀翻了两艘小艇,连黑龙都被惊得退后半步,发出疑惑的低鸣。
陈健望着艾德里得追击的方向,眯起了眼。
他注意到那吸血鬼在化作蝙蝠的瞬间,翅膀边缘被圣光灼出了焦痕;劳伦斯留下的白骨堆里,有几根骨头正泛着不自然的红光——那是大天使圣力灼烧的痕迹。
领主大人!博瑞特从旗舰跑过来,额角还挂着汗,那些亡灵跑了!
不过海盗都控制住了,尔斯说要把藏宝图双手奉上——
先把海盗押到后舱。陈健打断他,目光仍追着艾德里得的身影,让陈健派巫师来检查每艘船,尤其是龙骨和货舱——亡灵最擅长在木头里藏咒。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另外,给艾德里得的天使军准备三桶圣泉水——她追了这么远,翅膀该累了。
艾丝瑞娜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衣领。你早就料到亡灵会逃?
劳伦斯不是会乖乖等死的主。陈健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魔法纹路,但他没想到...大天使的追击比亡灵的诅咒更快。
海平线上,艾德里得的身影已缩成一个白点。
但陈健知道,那白点里蕴含的圣光,足够让任何亡灵在逃到哈蒙代尔前,先尝一尝天堂之火的滋味。
而劳伦斯——那个自恃聪明的巫妖,此刻怕是已经明白,他费尽心机留下的,在大天使的圣力面前,不过是又一块待烧的碎骨罢了。
### 第362章 海盗投诚亡灵逃,天使追击危机伏
咸涩的海风卷着硝烟掠过洋面,陈健立在铁砧号的甲板上,玄铁胸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远处被龙焰灼成火团的海盗船,耳边是秋奥多拉斯低沉的龙吟——那黑龙正舒展着覆盖鳞片的双翼,尾椎扫过最后一艘试图突围的中型帆船,船桅应声而断,坠海时溅起的水花里还裹着半截燃烧的帆布。
大人,海盗旗舰挂起白旗了!了望手的呼喊混着海浪声撞进耳中。
陈健抬眼望去,那艘挂着骷髅旗的三桅巨舰顶端,一面染血的白床单正被人用长杆挑着摇晃。
船舷边人影攒动,几个裹着油皮斗篷的海盗正用绳索放下小艇,船头站着个腰围比身高还宽的秃头男人——正是大海盗头子尔斯。
秋奥多拉斯,收势。陈健抬手按住颈间的龙语徽记,这枚他与黑龙签订契约时留下的印记微微发烫。
黑龙发出一声闷吼,翼尖卷起的飓风却已缓缓平息,只余几缕未散的龙焰还在海面上滋滋作响,将漂浮的残骸烧出焦黑的孔洞。
大人,这老海盗怕是撑不住了。女魔法师艾丽娅扶着船舷走近,她月白色的法袍沾着血渍,发间的星辰银饰却依旧清亮。
方才她用冰锥术冻结了三艘试图包抄的快船,此刻指尖还凝着未散的寒气,方才我探到他们舱底的存粮,最多撑不过三日——再加上您用黑龙断了他们的淡水补给......
陈健点头,目光落在逐渐靠近的小艇上。
尔斯的秃头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粗壮的手腕上还戴着三串金镯子,那是他每次洗劫商船后必做的战利品仪式。
可此刻,金镯子撞出的不再是清脆的响声,而是随着他颤抖的手臂发出沉闷的磕碰。
陈领主!小艇刚蹭上铁砧号的登船梯,尔斯便扑上来抓住缆绳,喉结上下滚动,我...我们投降!
所有船、所有存粮,还有我从翡翠湾抢的三箱魔晶,全归您!他额头抵着甲板,油腻的汗珠滴在陈健的皮靴边,求您留条活路,我保证...保证带兄弟们给您当护航队!
