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紫海迷踪与“磷光藤”(2 / 2)
第二十三日:紫海退潮与“会跑的海藻”
午后,紫海的颜色开始变浅,海老说这是要退潮了,再不走会被留在礁石上。他们刚把磷光籽收好,就见远处的海面泛起白色的泡沫,泡沫里滚着一团团绿色的东西,像堆会动的水草。
“是‘跑海苔’,”海老划着船往开阔处躲,“这东西平时趴在海底,紫海退潮时就会自己卷成球,顺着水流跑,被卷进去会被缠得喘不过气。”
那些海苔果然在“跑”,速度极快,碰到礁石就会弹开,卷成更紧的球。有一团差点撞上竹筏,林辰用桨一挑,海苔球炸开,散成无数细条,落在船上,竟像蚯蚓似的往木板缝里钻。
“别碰!”海老喊着扔来一把盐,“撒点盐就老实了。”
林辰赶紧往海苔上撒盐,那些细条果然不动了,慢慢缩成干丝。阿木捡了根干丝闻了闻:“这能吃吗?闻着有点腥,又有点香。”
“洗干净晒两天,能当菜吃,”海老笑着说,“还能治咳嗽,比旋覆花还管用,就是得趁它没跑的时候采。”
说话间,紫海的颜色已经褪成了淡蓝,忆影鱼不知躲去了哪里,礁石上的磷光藤也收了荧光,变回普通的深绿色。海老指着东方:“从这儿往东走,过了‘雾浪岛’,就是‘冰火湖’了,你们要找的冰火草,得在月圆夜采才有用。”
他送了他们一篮处理好的跑海苔,还有个用定魂石碎片做的吊坠:“戴着这个,海里的东西不敢近身。”
竹筏驶离时,林辰回头看,海老还坐在礁石上,手里的珊瑚鱼竿又挂上了磷光藤叶,忆影鱼围着他游,涟漪里的人影温柔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惊慌了。阿木把半颗磷光籽埋进木哨里,哨子吹起来竟有了淡淡的紫光,他说:“爹应该能歇会儿了。”
第二十四日:雾浪岛的“倒悬树”与“声纹贝”
漂了半日,前方出现一座被白雾裹着的岛,岛上的树长得奇奇怪怪——根须朝上,枝叶朝下,像被人倒着插进土里,树冠垂在地面,叶片上挂着水珠,顺着枝干往上流,滴进土壤里。
“这树怎么长反了?”阿木指着树顶的根须,那些根须缠着雾珠,亮晶晶的,“水还能往上流?”
林辰用手碰了碰树干,树皮是软的,像海绵,一按就陷下去,松开又弹回来。“这叫‘倒悬树’,”他看着风蚀图,图上画着这树,旁边写着“汁能解冰火毒”,“海老说冰火湖的水有毒,得用这树的汁中和。”
他们刚上岸,就听见“哗啦啦”的响声,倒悬树的枝叶突然往下“长”了些,原本垂在地面的树冠离地面更远了。阿木吓得后退一步,却发现树下的沙子在动,扒开沙子一看,竟是无数细小的贝壳,贝壳里裹着银色的丝。
“是‘声纹贝’,”林辰捡起一个,贝壳上的纹路像唱片,“据说能记下岛上的声音,对着它说话,下次打开还能听见。”
他对着贝壳说:“阿木怕倒悬树。”然后合上贝壳扔进竹篮。阿木气鼓鼓地抢过贝壳打开,里面果然传出林辰的声音,他涨红了脸,也对着贝壳喊:“林辰才怕呢!”
岛上的雾很浓,走几步就看不见身后的路。他们靠着风蚀图和倒悬树的方向辨认路线,树的枝叶总是朝着岛中心倾斜,像在指路。走了约一个时辰,雾里突然传来歌声,是个女子的声音,唱着古老的调子,听得人心里发沉。
“是‘雾娘’的声音,”一个穿白裙的姑娘从雾里走出来,她的头发和雾一个颜色,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声纹贝,“她是岛上最早的住户,三百年前被雾困住,魂魄附在声纹贝里,每到雾浓的时候就会唱歌。”
姑娘自称“雾芽”,是雾娘的后代,靠收集声纹贝为生。她告诉他们,倒悬树的汁要在雾最浓的时候采,那时树汁最足,还得用声纹贝装,不然会很快蒸发。
“不过采汁时得唱雾娘的歌,”雾芽哼起那首古老的调子,倒悬树的枝叶竟跟着轻轻晃动,“树听了这歌才肯‘吐’汁,不然会把汁收进根须里,怎么也弄不出来。”
第二十五日:采树汁与“雾中影”
清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能见度不足三尺。雾芽带着他们来到一棵最粗的倒悬树前,树干上有个天然的树洞,像张开的嘴。
“跟着我唱,”雾芽清了清嗓子,唱起那首古老的歌,歌词是听不懂的古语,调子却温柔得像母亲的手。林辰和阿木跟着学,唱得磕磕绊绊,倒悬树的枝叶却真的开始往下滴汁,汁是透明的,落在声纹贝里,发出“叮咚”的响。
树汁越滴越快,雾里突然浮出许多影子,有的像在砍柴,有的像在织布,和忆影鱼映出的人影很像。“是岛上的老住户,”雾芽说,“他们的魂被雾缠着,听着歌就会出来,不用怕,他们只是想看看新来的人。”
林辰注意到有个影子总跟着阿木,那影子手里拿着个木哨,吹着和阿木一样的调子。阿木也看见了,眼圈一红,对着影子吹起了木哨,影子竟停下脚步,在雾里站了很久。
“那是你爷爷,”雾芽轻声说,“他当年就是听着雾娘的歌找到这岛的,后来没走成,魂就留在这儿了。”
采完树汁,雾芽送给他们一袋声纹贝:“这些贝记了雾娘的歌,到了冰火湖,湖边的‘冰焰虫’怕这歌声,能护着你们。”她还指了指岛的西侧,“从这儿坐船,明日正午就能到冰火湖,记得在船上听雾娘的歌,雾浪岛的雾会送你们一程。”
离开时,林辰对着声纹贝说:“倒悬树的汁要配冰火草。”阿木也对着贝壳喊:“爷爷,我会常来看看你的。”雾里的影子挥了挥手,慢慢散了。
竹筏在雾浪中行驶,声纹贝里的歌声混着风声,竟让雾气分开了一条通路。林辰看着篮子里的磷光籽和树汁,又摸了摸胸前的定魂石吊坠,突然觉得这一路的遇见,就像这紫海的记忆、雾岛的歌声,看似奇怪,却都藏着温柔——那些沉在海底的思念,缠在雾里的牵挂,最终都会变成指引前路的光。
“冰火湖的水真的一半冰一半热吗?”阿木扒着船沿,望着渐渐散去的雾。
林辰望着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层已经透出金边,像燃着的火焰。“去了就知道了,”他笑着说,“说不定还有更奇怪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竹筏破开雾浪,向着越来越亮的东方漂去,声纹贝里的歌声还在继续,像在说:别急,所有的奇怪,都是还没读懂的温柔。