护航队?陈健身后传来冷笑。
艾德里得按着剑柄上前,这位跟随他多年的将领眼尾还沾着血——那是方才被流箭擦过的痕迹,去年在灰礁海,你的护航队把商队的货物搬空后,连老弱都推进了鲨鱼群。
尔斯浑身剧震,抬头时眼眶通红:那是...那是我被海妖诅咒了!
我对风暴之神发誓,只要您饶我一命,我愿立血誓效忠!他哆哆嗦嗦摸出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甲板上,查尔斯、洛根,把誓约书拿来!
两个年轻海盗从艇里捧出一卷羊皮纸,陈健扫了眼上面歪歪扭扭的血字,又看向艾丽娅。
女魔法师指尖亮起淡紫色光团,那是检测誓言真实性的灵魂印记术。
光团在羊皮纸上游走片刻,最终化作星芒消散——这老海盗倒是真怕了死。
收编可以,但先缴了所有武器。陈健踢了踢脚边的誓约书,三日后,我要看到你们的船帆上挂我的纹章。
若有一艘船偏离航线......他抬眼望向天际,秋奥多拉斯正盘旋而下,龙瞳里的火焰映得海面泛红,黑龙的吐息可分不清敌友。
尔斯如捣蒜般点头,指挥着手下将刀剑、弩机成捆抛进网兜。
陈健转身走向船尾,那里的魔法通讯水晶突然泛起蓝光——是陈健从哈蒙代尔传来的影像。
老管家的银眉皱成一团:大人,东南方的魔法波动异常!
刚才有亡灵气息从迷雾沼泽方向往深海飘,像是......
话音未落,水晶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陈健瞳孔微缩,那是神圣系魔法的波动。
他抢过水晶,只见画面里,一团裹着黑雾的影子正跌跌撞撞掠过红树林,后面追着个周身环绕光翼的身影——大天使!
是劳伦斯那老巫妖!艾丽娅凑过来看,指尖掐了个法诀,他带着吸血鬼族的遗脉想逃?
可天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画面里,大天使的光翼展开足有十丈宽,每一片羽毛都像淬了圣光的利刃。
他抬手一挥,一道光刃劈碎巫妖的骨杖,黑雾里立刻传来劳伦斯的尖叫:杂种!
我可是和冥河之主签过契约的——
冥河之主也救不了你。大天使的声音像晨钟般清越,他指尖凝聚的光团已抵住巫妖的额头,黑暗生物就该归于尘土。
等等!陈健突然拍桌,艾丽娅,用空间魔法锁定那片区域!
劳伦斯知道哈蒙代尔地下的古精灵遗迹,他不能死得太干净——
但已经晚了。
光团炸开的瞬间,画面彻底扭曲。
陈健盯着熄灭的水晶,耳边还回响着巫妖最后的尖笑,那笑声里混着某种黏腻的嘶鸣,像是有什么更庞大的存在被唤醒了。
大人?艾德里得递来一杯麦酒,海盗的事已经处理完了,需要我派人去追亡灵吗?
陈健摇头,目光投向逐渐西沉的落日。
海平线上,秋奥多拉斯正用龙爪抓起最后一艘投降的海盗船,像拎小鸡般往港口拖去。
而在更远处,那团被天使击碎的黑雾里,一点暗红的磷火正随着海风飘向哈蒙代尔方向——那是巫妖灵魂碎片未散的征兆。
准备回领地。陈健将水晶收进怀里,指尖轻轻叩了叩胸口的领主徽章,让老波比连夜打造三十具魔法囚笼。他望向艾丽娅,还有,让教会的人留意最近的梦境——劳伦斯的笑声里,有冥河的味道。
女魔法师的脸色瞬间凝重。
她举起手,一道青色咒文从指尖飞出,没入云端。
而在千里外的哈蒙代尔,老波比的铁匠铺里,熔炉突然爆出刺目的火星;胜利驿站的马厩中,所有马匹同时惊鸣,前蹄高高扬起,仿佛在恐惧某种即将降临的阴影。
海风吹起陈健的披风,他望着逐渐靠拢的海盗舰队,又望向西边翻涌的乌云。
这一仗赢了,但更大的危机,才刚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